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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心理学之父——约翰‧华生

「如果你给我十二个健康正常的婴儿，我可以把他们培育成医生、律师、工程师等专业人士，或把他们变成盗匪或恶魔等违法之徒｡」约翰‧华生的这番极端言论，触发「先天或后天」的争议，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平息。

十九世纪下半叶，俄罗斯生物学家和神经学家巴甫洛夫，他在每次喂食狗狗前便响起铃声，久而久之，狗狗未见食物，听见铃声就会立即流口水。这一项著名研究，就被命名为「条件反射｣，使巴甫洛夫于1904年荣获诺贝尔生物学奖。

然而，从「条件反射」的基础发展出一门独立心理学门派的，便落在美国一位年轻心理学家身上。约翰‧华生于1913年发表题名为Psychology as the Behaviorist Views It或叫做「行为心理学家宣言｣(Behaviorist Manifesto)，奠下了他是行为心理学之父的地位。

约翰‧华生 (John B. Watson) (1878-1958) 诞生在一个贫苦家庭，在家里六名子女中排行第四。他父亲沈溺酗酒，经常在街头闹事打架，没有固定职业，兼而沉迷女色。母亲是一位虔诚的浸信会信徒，生活非常自律，对约翰‧华生的管教十分苛刻，希望他将来成为牧师。

但是，世情总是事与愿违的，约翰‧华生对教会极为抗拒。而且，他直言无讳地表示对教会厌恶，成长后直截了当地声称自己是一名无神论者。

华生十三岁时，他父亲跟一个女人出走而双宿双栖，遗弃了本来的家庭。华生的母亲唯有出售手上惟一的资产，就是一个农场。她跟著带同子女搬到一个小城居住，华生便一下子，从一名乡下子变成一位城镇居民，使他在人际关系上没法子适应。

少年时代的华生，发展出反叛性格，他有两次犯事而遭到警方逮补。一些心理学家认为，这是因为他父亲离弃他们所造成。

华生在16岁时，母亲托人事脉络，使他获得了Furman大学录取。但她对华生的性格理念依然视若无睹，她仍然渴望华生攻读神学，以便成为牧师。

华生进了大学之后，初时修读了数科心理学，但他似是不感兴趣。而且，他跟中学时期一样，也是懒散和经常搞乱。直至一位心理学教授瞥见他的潜能，才循循善诱劝说他不要自暴自弃，他才开始认真地面对人生。

华生一直在校园做著杂役来赚钱交学费，他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没有修读神学，于21岁时取得心理学硕士学位。

毕业后的华生，在一所只有一个课室的小学当校长、教师、卫生、杂役，保安员，是名副其实的「一脚踢｣。

一年之后，华生在教授推荐之下，考进芝加哥大学攻读哲学，跟随当时一位著名哲学家John Dewey。但他很快便转了修读心理学。若干年之后，华生忆述第一次踏入大哲学家John Dewey的课堂时，就被他的雄辩滔滔所著迷。但他上了哲学大师数堂课后，也没法子理解大师玄之又玄的哲理，逼使他无法不放弃修读哲学。

华生在攻读博士学位时期，按照规定须要在大学任教。一名就读低年级的心理学女生，在她呈交的作业论说文的附录中，向华生大送秋波。这名女生就是玛莉‧伊克斯（Mary Ickes)。

玛莉‧伊克斯（Mary Ickes）出身显赫的芝加哥政商世家，是美国商界和政坛响当当的家族。她的哥哥哈罗德‧伊克斯（Harold Ickes)，他在1930年代参与罗斯福的总统竞选。罗斯福坐上美国总统宝座后，任命哈罗德‧伊克斯（Harold Ickes）为内政部长。他担任内政部长达13年之久，是美国历史上任期最长的一位内政部长。

玛莉‧伊克斯（Mary Ickes）邂逅华生时，她哥哥哈罗德‧伊克斯（Harold Ickes）已经是一名年轻律师。虽然他刚出道不久，未曾踏足政坛，在政界是寂寂无名，但他得知胞妹要跟华生成亲时，怒不可遏。猛烈抨击华生出身寒微，父亲是酗酒闹事之徒，继而舍弃家庭。他还贬低华生成长在一个破碎家庭，须要依靠做杂役来赚取学费，跟他妹妹门第差距极远。传闻哈罗德‧伊克斯（Harold Ickes）曾经耍出各种把戏，来阻止胞妹与华生结婚。

