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老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是我曾经居住的宝地,也是我童少年成长的摇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离开老屋有许多年了,究竟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认为:读书时不能说离开,因为在读书期间,每个星期要回家驮着米袋菜筒往返一次,还有寒暑假都在家度过,老屋是我赖以生存的地方。高中毕业后,又在本大队教书两年,离家很近,天天回家吃住,更不能说离开老屋。两年后,又在县内其他公社住队两年,每月回家一次。住队结束后,分配在本公社工作两年,离家较近,经常回家。一连几年虽然在外工作,但老屋仍然是我生命族途中停泊的港湾。所以说我对老屋的情结是根深蒂固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什么时候离开老屋的呢?1979年我被调到县城工作,同年结婚成家。这才很少回家,与老屋见面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了。这才感觉到自已离开了老屋。但当时自已年轻,父母也在,老屋也依旧。每次回家没有物是人非的感觉,并对老屋倍加亲切。后来父母渐老,身体渐差,尤其是父亲多数日子躺在床上,全凭年迈的母亲一人照料父亲,我每次回家看到二老的情景,十分难过,每次出门时总是忧心忡忡的。感到留之不成,走之不快,不忍心丢下二老不管。后来我把他们接到县城和我一起住,身体好时他们又要回家住一段时间。这样他们在老屋和县城两头住,我陪着他们在老屋和县城两地穿梭接送十来年。直到父母大人相继去世后,我才真切的感觉到我与老屋“绝缘”了。将老屋彻底交给了无声的岁月。老屋就像位孤独的垂暮老人,坚守在这片土地上,默默无闻,日渐苍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幸的是老屋还存在,没有被岁月风霜催垮,也没有人为的毁坏和拆除,虽然有两间小卧被拆掉,但它的大部分结构还是完整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建于清朝末期,估摸有二百多年历史了。所以,这个老屋并非我父母所建,是解放前我父母在别人手上买来的二手房。这套房恰好又是与我祖父母住的房子仅一墙之隔,那时我父母与兄嫂住在一起多年没有分家。由于这栋老屋的原男主人在楼上不慎摔下来不幸辞世,这一家人如林中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了。所以这个老屋从此空着,无人敢住。只有我父母作出大胆的决定,将此栋房子买下来,从此,有了自已的家,并将一墙之隔也打通了,两头大门一关就是一家人,与兄嫂一如既往的来往亲密。父母一住就是一辈子。我和姐姐都是在这老屋出生的,姐姐是解放后第二年出生的,所以老屋是我和姐姐的胞衣堂,而且我们都是在这里长大的。无凝我们对老屋的感情非同一般,即使离开了,也有种藕断丝连般的情愫与怀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着落在村中大老屋的中心,被左邻右舍老屋包围着。我的老屋设计比较科学的。既有与天地交融的天井,也有采光明亮的堂前崽和与之相应的下反水(俗称),有厨房,有套间和单间。套间外卧的窗户正对着村里一进三重的上堂前天井处。套间的里卧与厨房正对门,厨卧之间是个小巷道,巷道开了一扇出入大门。大门的门坎成为公共的坐位,因为这里是条通往村中东西老屋的一条大巷道,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个近二十平米的下反水靠套间卧室外墙角处放一口水缸,装挑来的供饮食的干净水,再向里拐墙角处放一个鸡笼,由于老屋在村中老屋中心,养鸡不多,因为鸡讨不到野食还一天到晚守在家里吃喝拉撒无拘无束,又脏又吵,每天打扫卫生无数次。于是,仅养一公和三五只母鸡,公鸡每天打鸣可供我们知早晚,母鸡每次下蛋“个大个大”的不停“表功”。记得我小时午睡时,经常被母鸡的“个大个大”叫醒,朦朦胧胧的醒来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挨着鸡笼旁边堆放着一排溜的烧火做饭的柴草。同放柴草的这一排墙角处是个功能齐全的大灶台,既有供打豆腐和过年炒花生玉米泡及做大厨用的大锅,又有煮饭和炒菜用的小灶。大锅和小灶都在一个台面上,需要用哪个得心应手,互不影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灶台与相隔两米处的对面是个单间小卧。这个小卧有张书桌,是我读书写字做作业的地方,还记得在这小卧帮姐姐经常写信给姐夫,姐姐读书不多,她写个草稿请我帮她修改与誊写。姐夫正在外省服兵役,与姐姐两地传书四年。套间的外卧也有张书桌,是我父亲读书写字的地方,(有时我也在这里读书、做作业。)父亲只读两年书,自学成才当了教书匠。从我记忆时起,这个小卧是父亲魂牵梦绕的身心寄托,父亲的业余时间几乎都投入在这个小卧兼书房里,或临池书法或抄写各种书本,或替村民撰写红白喜事对联(全部免费承担),或抄各种经书和记本等,甚至还抄字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套间的里卧放一老式眠床,并配有一条长大凳放鞋的,靠巷门这头大凳放的是母亲的针线篮,这个针线篮也有我的一份汗水,因为除了母亲用得最多外,其次是我用得多。窗户下有一张大长形高桌,据母亲说土改时分给的,包括楼上的几个大件家具也是土改分配的。