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48年9月12日，江汉军区部队攻打应城。随县、钟祥、京山境内的主力作战部队，东进参战。为防止曾宪成过河偷袭，决定释放“烟雾弹”，让地方民兵，带着民工在国军工事对岸修建渡口，制造准备渡河作战的假象。</p><p class="ql-block"> 国军坚守不出，解放军暂时不攻，汉江成为两军对垒的分界线，在平静中缓缓流淌。</p><p class="ql-block"> 跟随曾宪成的郭爱英，再次做月子，生个大胖儿子。这是最近这段日子唯一的喜事。曾宪成看着襁褓中的儿子，夸赞郭爱英：“英子争气，儿女双全！”</p><p class="ql-block"> 郭大年看望外甥。“姐，姐夫，恭喜曾家添丁！也恭喜我喜得外甥！”随手塞给小外甥一个大红包。</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让老妈子打碗鸡蛋茶招待大舅哥。郭大年吃着红糖鸡蛋，有意问：“姐夫，我姐和外甥如何安顿为好？是随部队四处颠簸？还是回娘家过安稳日子？”</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没有答案。“去共党那边绝对不成。走一步，看一步吧。”</p><p class="ql-block"> 这时，汉口发来电报，说汪玉冰快要生了，让曾宪成赶过去。曾宪成安慰一下郭爱英母子，准备去汉口。郭爱英提醒：“给儿子取个好名字——”</p><p class="ql-block"> 船到汉口的时候，汪玉冰已为曾宪成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从医院回到了家。曾宪成盯着闭眼熟睡的女儿，想着一儿一女的名字，嘴里念念有词：“曾庆衡？曾庆瑞？”</p><p class="ql-block"> 汪玉冰听不大明白，问：“为女儿取名字吗？庆衡一听就是个男娃的名，庆瑞还行。”</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望着汪玉冰笑笑：“来之前，郭爱英那边为我生了一个儿子。这边，你为我生了一个女儿。两边都是儿女双全，好福气！”</p><p class="ql-block"> “哟，爱英妹子也生了！”</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给汪玉冰掩掩被子，进了书房，取下一本康熙字典和一本黄历，查看起来。庆是辈分字，五行属性为木。衡字五行属土，木克土，不行不行……看看恒字咋样，五行属性为水，水生木，儿子就叫曾庆恒。</p><p class="ql-block"> 冬天生，迎瑞雪。想为女儿取名庆瑞。瑞字五行属性为金，而金克木，也不中。看看庆文如何？文字，五行属水，不错，女儿就叫曾庆文。</p><p class="ql-block"> 想好名字，曾宪成过来告诉汪玉冰。“女儿大名曾庆文。儿子大名曾庆恒，恒定的恒。”</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日子，曾宪成呆在汉口，陪汪玉冰坐月子。</p><p class="ql-block"> 期间，国府发行使用金圆券，粮价飞涨，一天一个样。有时，一天间数次更改粮价。曾宪成正好坐阵汉口，向各地粮商催办粮食合约的执行，特别是江陵贺家。特别告知各地米行，及时把金圆券存入银行兑换成银元，不得就在手中停留。</p><p class="ql-block"> 48年秋天偏冷，冬天来得有些早，注定和往年不一样。国共大决战，在这个秋冬全面展开。 </p><p class="ql-block"> 本来添儿添女又添财的曾宪成，应当高兴才是，但夜间收听广播，广播中的消息，听得曾宪成心惊肉跳。 </p><p class="ql-block"> 东北，辽西会战开打。10月中旬，丟锦州。17日，驻守长春的曾泽生第六十军26000人投共，而东北副总司令郑洞国率领部下投降。19 日，长春失守。至月底，廖耀湘兵团10万人马，全部损失殆尽……至11月初，又丟沈阳、营口。</p><p class="ql-block"> 中原地区，国军发动徐蚌会战。起初，黄伯韬兵团丟宿县，后退守碾庄。在敌军华东野战军的围攻下，黄伯韬自杀殉国。期间，何基沣、张克侠投共……之后半月，敌军相继攻打黄维兵团，夹击杜津明集团，围堵由蚌埠北援的李延年、刘汝明兵团。11月底，廖运周投敌。12月中旬，黄维兵团10万人被围歼于双堆集地区，黄维被俘……</p><p class="ql-block"> 49年新年，曾宪成回到钟祥段家集。坏消息继续传来，徐蚌战场，国军高级将领邱清泉殉国，杜聿明兵团被全歼，杜司令官本人被敌军俘虏。整个徐蚌会战，国军损失50多万人。中原地区完全落入共军之手。曾宪成十分迷惑：所谓的正规军中央军都是纸糊的吗？怎么如此不堪一击？</p><p class="ql-block"> 共军挥师南下，是迟早的事。曾宪成惦记宜城骆白雪，想去看看。再不去，恐怕今后都没有机会了。