然而，襄王是否有梦就无从稽考，但肯定是神女有心。如此情境，莫说刚出道的年轻律师，就算是神灵也阻挡不了。1901年，玛莉‧伊克斯（Mary Ickes）下嫁了23岁的心理学博士生华生。婚后二人育有一子一女。

华生的研究是生理心理学，在俄罗斯生物学家巴甫洛夫的条件反射基础上，专注钻研狗只的脑袋。他在大学做杂役之时，经常要打扫教授的办公室，从而与两名在这方面专长的教授熟稔。这两位教授便给予华生指导，使他顺利完成博士毕业论文。

1903年，华生获颁授心理学博士学位，时年25岁，他是当时芝加哥大学最年轻而获得心理学博士学位的学生。他跟著留在芝加哥大学任教和做研究工作。

华生在芝加哥大学主要是研究鸟类的行为。数年之间，他的研究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令他的声名在学术界触目。1907年，29岁的华生被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聘请为正教授。他当时不愿转校，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心理学部门主管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再增加他的薪酬。在盛情难却之下，华生才接受了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的邀请。

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不只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心理学部门主管，他也是权威的心理学期刊Psychology Review的创办人和编辑。

1908年，一家臭名昭著的妓院遭到袭击，警方经过调查后，逮捕了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顿时引起社会哄动，报章争相报导，谣言始于智者，真假难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声誉遭受到严重损害。虽然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在法庭上得以脱罪，但群众审判已经把他定罪，大学无奈要逼令他自动辞职。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黯然地离职，全家人跟著移居法国，没有再返回美国。

华生随之继承了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心理学部门主管之位，而且也成了心理学期刊Psychology Review的编辑，时年31岁。

华生相信人类的喜、怒、哀、乐、厌、恶、欲，只有少部份是天生的，大部份也是从后天环境中学习回来的。然而，人们的七情六欲是没法子以科学方法量度的，但行为就可以观察和改变。因此，华生在接管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心理学部门后，聚焦在研究人类的行为上。

1913年，华生发表了Psychology as the Behaviorist Views It，使他被封为行为心理学之父。华生于1915年当选为美国心理学协会会长，成为当时最年轻的一名会长。

华生跟著向大学申请研究青少年性行为和酗酒问题，但遭到大学管理层拒绝，认为此类研究太过前卫，不适合一所保守的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就此丧失了成为研究青少年性行为和酗酒问题领头羊的机会。

1919年，一名年轻女生萝莎莉‧雷纳（Rosalie Rayner）入读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心理学硕士课程，她很快成了华生的最得力助手。华生与她于1920年发表了在道德和研究结论上极具争议性，却是划时代的小阿尔伯特（Little Albert）研究报告。这名11个月大的男婴，他的恐惧是可以从学习得来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马上增加他50%薪酬，以防止他被其他大学抢走。

正当华生的学术研究再创高峰时，华生的发妻发现他与萝莎莉‧雷纳（Rosalie Rayner）在大学实验室接驳仪器性交，量度人类在做爱时的生理反应。这段绯闻的爆炸性威力跟原子弹差不多，因萝莎莉‧雷纳（Rosalie Rayner）的来头跟华生发妻旗鼓相当。

萝莎莉‧雷纳（Rosalie Rayner）于1898年诞生在一个显赫的政商世家，祖父已经是马里兰州一名富商巨贾，叔父伊西多‧雷纳（Isidor Rayner）是1899至1903年马里兰州检察长，后来成为马里兰州参议员，曾经主持过铁达尼号邮轮沉没公听会。雷纳（Rayner）家族的生意包括铁路、矿业、造船等重量级产业，也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最重要捐款人之一。大学有甚么崭新研究项目而缺乏经费时，雷纳（Rayner）家族义不容辞地立即斥资相助。

华生时年42岁，而萝莎莉‧雷纳（Rosalie Rayner）年仅22岁，年龄几乎是华生的一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发生性原爆之后，报章登出很多独家内幕消息。其中一份当地报纸，更以头版刊登华生写给小鲜肉的绵绵情信，字里行间的甜蜜程度，就算触摸报纸上的文字，也会觉得黏手。

