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刘博温</p><p class="ql-block">图片:互联网</p> <p class="ql-block">第23章 百密一疏(上)</p><p class="ql-block">李旦深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因此,在隐忍之中,暗地里选择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子,有的送到东洋商行的武馆做学徒,有的则托人把他们安插在黄典的赌馆打工。暗中打探黄典的动向。</p><p class="ql-block">没过多久,李旦就搞清楚了,东洋商行之所以能够在平户称霸,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黑龙会在背后撑腰,而黑龙会之所以支持他,老岛主松浦隆信的关系已经没什么重要,重要的是东洋商行能够帮助他们压制华人社会,同时,从跟俞咨皋代表的大明官员的私下贸易中赚取大量钱财。要搞倒黄典,在陆地上难度太大,只能在海上下手。</p><p class="ql-block">李旦想到了李魁奇。李魁奇的船队已经发展到二十多艘,而且有枪有炮。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决心一下,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差点儿把桌面砸漏了。李华堂在旁边看了,惊得目瞪口呆,道:“哥,你怎么了?”李旦微微一笑:“三弟,你去找李魁奇,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李华堂兴奋起来:“哥,那我完了事儿再回来。”李旦在他胸膛捶了一拳:“一听打仗就像个孩子似的。你啥时候去接琴语?”李华堂听得此话,撒腿就跑。</p><p class="ql-block">李旦看着李华堂的背影儿,叹了口气。这一句话,让他想起自己的兄弟妻儿,那封信送出去几个月了,仍然消息全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让人发愁。李旦接到颜思齐的回信,本来有意叫李华堂去一趟漳州,把琴语接回来成婚,奈何诸事未定,立脚未稳,匆匆成婚,未必是好。就拖了下来。</p><p class="ql-block">东洋商行的总部就设在当年汪直留下的大本营里,同时这里也是商行武馆的所在。就在李旦把李华堂派出去的第五天早晨,黄典正在院子里看武馆的弟子们练武,一个人奔命一般跑了进来,撞倒了两个练武的第子,来到黄典面前,黄典皱起眉头,喝道:“小左!你娘死了吗?”小左上前急匆匆道:““大爷,咱的船被人劫了!”黄典听了,大惊失色,对练武的第子喝了声:“都他妈滚!”见弟子们都走了,问小左:“在哪?什么时候?是什么人?”</p> <p class="ql-block">小左道:“在鹿儿岛南边。我们刚刚从大明的兵船手里接过商船不久,大概是在寅时。不知道是什么人,都是蒙面,全是火器,还有火炮,强悍无比。我们五条船,他们六条船。根本打不过。”黄典听了,皱起眉头:“火枪火炮?哪一家海盗如此强悍?明知道是松浦岛主的货,也敢下手!难道是荷兰人?还是舟山群岛上的中国海盗?”小左道:“天黑看不清楚,他们也不说话,只管杀人!”“我们损失多大?”黄典问。小左答道:“五艘护卫船四艘被击沉,两艘商船被劫走,只有我这艘护卫船黑夜中逃脱。”黄典“啊”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这一次两艘商船被劫,损失成千上万两银子不说,那四艘护卫船被炸沉,六七十人命丧大海,黄典一时竟被惊得懵了。</p><p class="ql-block">看官或许还记得,当初李旦从福州逃命来平户,因为金刀苗风的救助,抢了俞咨皋一艘兵船,后来遇到藤木野,藤木野就被小湾子提醒,若是大明跟黑龙会的生意,就最好别惹。所以,这条航线上,他们的贸易船只一直是安全的,也正因为因此,黄典才不敢相信。</p><p class="ql-block">最叫他感到愤怒的是,这偷袭的敌人竟然不知是谁。</p><p class="ql-block">这自然是李旦的手笔。李旦决定从黄典的海上贸易船下手的同时,就确定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每个月从福州来的俞咨皋的商船。这倒不是李旦多恨俞咨皋,而是要从黄典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插一刀,不但削弱敌人实力,更能给敌人造成心理上的威慑,同时还有可能叫黄典与俞咨皋和黑龙会之间产生间隙。