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编舟人

小黑

周文芳

小黑，是我家养的一只猫。

20世纪90年代，城中村家家户户住的均是小院。院子里种着果树，还有一些花花草草。蜜蜂、蝴蝶经常光顾小院，邻居家的小鸡、小狗也时不时来串串门，但不知何时家里的老鼠闹得很凶。邻居说，养个猫吧。后来，我在附近的猫市上发现一只小小的，萌萌的，黑白两色通体拥有虎斑条纹的狸猫，非常温顺。儿子也喜欢，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黑”。人说小小猫儿能逼鼠，自从小黑到家，老鼠果然销声匿迹了。

可能是小猫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不太适应，总是蜷缩在房间的一角，不动，不吃，也不喝。儿子就拿出牛奶及自己喜欢吃的肉喂猫咪，喵咪慢慢地开始吃东西了，我们分外开心，但也养成猫咪挑食的坏习惯：一闻到到肉香，狼吞虎咽；喂它麻花、面包……兴味索然。

我们渐渐地妥协了，遇到改善生活，自然要给它留一份肉；遇到不吃肉的日子，儿子就会把平时攒下的零花钱买两根比较便宜点的火腿悄悄地喂给它；有时我们也会专门到鱼市上，要一些鱼鳃来喂它；连一贯节省的爷爷、奶奶，对小黑的挑食，也听之任之，如果在外边吃大餐，也要顺便给它带些。邻居们说，你们家对猫太溺爱了，狠狠心，饿它两天，自然什么都吃的。可是一看到小黑那哀求的眼神，一声接一声地叫声，怎么能让人狠下心来呀。

小黑很通人性，儿子特别喜欢它。儿子写作业，它静静待在旁边；儿子吃饭，它就“喵喵”地叫个不停，给它分些食物，它跟着享受美食；儿子呼朋唤友地玩耍，它会跑来跑去，跳上爬下，忙得不亦乐乎。

我坐在院里洗衣服，小黑就卧在旁边的台阶上，一边享受着太阳的沐浴，一边舔着身上的毛。

我坐在胡同和邻居们聊天，它就远远地蹲卧在哪里。当我起身回家，它会迅速紧跟，如影随形。

由于上班的原因，需要早出晚归。早上五六点就要骑着摩托车出发，小黑只要听见摩托车的发动声，就会一跃而起，直接沿着院里的果树爬上平房房顶，跟着摩托车奔跑，直到我出了长长的胡同，身后传来几声“喵喵”的叫声，似乎在说“再见！”亦或是“等你回来！”晚上十点半，亦或是十一点，当我骑摩托车快到巷口时，就听见小黑的叫声。它会在胡同口的房顶等我，沿着平房一直欢快地奔跑。我回到小院，它也顺着平房边的果树溜下来，对着我“喵喵”两声，就快速爬到它的小窝里了。

因为小黑的陪伴，总有一丝温暖在，所以，黑暗的时候不觉孤单，雨雪的天气不觉凄寒。

后来呀，邻居想借小黑到他侄子家待几天，帮着逮老鼠。

仅仅过去一天，邻居就慌忙跑到我家，说小黑刚到他侄子家，跑出去就再没回来。儿子专门到他侄子家寻小黑，他家处在四通八达的闹市里，虽然找了很长时间，最终也没能找到。

小黑再也找不到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至今隐隐。

看见路上、公园里的猫咪，我会驻足停留片刻，如果包里有吃的，一定会喂喂它。希望小黑也能被人们关爱，或被好心人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