《中学堂街 8 号》之 “ 奶奶的裹脚布好长好长…… ”

我在崇川

—— 原创散文 ——《中学堂街 8 号》 奶奶的裹脚布好长好长作者、文章阅读、歌曲演唱、美篇制作我在崇川🍂🍂🌺🌺🍂🍂附：短诗五首 《奶奶的裹脚布好长好长（1）》作者、朗读：我在崇川 《奶奶的裹脚布好长好长（2）》作者、朗读：我在崇川 本集美篇背景音乐——《远情》演唱：我在崇川视频：我在崇川 《中学堂街 8 号》 “ 奶奶的裹脚布好长、好长 ………”文/我在崇川 我奶奶是一个小脚女，她是江苏泗阳人。本来姓 “ 庄 ”，嫁了以后改姓为 “ 颜 ”，取了个怪名叫做 “ 颜庄氏 ” 。在我高中以前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奶奶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住在中学堂街8号。 奶奶过去常常会为她的那双小脚而苦恼，但又时常性的会为她的那双小脚去自豪。平日里，拾掇她的那双宝贝小脚是奶奶十分注重的事情。冬天里天好的时候，在太阳光下面她会摆上两只小板凳，准备好一个大木盆，倒上几大壶的开水，然后非常仔细的、仔细的拆下包得严严实实的裹脚布，十分惬意地把她的那双小脚放进那盆里，然后泡呀、泡呀，一泡就是一个多小时。如果是在夏天里做这项 “工作“ ，奶奶就 ” 放肆 “ 得不得了，不管有人没人，光着上身就在当院儿里泡，嘴里还不时哼着一些不知名的小曲儿…… 奶奶泡脚时我感兴趣的是奶奶那好长、好长的裹脚布。可是奶奶从来不会让我动她的那好长、好长的裹脚布。她总是对我说：“我裹的脚臭,所以裹脚布就臭；裹脚布臭，小孩儿就不能够碰；小男孩碰了臭的裹脚布，以后是会遇见不吉利的事情的。“ 奶奶其实出生在一个有钱的大户人家，人也长得蛮漂亮。也不知道是怎么地一回事儿，她就嫁到了我们没钱的老颜家。原来我一直认为我的眼睛小，可是没想到，我爷爷的眼睛比我还要小很多。因此，直到老年时，奶奶跟我爷爷的关系大多都是不怎么好的，一辈子了他们争吵的话题就只有一个：“ 我嫁给了你这个丑男人，当初我是看瞎了眼 …… ” 奶奶许多次地告诉我过去她被裹小脚时的情景：被捉住，裹脚，偷偷地放开；再被捉住，裹脚，再偷偷地放开；又再 …… 那时候她的眼泪不知道为此流了多少，哭天喊地地叫了多少啊！最终裹成了这双小脚。有了这双小脚，她的娘家是可以引以自豪了，但伴随着奶奶的是她一生的痛苦呵！解放了，奶奶来到了南通，她的这双小脚竟又成了她被人家处处照顾的理由。大家都知道，在中学堂街8号，有一个可亲可爱的老太太，她的那双小脚真漂亮，她的小脚不方便，所以有小脚的奶奶要照顾、有小脚的奶奶要优先 …… 说我奶奶的小脚漂亮，此话还真的是不假。经常有认识和不认识的、裹过脚和没裹脚的奶奶级女人来中学堂街8号 “ 参观 ”我奶奶的那双小脚。我奶奶的这双小脚无论你从哪个角度去看，她都显得十分的匀称。奶奶光脚时，脚拇趾尖尖的略微地翘着，其余四趾依次斜着、整齐地往脚心处折弯排列，并与脚后跟形成一个小小的平面，支撑着整个身体还不影响走路，垄起的脚背又圆滑得恰到好处，整个脚的长度还不到奶奶的一个半拳长，一双小脚活脱就像一对漂亮的三脚粽。能够想像，当初将我奶奶的脚折腾成现在这个模样的那个人，真的是一位可恶的 “ 艺术大师 ”，奶奶当年一定是为此吃尽了苦头了！ 奶奶的裹脚布有四到六条，小鞋那就多了。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巴掌宽、尺把长、颜色差不多的一个个布条，细心地用针线对接起来，直到连有两、三米长时，一条蛮好的裹脚布就做成了。