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那天，是您的生日纪念日】

西窗菊儿

【文字】菊儿

【图片】网络

【音乐】网络

农历二月二十四日

是父亲的生日纪念日

——题记

【那天，是您的生日纪念日】

文／菊儿

那天，农历二月二十四日，是父亲的生日纪念日，哥哥姐姐们在家族群里提起父亲，心情就变得有些低落。

父亲离去那年，我才二十七岁，儿子刚满一周，转眼儿子已经大学毕业，而我，也已经鬓染秋霜。

提笔，还是禁不住泪流满面。

从生到死，就是长长的一辈子。

　　二姐说：“我还记得，每年父亲的生日纪念日 ，母亲都会做好一碗满满的粉干，父亲总是拿好几个碗，给这个孩子分一些，给那个孩子分一些，剩下的，只有汤和一点点……”

那一刻，家族中许多人都红了眼眶，几乎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世上最深、最真、不图回报的爱，唯有父母之恩情，比海更深邃，比阳光更无私。

　　母亲去世时，我刚二十岁，七十多岁的父亲变得越来越温柔，过起了既当爹又当妈的日子，闲暇时种种菜，给我做饭就成为他的最重要的任务。

那时候，我们住的是二层小木楼，我睡二楼里间，一打开窗就能看见沙果树，还有对面山坡和村庄里的各种风景，从早到晚都有暖暖的阳光。父亲睡二楼外间，他的窗户打开后，只能看见后屋，那里也有一棵沙果树，很少有阳光进来，父亲把最好的房间，给我做闺房。

　　每天清晨，父亲都会早早起床，不管有没有事，都秉承着早睡早起的习惯，从不睡懒觉。柴米油盐酱醋茶，由父亲一手操持。那时候还没有自来水，房子后门有一口清澈的水井，不大不小、不深不浅，父亲从不让我去拎水，怕我一不小心掉入水井，每次听见打开后门的声音，就明白父亲是打水去了，耳畔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然后父亲走上木楼梯，在房间门口叫我起床吃饭。

　　为了安全起见，哥哥姐姐们不让父亲用煤气灶，特意新砌了一个小灶台，只有两口锅，一个炒菜一个做饭，偶尔我也自告奋勇的想做一顿饭菜，父亲总说会弄脏衣服，不让我碰，只能帮着往灶台添柴火，陪他天南地北聊几句。

那时候，我在离家一公里的木栗邮电所上班，可以常常回家吃饭，所以父亲因为有我，日子也就快乐许多。

　　在一起的日子，自己居然从未想到过给父亲过一个生日。只有他七十九岁那年，哥哥姐姐们给他摆了一次酒席。那一年，正巧是南方难得一见的大风雪，班车只开到抱骨岭脚（地名音译），那时，二姐夫的妹夫看我们浩浩荡荡的不容易，就送我们回大洋。他拦截了一辆过路货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搭了一辆便车到了前村（车轮胎锁上铁链，才爬上一道道拐），然后就被扔在冰天雪地中，而家中的生日宴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二姐一家和我们从上海归来。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私家车，小哥来接的拖拉机柴油被冻住，半路抛锚。家人们就挑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拿着扁担来挑蛋糕和行李，二姐家还带着两个小外甥，走走停停行动速度特慢，在鸟下岙头（音译，地名）汇合，一共步行三十华里，到了家中，生日宴的酒菜都已上桌，就等我们这群“上海客”踏着暮色归来。

来接我们的人一共有四拨，年轻力壮的到前村，妇女到南溪山湾（地名音译），小哥的拖拉机半路抛锚，小孩子们到湖西麻地头（地名音译）。

　　据说那天的阵仗，把整个湖西村村民都惊动了，南方难得一见的冰雪灾害，给父亲的生日宴增加了一笔浓墨重彩，回忆起来，都是满满当当的幸福。

三嫂悄悄告诉我，说父亲那天等的都有些焦急了，嘴上不说话，老是往路上看。邻居说，如果你们姐妹俩家，要是当天赶不回来，爸爸都要哭了。

那时候的我们，在那个冰天雪地的正月，过了一个非常非常难忘的生日纪念日。

　　当我们把四个蛋糕摆在桌上的时候，大人小孩都很兴奋，父亲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无蛋糕不成生日宴，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就是父亲最大的心愿。

那一晚，我们都很兴奋，生日宴过后围着炉火，和家人讲述一路的艰难和奇遇，百年未见的南方大风雪，造就一段传奇故事，那年的回忆，留下一辈子的温暖。

　　岁月如梭，转眼就是一生。

父亲从鲜衣怒马的少年，走向意气风发的青年，从一棵挺拔的青树慢慢变老，经历无数次风霜雨雪，用一双勤劳的手养大九个儿女，倒在寒冷的年关，停留在那个白雪纷飞的日子。

几十年的光阴，在短短一瞬间，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人过中年、两鬓斑白，亲手种下的山茶花已经红透湖西村村口，我的父亲母亲，再也不用辛苦劳作，在花香中含笑长眠。

　　作者简介：王钗菊，小名菊儿，出生在括苍山下的湖西村，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排行第九。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是旅游、栖息的最佳所在地。喜欢山水田园，一山一水一支歌，一诗词一人生，一枝一叶牵过往，一人一路悟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