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第一章 家庭治疗的手艺与绝活</p><p class="ql-block">基本原则</p><p class="ql-block">1.融入(joining)是基本要素</p><p class="ql-block">这是工具袋里的第一件工具。融入不是一种技术或本领,而是一种心态,由尊敬、共情、好奇以及对治疗尽心尽力所构成。它是一个工作系统成功建立的信号,融入始于对家庭的初次访谈,止于治疗结束时的互道再见。通过这种融入,治疗师既可以支持家庭,也可以挑战家庭。</p><p class="ql-block">2.所有来访家庭的假设都是“错的”</p><p class="ql-block">他们“错了”,是因为他们确信他们知道自已的处境,对此持有唯一的、僵化的看法。其根深蒂固的观点是:问题出在某一个人身上,而不是整个家庭共同造成的。</p><p class="ql-block">3.家庭的确定性是改善的大敌</p><p class="ql-block">家庭越是对其问题抱持确定的态度,就越不可能以其他的视角看待问题,因此也不大可能改变彼此相处的方式。治疗师也许不确定问题出在哪儿,但是他/她一定会以更广阔的视角来看待问题,而不是像家庭成员那样聚焦于某一点上。</p><p class="ql-block">技术</p><p class="ql-block">4.挑战家庭的确定性</p><p class="ql-block">治疗师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挑战家庭对问题的确定看法。这包括引入怀疑、鼓励好奇心、示范其他的可能性,以没提供希望。</p><p class="ql-block">5.探索其他可能性</p><p class="ql-block">随着治疗师继续挑战家庭的确定性,家庭的真实情况与治疗师的假设之间的差异可能带来某些启发,带动家庭去探索新的可能性。其中一个技术就是活现。</p><p class="ql-block">6.利用家庭成员交谈的内容,去接近家庭互动的过程</p><p class="ql-block">这个工具,是上文提到的活现的重要部分,当然,也可以单独使用。因为它不仅可以在活现时使用,而且在治疗的整个过程中都可以使用。大多数来访的家庭成员,都会谈及抱怨的细节:谁做了什么,另一个人怎么说,他们认为症状是从哪里来的,等等。他们已在家中就这些观点讨论过无数次了,互相同意或者反驳。如果治疗师与家庭一道仅仅停留在对话当中.那么家庭就会停留在经验的表层。然而,如果治疗师将听到的内容,包括互动中饱含情感的部分,作为家庭互动的信号,那么,他就有可能将家庭带人未知的领域,鼓励他们谈论未曾涉及的互动模式,凿通思考、认识和行动的崭新途径。</p><p class="ql-block">7.在治疗中使用幽默和比喻</p><p class="ql-block">8.在治疗的不同阶段,引入特定主题</p><p class="ql-block">9.个体子系统:扩展家庭成员的身份</p><p class="ql-block">10.整合子系统,以扩展理解和改变的可能性</p><p class="ql-block">11.打破子系统的平衡:推动和挑战不同的系统</p><p class="ql-block">治疗师的自我</p><p class="ql-block">12.选好距离,才能发挥作用</p><p class="ql-block">13.与家庭工作时,展现自己的专长</p><p class="ql-block">14.自我,是治疗师能够使用的最好工具</p> <p class="ql-block">第二章 症状:挑战症状仅属于个人的观念</p><p class="ql-block">米纽秦(1974)认为,症状是家庭对“特定情境下问题的表达”。从这个角度看待症状:治疗师就会有好几种进入家庭的方法。他可以选择聚焦于所呈现的问题,因为家庭觉得当前的抱怨是他们最大的问题;或者,他可以选择将症状性的行为重塑为人际间的经验。这样,探索一个有攻击性的孩子所呈现的问题,就被转换成探索家庭的规则是如何允许这种行为存在的。</p> <p class="ql-block">第三章 拓展家庭成员的身份认同</p><p class="ql-block"> 每个家庭治疗的确定观念之一,就是认为家庭成员的身份是单一的、不可改变的,这种确定性来自家人之间长年累月的日常互动。因此,多重身份的概念与他们的生活体验大相径庭,也必然遭到质疑。</p><p class="ql-block"> 治疗师的任务之一,就是邀请家庭成员去体验另一种身份、另一种家庭位置。那么如何做到这一点,又如何挑战作为一个整体的自我概念呢?</p><p class="ql-block"> 人生每一个阶段,尽管其中的每一部分都拥有自我是在不同的情境中诞生的,在当事人一生的不同历史阶段,有不同的重要“他人”参与进来。但自我又具有唯一的身份,历经人的一生,被他人所影响--也影响着他人。我们谈到身份时,好像它是一个整体,而事实上我们可以慢慢展开在一生当中形成的多种隐形的身份。