裹脚布依布料质地的不同，还可以分为夏天用的和冬春秋季用的。做鞋可没那么简单了，先要糊衬子，然后再扎鞋底子、做鞋帮子……上鞋底、绣花儿…… 做成一双鞋最快的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每当我看见奶奶将手举得高高的，眯着笑眼对着太阳光看时，我就知道奶奶的一件小鞋作品又大功告成了。 奶奶的脚小，但奶奶的“气度”却非凡地大。她总在需要得意的场合得意地告诉我们：“ 你爸那时参加革命工作就是我偷偷地放他走的！” 因为我爸在她们家是排行老大，爷爷及叔伯爷们那时已经准备，如果我爸一意孤行地要离家参加革命队伍，就要设法抽断他的脚后筋。 奶奶的裹脚布长,但奶奶对家人、对朋友们的情意更长。无论生活怎样的困难，她总会舍弃自己去帮助别人。一次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我家讨吃，奶奶在聊天中知道那人的身世较为艰难，竟留那人在家住了两天。等我爸、我妈出差回来知道此事后，把他们吓得捂着胸口紧张了好半天。奶奶平时十分地护着我们，有时候护的方法竟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担心我哥在农场受苦，竟让我们大家连续一个多月的吃胡萝卜粥、山芋干稀饭，将因此省下的计划粮券换成全国粮票积攒起来，偷偷地塞给哥哥。我们做错事时，她也不让骂我们，偏偏我妈又是个急脾气，一个要教育、一个不让骂，竟将我妈急得又蹦又跳，在那儿捶胸砸脑！ 奶奶的裹脚布很长、很长，但她的心却一直留在哪生她、养她的地方。年迈时，她早早地就让老家的叔叔们替他准备好了一口上好的棺木。每年总是叮嘱他们要给她的棺材新上一遍油漆。去世的前两年，奶奶执意要离开南通，她执意地要去用她的那口棺木，要回到她的老家去。 奶奶是在一九七六年周总理去世后、毛主席去世前离开我们的，那年她已是八十七岁的耄耋老人了。 现在，每当我想起我的奶奶，就一定会想起奶奶那好长、好长的裹脚布 …… （2016年4月写于南京） 《长河》文/我在崇川历史的长河好远好远南通的故事好多好多8号的岁月铭心刻骨奶奶裹脚布好长好长 《秋意浓》文/我在崇川一抹夕阳清风来几剩蝉鸣酷暑去满园硕果枫叶红渐浓秋意尔已淑 《荷塘秋色》 文/我在崇川寂静荷塘寻蛙声炫舞绿叶觅花红低空翠鸟欢舞去 近地对鸭戏水来 《念郎君》文/我在崇川一行青瓦遮墙白半幅镂花透景灰佳人愁念郎君去衣襟抹泪情渐远 这是我的爷爷 《霓衫韵淡图》文/我在崇川清莺霓衫浓妆韵浊水黯音淡律旋曲昆故事千年颂画意理叙中国风 现在，每当我想起我的奶奶，就一定会想起奶奶那好长、好长的裹脚布 …… 注: 本集照片除了自己拍摄的，其余均来自于家中相册和网上下载。 本集“美篇”作者、制作者简介我在崇川—颜怀淮（我本布衣）。南通市朗诵学会会员；南通市老年大学学员。酷爱文学创作、喜爱摄影、视频制作、旅行。多年来自辑及发表《中学堂街8号》（系列）、《樱花漫天闻诗吟》、《红枫树下你听我吟诗》、《我喜欢旷野那漫天飞舞的梅瓣》、《等春雪融化了》、《诗在金秋》、《追着秋风去赏菊》、《早上好，我的金秋十月》、《走在春的边边儿上》、《起风了》、《陪父亲喝一次酒》、《听茶》、《三月的思念》等诗集和数百篇各类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