他与熊桂三化装成粮商，潜入宜城县城。到了骆家，熊桂三留在门外把守，曾宪成一人溜进屋。</p><p class="ql-block"> 抱着孩子的骆白雪，猛然看见曾宪成，愣在院子里……</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看见孩子，也吃惊不小。上前几步，关切地问：“白雪，我俩的孩子？小子，丫头？”</p><p class="ql-block"> 骆白雪伸手把曾宪成拉进堂屋，关上了门，才说话：“你怎么敢来？”</p><p class="ql-block"> “实在想你了。”</p><p class="ql-block"> 骆白雪把怀抱中的孩子，抱高一点。“看，我俩的儿子，三个多月了，叫骆小成。”</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抱过儿子，刚亲一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骆白雪又连忙接过去，喂奶……</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傻看着母子俩，内心不是滋味。自个的儿子，姓骆，出生在解放区。这会，只能偷偷看几眼，实在不知道怎么安置才好。言不由衷地问：“白雪，要不要带着孩子跟我走？”</p><p class="ql-block"> “不，俺哪儿也不去，这儿是俺的家。”</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俯身搂住骆白雪和儿子： “我留下来陪你们母子。”</p><p class="ql-block"> 骆白雪抬头，注视着曾宪成，眼泪冒了出来。“你走吧。解放军发现了，会抓你的，也会牵连到小成。”</p><p class="ql-block"> 自打曾宪成进入院子，骆襄富就发现了，没有出来打招呼，躲在里屋偷听。听见女儿这么说，他掀起门帘子出来，干咳一声，说：“宪成，你是剿共总司令，万万不能让解放军逮住啰。”</p><p class="ql-block"> 骆白雪抱着孩子进了卧房，关上了房门。曾宪成想跟进去，被骆襄富拦住。“赶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留下来祸害我们。”</p><p class="ql-block"> 被驱赶，被嫌弃，曾宪成脸上挂不住了，有些恼怒，但又不便发作，只好怏怏地离开。</p><p class="ql-block"> 出了县城，过了最后一道关卡，曾宪成好像是对熊桂三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p><p class="ql-block"> 熊桂三好心地问：“大少爷，三姨太和孩子不要了？”</p><p class="ql-block"> “咋要？”</p><p class="ql-block"> 一路无话。刚进入乐乡关独立团防区，通信兵急忙迎上前。“报告，紧急电令。”</p><p class="ql-block"> 曾宪成接过命令一看：1月22日，荆门龙泉，参加军事会议。</p><p class="ql-block"> 军事会议由第79军军长方靖主持。</p><p class="ql-block">会议内容：宋希濂被任命为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十四兵团司令，镇守鄂西北，主要任务是防止解放军入川或在鄂西地区渡江。第15军调往当阳地区，掩护鄂西江防。原驻防四川的方靖第79军和直属第298师、第2军、第9师共11个团和6个保安大队，调至荆门地区。曾宪直的第十八保安大队在列。</p><p class="ql-block"> 华中剿共司令部命令：汉江下游剿匪司令部协同298师，驻守襄河西转斗——朱家堡——利河口——乐乡关一线，守卫荆门北，阻止共军攻打荆门、荆州。</p><p class="ql-block"> 曾宪直也参加了本次会议。第十八保安大队任务，驻守荆门东的冷水镇，围困北山共军游击队，防止其战时偷袭搞破坏。</p><p class="ql-block"> 兄弟俩分手时，曾宪直问：“大哥，一旦共军大部队打过来，我们转进方向在哪？怎么汇合？”</p><p class="ql-block"> “仗打起来瞬息万变，说不好的。你设法自保去武汉。曾家老小，就拜托给你了！”</p><p class="ql-block"> 兄弟俩拥抱，道别。</p><p class="ql-block"> 回到驻地，曾宪成迟迟不肯将部队拉到襄荆公路以东的襄河西岸阵地。他心里清楚，共军若攻打荆门，必沿襄荆公路由北向南推进。本部若拉到襄河边，极易被夹击，且没有退路。</p><p class="ql-block"> 几道命令催促之下，曾宪成才勉强派出一个营的兵力，沿乐乡关到利河口的公路，稀稀拉拉东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