治疗师的工作就像接生婆一样,让人生具备其他的可能性,从而增加每个人与重要他人”互动的灵活性。</p><p class="ql-block"> 治疗师与家庭成员建立了良好的治疗关系之后,治疗的作用之一就是说服家庭成员:他们不是他们自认的样子。这个矛盾只有一种解释:他们比自己所认为的拥有更多可能性。挑战确定性的方式之一,就是引进怀疑和混乱,而后给出可能的选择。但告诉家庭成员说他们比原本的样子拥有更多的可能性会遭到抵制--他们相信自己的身份是唯一的、独特的。</p><p class="ql-block"> 当治疗师提出“简单的”互补性系统概念--即家庭成员会相互塑造,你可以使他/她改变”,他们会说:“他/她就是他/她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来改变自己。”对“个体是独特的”这一事实的挑战之一,就是向家庭成员展示,个体也是多元的事实。</p> <p class="ql-block">第四章 解构家庭组织:探索子系统</p><p class="ql-block"> 家庭是一种社会系统,其成员拥有共同的经历和历久经年的复杂变化过程。为了正常发挥功能,他们必须面对成员的发展变化,努力实现所属文化的期望,适应新的现实情况等等。例如,在代际关系当中,父母通常在孩子年幼时提供保护养育和控制,但在孩子的青春期到来时,父母应及时调整策略以应对他们发展变化了的能力和需求。当然,父母也必须遵从他们所处时代的文化要求。从前,男人和女人的角色有着明确的区别:女人扮演“情感”的角色,而男人则是"做决定”的人(Parsons&Bales,1955)。至少在当代西方社会,这些角色已经极大地改变了,这反映出每个性别更加广阔、更为复杂的可能性,同时也增加了家庭模式的不同形态。离婚、分享抚养权、再婚、男同性恋、女同性恋、混合家庭(父母是继父或继母的家庭),以及其他各种情况,都是社会组织的一部分。 </p><p class="ql-block"> 年轻的治疗师会见的大多数家庭,都与症状及症状的携带者斗争了很久,他们会告诉治疗师:“我们很确定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现在黔驴技穷了"。他们以狭隘的眼光,要求治疗师立刻关注症状的携带者。对于新手而言,这个要求就像是命令,他们只能前往家庭所指定的方向。这是最简单的治疗方式,然而也预告了缓解家庭痛苦的尝试将再次失败。家庭是复杂的系统,看到其复杂性是非常重要的,这样我们才能将家庭作为一个整体来对待,看到其弹性和有力量的方面,同时也看到他们的僵化和症状。</p><p class="ql-block"> 随着治疗的深人,我们将清晰地看到,治疗不仅针对整个家庭组织,而且也要关注组成这个整体的各个部分。一个家庭组织包括很多子系统,其子系统还有各自的分支。例如,个年轻家庭中的成年人,彼此之间既是“父母”的关系,同时也是“夫妻”的关系,他们还要与家庭之外的世界互动,做出诸如上学、财务以及其他种种事务的决定。正如所有的家庭成员一样,他们也是“个体”-由一个人组成的子系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梦想和需求,并随着人生的发展阶段不停地变化着。</p> <p class="ql-block">第五章 治疗师的风格</p><p class="ql-block"> 作为治疗师,我的所思所想和关注焦点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在变化,但是直到最近我才能够看清并描述这一演变过程:现在回顾人道之初,作为个体治疗师和心理分析师,我首先看重的是自己的童年经历,认为探索童年最能洞见一个成年人的行为、思想和感情的根源。</p><p class="ql-block">● 家庭是复杂的社会系统,其中包括许多子系统,这些子系统彼此之间有不同的议题。</p><p class="ql-block">● 人们在不同社会情境中表现不同。</p><p class="ql-block">● 鉴于这些现实情况,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自我。</p><p class="ql-block">●在不同的情境和人生发展阶段,人们会对不同的人形成依恋关系。</p><p class="ql-block">●家庭成员彼此之间有强烈的责任感、义务感,即使在问题家庭中也是如此。</p><p class="ql-block"> 治疗师应调动家庭成员的潜在能力,彼此保护、彼此疗愈。</p><p class="ql-block">●我们也学习到,治疗师只能与系统的某一部分连接,因此治疗总是片面的。那时,我们并不了解自己已经学会了这些东西,但知识之门永远向有准备的头脑敞开。