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白鹿原》越看越觉得自己文学专业知识的欠缺。以自己的能力,即使反复地聆听,反复地阅读,都无法提纲挈领地用文学语言来概括本书、本章所包含的内容。</p><p class="ql-block">有时候甚至不无遗憾地认为,只要摘抄其中的一些金句,可能比自己的评价和议论还要简明和精彩。因为它是一座社会百科知识、各式人物生存状态和生活哲理的宝库,凭自己的好恶和欣赏水平完全可能顾此失彼,甚至抓住芝麻而丢掉了西瓜。</p><p class="ql-block">有鉴于此,还是踏实跟进的好。陈老师写到那,咱就想到那,学习和领悟到那吧!</p><p class="ql-block">黑娃把娶妻时在县城买下的那幢房子卖了,在西安城学仁巷买了旧房搬去居住。怕在丈人家门前营房边晃眼,惹是生非。他甚至有了去乡村教书的退隐之意,对军营生活感到疲惫。妻子稍感意外,以为是朱先生的教诲改了他的气性,但陈忠实先生没有替他说出内心深处的原因。只是让他对妻子动情地说:“甭看我有那么多称兄道弟的朋友,贴心人儿还是你一个。”</p><p class="ql-block">鹿兆鹏出现在黑娃家里,以告别为由,介绍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去向、隐匿之地、活动成果,还有下一步的打算、需要黑娃提供可能的帮助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给黑娃一本小册子是毛泽东写的书,让黑娃看了给朱先生看。临走时特意叮咛黑娃“小心咱们乡党!”,并对黑娃回原上跪倒在祠堂表示了自己的遗憾。作者描写这些情景的文字不多,不仅是伏笔,耐人寻味的地方亦甚多。</p><p class="ql-block">接下来是关于白鹿原上卖壮丁、征收捐税状况的叙述。只需用小说本身的文字便可以概括:</p><p class="ql-block">“联系政府和百姓之间的唯一一条纽带只剩下了仇恨。”</p><p class="ql-block">“民国政府在白鹿原征收的十余种捐税的名目创造了历史之最。”</p><p class="ql-block">“诅咒的对象由本原的田福贤逐渐升级到滋水县县长和县党部书记岳维山,随后一下子就上升到中国最高统治者头上。白鹿镇街心十字道又一次发现画着蒋介石脸谱的煮熟的鸡蛋,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同样扎着一支支钢针……”</p><p class="ql-block">“一个靠绳索捆绑的士兵所支撑的政权无疑是世界上最残暴的政权,也是最虚弱无能的政权……”</p><p class="ql-block">鹿子霖在监狱里蹲了两年多,终于被释放回家。为了营救他,妻子鹿贺氏表现出了一般男人也少有的果敢和干练。挖出了珍藏的黄货白货,卖牲畜卖田地卖门楼门房,辞长工,把所有的钱财一次又一次间接或直接送给法院法官、县府的当官的和狱卒。其中只有岳书记把一块金砖退了回来,是一尊吃素不吃荤的真神。不光令鹿子霖感到吃惊,我也感到吃惊。在这儿想说的话太多,但不说出来大家也都能懂。</p><p class="ql-block">至于把门楼卖给白孝文,似乎是陈忠实先生的故意而为。当初白孝文把门楼卖给鹿子霖我就表示怀疑,拆下来的木料砖瓦能值几个钱?这下子又从鹿贺氏那买回去,只是捞回面子而已。这一报还一报就是演给众人看,此一时彼一时世事难料也浅薄。鹿子霖一回牢坐的,对一切国事家事的兴头儿都丧失殆尽。知道妻子还留下了几亩水地倒也悲中有喜。知道自己当乡约和后来当保长的对比以及白鹿村的重大变化,心理上还是有一些安慰。</p><p class="ql-block">不仅鹿子霖两口意想不到,所有的读者估计也料想不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给鹿家送来了一个亲孙子,那可是鹿兆海的儿子。这当然是鹿家想不到的大喜事。至少后继有人了。孩子离开母亲后的哭嚎,给了鹿子霖一缕伤情,也给了他一份生机。但兆海曾对白灵发下终身不娶的誓愿,这个意外的改变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女人长得与白灵“像神了”似乎有点勉强。</p><p class="ql-block">这个儿媳和鹿子霖一块去给兆海上坟,发现兆海半人高的墓碑上竟然有一泡干涸的稀屎流痕,气得鹿子霖在官路上跳骂,诅咒整个白鹿原上的男人女人该当杀尽灭绝。他涕泪纵横着大声说:“人还是不能装鳖哇!装了鳖狗都敢在你头上拉屎…...”算是他对人生经验总结。</p><p class="ql-block">为了生活,为了孙子有馍吃,他还得求人谋生计。去了联保所干事,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p><p class="ql-block">白嘉轩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谨慎地经营着自己的家庭。有意思的是,他既想让孝义有儿子,又鄙视冷先生出的主意,不让儿媳去棒槌会。而是自己定下周密计划,让母亲白赵氏实施。白赵氏引导兔娃给孝义媳妇睡觉做伴,做得滴水不漏,严严实实。终于顺利实现了目的,三个月后,孝义媳妇出现了呕吐现象。白嘉轩有意把功劳归于冷先生,既送皮袄又夸赞。还资助兔娃娶妻。他瞒天过海的功夫虽无人能比,但我还是觉得,与他的性格有些不符。所谓的棒槌会,以及白嘉轩的偷梁换柱行为,本与封建礼教格格不入,却能大行其道令人不解。</p><p class="ql-block">本章末尾提到白嘉轩在解放后土地改革查田定产划定成分时突然醒悟,想起姐夫朱先生曾让他辞去长工,撂地给穷人的提醒,感叹他是圣人,真正的圣人。尽管只有一二百字,却意味深长,言有尽而意无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