若干十年后还有小道消息，说华生本意是想跟他发妻一起做科学性性研究先驱，但遭到妻子拒绝。华生才退而求其次，在仪器床上放上一块小鲜肉来试食。他料想不到这片小鲜肉昂贵过日本神户牛柳，大学勒令华生自动辞职。

当时市集还流传著大学校长向华生开出秘密条件，若然华生愿意放弃小鲜肉不吃，校长可以网开一面，让华生保留优薪的教席，却遭到华生断然拒绝。

芝加哥名门的女儿，下嫁了出身卑微的大学心理学部门主管，挑战她正统地位的小三，竟然是马里兰州望族的小鲜肉。论家族财势，元配跟小三势均力敌，但爽口小鲜肉色、香、味俱全，中火汤难以匹敌。

华生随即离婚兼离职，但小鲜肉尾随不舍，她放弃硕士课程，与华生在同年12月31日插翼双飞，共偕连理。婚后小鲜肉为华生诞下两名儿子。

此一芝加哥世家与马里兰州望族的双雌风波，使华生再没有机会重返美国任何大学校园，他便在纽约一家著名广告公司觅得一个入门职位。因他全无商场工作经验，公司要他到纽约一家高级鞋店当售货员，以了解顾客心理。华生并不介意，他愿意屈就，做了林林总总的基层低微工作。

两年之后，华生晋升为广告公司副总裁，他跟著重新打造一种没落的广告技巧，用在庞氐冷霜和蜜士维咖啡上，获得空前成功，震惊广告界。随后他发明了多种广告技巧，有些依然沿用至今天。

华生任职在广告公司副总裁的薪酬，是他在大学离职时的三倍工资，可谓否极泰来。但他并没有放弃行为心理学理念，经常发表与小鲜肉联名，以行为心理学来育儿的研究。可惜小鲜肉于1935年吃了变坏了的水果，因食物中毒而离世，终年37岁。华生没有再婚，他也再没有发表任何学术研究文章了。

有评论认为，小鲜肉改变了心理学发展史，因很多心理学家并不相信华生有份参与小鲜肉的育儿研究报告，只是她把华生的名字加了上去而已。然而，小鲜肉的育婴研究报告，更加巩固了人们对婴孩成长环境的重要性。

1945年，华生67岁时从广告公司退休。他与四名子女不和，独个儿瑟缩在康乃狄克州一个农场的小屋，回复他童年时的乡土生活，与他喜爱的农场动物为伴渡过余生。

华生与小鲜肉所生的两名儿子，他们在年长之后也先后自杀，其中一名儿子获救。获救的儿子对人说，以行为心理学方法来养育的孩童，他们在年长之后，也会失去自尊心。

华生在临终前一年，接受一位专写心理学家生平的历史学家访问时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不是毁了他的学术前程，而是毁灭了一门科学。该名历史学家说，华生对行为心理学的见解，仍然牢不可破。

美国心理学协会在华生离世前，颁授一个终身成就奖给他，以表扬他对心理学的贡献，但他拒绝接受，把金牌转了给一个朋友。

华生于辞世前数个月，把他大量的书信和没有发表过的研究报告全部焚毁，致使失去了研究这位一代宗师思想的宝贵文献。

以19世纪俄罗斯生物学家巴甫洛夫研究狗狗条件反射作为基础，从而发展出的行为心理学，主要是把研究动物行为应用在人类上。华生认为心理学是一门科学，而科学是可以量度的。然而，人类的意识和精神是没法以科学方法来检测的，但人们的行为，便可以科学方法来量度、控制和预测。因此，研究人们的精神面貌是多此一举的。

从1920年代开始，行为心理学主宰了美国心理学界几近50年。这门不考虑人们意识或潜意识的门派，成功地应用在教育方面，得到了显著的成效。而且，行为心理学也提供了廉价而快速的精神治疗方式。

虽然在1960年代中期开始，行为心理学逐步被新的门派所取代，但这些新的门派，也是建立在行为心理学的基础之上，并不是脱胎换骨的学派。心理学从抽象的思维架构中，成功转化成为一门可以量度的科学，华生的执著和坚持是功不可没的。

今天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医学院，是美国统计全球新冠疫情最权威的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