随着时光和工作的推进,这些认识越来越清晰明确、大有裨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第六章 使用家庭治疗师的工具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第10章 距离过近,无法自在</p><p class="ql-block"> 米纽秦博士在家庭治疗方面更有指向性和对抗性,我不太确定这是否契合自己的脾气,时常强调成为一个自我观察的治疗师是多么重要,以及个人的生活与经历如何帮助我们塑造治疗中的优势和劣势。他鼓励我们保持觉察:哪些道路已经走过,哪些道路仍然向我们开放着。学习的过程完完全全是实践式的,而不是纸上谈兵。</p><p class="ql-block"> 作为学徒治疗师,我的治疗风格和方法仍在发展之中。我是意大利裔纽约人,我的本性是坦率和直接的。与此相反,大家都说我的风格是平静的脚踏实地,让来访者感觉很舒服。接受督导时,我还十分青涩,见见过几位来访者。然而,我已拥有的诸多人生经验影响了我的治疗风格。我是一个女人、女儿、前妻、单亲妈妈、艺术家、同事和朋友,双亲之中有一位已经过世。我离家万里、经历过重病,正迈向知天命之年,即将品尝空巢的寂寞。在做了20年电视制片人之后,我涉足一个全新领域,追求毕生梦想,尽力帮助他人。希望本章对诸位同仁有所助益。大家都刚刚起步,也许你们会发现,自己在治疗当中面对过类似的挑战,特别是与人际距离有关的议题。</p><p class="ql-block">夫妻和反应型的治疗师</p><p class="ql-block"> 参加米纽秦博士的督导小组时,我正在治疗一对年轻夫妻--莉迪亚和卡洛斯。他们来治疗是为了解决家庭关系,诸如性别角色、权威、特权等议题。与这对大妻工作时,我的目的是想看看:是否可以在学到的结构式家庭治疗框架下有效开展工作。同时,许多其他家庭治疗模型也言犹在耳,我不知道自己对哪种方法更有</p><p class="ql-block">感觉,因为会时常感到困惑。我是多么希望凭借直觉就能帮助来访者看清我所看到的、他们所面临的障碍。与此同时,我又是多么渴望自己在工作中更加从容,我明白,简单地给出解决方案是不会起作用的。我苦苦找寻自己的风格。</p><p class="ql-block"> 某次督导时,我们一伙人坐在那儿喝着咖啡。米纽秦脱口而出最具挑战性的话语:“所有来寻求治疗的家庭都是错的。”房间里回荡着窃窃私语,不墨守成规的后现代同僚们读到这里可能感觉莫名其妙,不过接下来的这段话就会令你释然。这就是米纽秦博士高超而又看似自相矛盾的方法,最具共情、也最令人敬佩之这就是米纽秦博士高超而又看似自相矛盾的方法,最具共情、也最令人敬佩之处--他是披着狼皮的羊。是的,“来访者总是错的”……但他们错在“他们比自认的更加丰富,拥有自己还不知道的更多可能性”。</p><p class="ql-block"> 米纽秦对我们说,这句话对学徒治疗师本人也同样适用。我的经验是这样的。尽管学习了诸多理论和干预方法,当我走进治疗室,还是不可避免地依靠本性行事,同时抓住某一种(或几种)理论作为指导。我只要开始凭直觉行事,往往会迷失理性掉进家庭这出戏,卷入过深。往往由于距离过近,我难以找到其他的可能性。作为学徒,我常犯的一个毛病是过于急切地出手做事。事实上,我觉得自己不得不做事。我发现,面对来访者希望得到关注、寻求解决之道的请求,自己却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是多么巨大的挑战!我如此渴望帮助他们,这种急切之情令我陷落,正如来访者陷在他们的挣扎之中一般。作为学徒,我相信此处的改进将对我的治疗效果、帮助来访者的能力产生极大影响。</p><p class="ql-block"> 在卡洛斯和莉迪亚的案例中,我遇见了一位野心勃勃、独断专行的年轻妻子,以及她和蔼可亲、顺从隐忍的丈夫。他们有莉迪亚前次婚姻所生的两个孩子和两人所生的一个半岁大的婴儿。莉迪亚主动寻求治疗是为了解决夫妻之间的冲突,主要是有关平等的议题以及在关系中是否主动等:照顾孩子的责任、家务事的分配等常见问题,位列她的抱怨清单首位。除此之外,是更为复杂的财务问题、父母的配合、亲密感缺乏等等。</p><p class="ql-block"> 莉迪亚深感挫败,每天筋疲力尽地照顾着三个孩子,她承认自己有些“强硬”,但坚持认为伤人的话是出于对家人的爱,是为了家人好。莉迪亚直指卡洛斯是被认定的病人,需要改变。卡洛斯大多采取被动防守的姿态,他喜欢自己天生拥有的、源于他的性别和文化规范的权威性。他试图获得影响力,却发现自己说不过、也斗不过老婆,因此s他的反应在自卫与不开心的顺从之间左右摇摆。他被置于双重束缚之下--莉迪亚会说希望他掌舵,却不许他偏离自己所指引的航线。</p><p class="ql-block"> 米纽秦教导我们说,好的治疗姿态是积极的,然而又是远离中心的--与家庭保持超然事外的关系。起初,我不明白如何做到积极而又远离中心。逐渐地,我意识到自己的理解过于表面化。这不是治疗风格的问题,而是在家人的互动中我占据了多么靠近中心的位置。他们是在对我说话,而不是互相对话吗?我是在向一方解释另一方的意思吗?如果我在做类似这些事的话,那就太过中心化了。米纽秦的教导,即保持积极姿态,进人家庭系统去挑战、指导、帮助他们看到其他可能性,在我是如此难学的一课。</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