经过细密侦查和藤木野提供的信息,李旦了解到,从福州出来的商船通常都是有福建水师的兵船护送,但是毕竟这只是私下的交易,为了不引起大明和日本的纷争,兵船护送到日本近海便交给黄典的船队。因为若干年来从未出差,所以东洋商行的船队大都是例行公事,不怎么放在心上。因此,当李魁奇、何冲带着六艘船上枪炮齐轰的时候,黄典船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成碎片了。</p><p class="ql-block">黄典得知商船被劫,立即赶往黑龙会去报告黑山龙一,恰巧遇到黑山龙一随岛主松浦隆信陪着肥前国王德川家烈去拜访肥后国王。黄典无奈,决定自己着手调查。一连三天,毫无头绪。</p> <p class="ql-block">第四天一大早,黄典就被黑山龙一派人叫了去。黄典心中忐忑,也得硬着头皮去见。到了黑龙会总部,一进大门,就觉得气氛不对。果然,刚一进屋,就被人后面踹了两脚,跪在当地。黑山龙一铁青着脸,道:“黄桑,你知罪么?。”黄典连连叩头:“黑山大人,商船被劫,小的正在调查,正在调查。”黑山龙一冷笑道:“调查?查出结果了吗?”黄典道:“小人该死,还没查出来。”黑山龙冷笑道:“我想不出来是谁能有这么大胆子。莫非是你勾结荷兰人或者中国人干的?”黄典一听这话,吓得魂飞天外,道:“冤枉啊大人!黄典对您对松浦岛主忠心耿耿,怎能干出这种事?”黑山龙一由一声冷笑:“你们中国人怎么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年老松浦岛主对待汪直怎样,他最后还不是投降了大明朝廷?你们中国人的的良心大大滴坏!”黄典磕头如捣蒜,脑门儿上很快就磕出血来。一边磕,一边喊冤。</p><p class="ql-block">黑山龙一不过诈他一下,也不相信他有背叛之心,见他如此,喝一声:“给你三天时间,找出谁下的手。若是找不着,你就自己切腹了吧。”黄典听了此话,如闻大赦,爬起来撒腿跑了。黑山龙一看着他的背影,叫过一个人来,吩咐道:“你去告诉小冢晋二,把黄典在海上的船只都叫回来,每条船上都派上我们的人,以防万一。”那人领命去了。</p><p class="ql-block">黄典垂头丧气回到商行,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到底得罪了谁,能下此毒手,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便在此时,身边小冢晋二忽然道:“黄桑,那藤木野拒绝我们之后就没了踪影,有人说他带着队伍跑到南洋投靠荷兰人了,你说会不会是他干的?”这小冢晋二当初代表黑山会劝降藤木野,后来被黑山龙一派到东洋商行做了黄典的副手,一是协助,二是监视。黄典听了小冢的话,将信将疑:“藤木野?”继而再想,管他是不是,先抓个背锅的。于是下了命令:“酒馆赌馆妓馆,查找藤木野及其手下的踪迹,一旦发现,立即抓来见我。”</p><p class="ql-block">李旦之所以没有派藤木野去劫黄典的商船,就是因为怕他的属下被对方认出走漏消息。李魁奇何冲带人劫了商船之后,遵照李旦的指示也未回平户。</p> <p class="ql-block">第三天下午,唐人街酒馆给黄典带来一个人。这个人叫单青,原来是藤木野手下的一个小盗。藤木野投靠李旦后,单青因为母亲重病 便回到唐人街,之后就没再回去。藤木野时不时给他一些银两接济。这天单青来到酒馆买酒,酒馆伙计郑业曾经是单青的邻居,看见单青来了,想起上头的命令,便报告了老板。</p><p class="ql-block">单青自然不知道李魁奇劫船一事,但是他却知道当初藤木野投靠了李旦。“李旦?这又是谁?”黄典问道。</p><p class="ql-block">单青道:“那李旦是福建泉州的一个商人,不知为何李旦杀了俞咨皋手下十八名兵士,遭到俞咨皋追杀。在逃命日本的路上,利诱藤木野投靠。”黄典一听,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定是因为那李旦与俞将军有仇,寻机报复,因此劫船。你可知这李旦现在哪里?”单青道:“他就住在市街的木引田町。小人曾经在他家做过杂工。”黄典问:“他家里有多少护卫?”单青道:“并无护卫,只有李大爷的三弟,天天练武。”黄典冷笑一声:“胆子不小啊。”转身对小冢晋二说道:“小冢君,麻烦你走一趟,把那李旦抓来如何?带多少人随你。”小冢晋二撇撇嘴,道:“五个人就足够。”因为黑山龙一怀疑黄典与大明人私下勾结,故此黄典叫小冢前去抓人,也是为了避嫌。</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