这张桌有二米多长,约一米五高,桌面上放一镜子,我八九岁时踮起脚来也是照不着镜子的。桌子两端各有一个抽屉。靠巷门这边抽屉放常用的物品,当我能够踮脚打开抽屉时最喜欢翻里面的东西。母亲爱读记本,不读时将记本也放在这个屉子里方便拿。另一个抽屉几乎不用,有什么东西不得而知。床桌之间仅够一人过路的余地。记得我读小学四年级时,那个暑假我基本上泡在这个小卧的桌子前站着一鼓作气的学吹笛子,使劲吹了一个暑假,终于能吹响几支红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堂前崽还有一个燕窝,每到春天,燕子就飞回来了,找到它的老家,衔泥筑巢,新居落成,继续生儿育女,啁啾呢喃,让我们的老屋增添了无穷的生机和乐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厨房和堂前崽是我母亲的“用武”之地,也是我玩耍的乐园。小时我经常拿着一把柴刀在厨房门坎砍砍剁剁做各种玩具,枪刀杷棍样样都做,还用小竹子做吸烟的烟筒,削杉树皮做烟吸。在门坎做这些玩意一蹲就是半天,冬天不畏冷,夏天不惧热。在客厅与小伙伴们做各种游戏,捉迷藏,拐行,跳绳,走乘三、八挂、猪婆棋等,从不知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堂前崽又是全家人的公共场所:如洗衣、剁苕腾,剁苕。在挖苕季节,磨苕粉,沥线粉。印象最深的是捡山茶季节时,将捡来的山茶球晒干后,晚上在堂前崽我们一家四口全力以赴剥茶籽壳,经常熬到深夜,母亲为了鼓厉我和姐姐的积极性,给姐姐和我各一只篮子装茶籽,说谁先装满谁赢,赢者有奖品,结果姐姐先满为赢,自然我输,但我剥的质量比姐姐的好,没有一点壳,结果我们数质相抵扯平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堂前崽又是我的学习园地。在我八九岁时,母亲在堂前崽教我读女儿经,教儿经,昔时贤文,还教我打算盘六百六、九归头。因为母亲是做裁缝的,当我十一二岁时母亲又教我做针线活,如缝扣子眼,订扣子,编便衣扣子和,订便衣扣子,再大点学缝纫机(车工)做衣。我在这里学会了不少的针线活,也学会了一些传统的文化启蒙知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记得我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每年寒假母亲要我跟她当助手,只差没学裁衣了,什么针线活都干,从未闲过。因为母亲太忙,既要接待顾客,又要裁衣做衣,还要干所有的家务,做这些事都是离不开堂前崽的,所以说堂前崽是我母亲的用武之地,不足为过。厨房也一样,一日三餐还有待人接物款客,烧茶做饭非母亲莫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堂前崽的墙壁上有许多花草和动物图案,我年少时,有空喜欢对着这些图案涂涂鸦鸦。尤其是那匹马我画得最多,我喜欢马的那个奔腾姿势。我临摹了无数次,直到有点形神相似后才罢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的墙壁,每年到了春夏之交时,墙上长出一寸多长的白硝,我喜欢用小手把这些白硝抹下来集在一起,然后用火柴点燃,一下子火光四射,瞬间又熄灭了。又去抹另一处墙上的白硝,聚拢又点燃,蓝幽幽的火光伴着“呲呲”声向上喷射,非常好玩,让我开心了好些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的地下全是泥土地下,春潮时还长出一层薄薄的绿苔,绿盈盈的超好看。有个看风水的大师说我家将来会有贵人出现,还说定有坐飞机的人。坐飞机在当时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可现在坐飞机不足为奇了,在我们家已有儿子和老伴都坐了飞机。算是实现了他的“预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每到夏天,大动物和小动物经常出没。小动物如蜈蚣、百节虫、软虫等。我见了这些虫子吓得大叫,只有姐姐毫不畏惧,拿把铁火钳赶着去打,打死为止。有一次晚上一条大蛇溜到我父亲的床上,陪着父亲睡了一夜,幸好有蚊帐隔着没有伤着父亲,父亲也浑然不知,相安无事。第二天早上父亲起床时才发现,蛇受到惊动后就自动溜走了。父亲说给我们听时,我和母亲都惊出一身冷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知老屋是不是有神灵之气?有一次,父亲上屋顶捡漏,梯子放在天井处,父亲捡好漏下来时,突然梯子一滑父亲随着梯子摔下来了,父亲居然安然无恙。还记得姐姐十四岁时,在一个夏日的早晨,她与邻居伙伴一起跑到村外的水车(车水工具)去玩,被水车“吞”进去了,转了一圈,石磨竟然飞出来了,姐姐才捡了一条命,但脖子卡在车轮子里,同玩的伙伴帮她将身体拉出来,并且是她自已走回家的。父亲在菜园听说了,吓得两腿哆嗦,赶到家后,顿时找来许多男孩拉了几大泡尿让姐姐当场喝了,然后每天敷我咸宁表叔在朝鲜抗美援朝时带回来的药,伤很快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老屋发生的这些险事,都化险为夷,老屋不光为我们遮风挡雨,还护佑我们全家人四季平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是明一暗二的砖木结构瓦屋,看起来是一层实际两层。楼上一层,有一人多高,是专门陈放东西的。厨房的楼上放的是团团罐罐。装各种吃的食物,主要是干粮和干菜。如苕粉、线粉,黄豆、绿豆、花生、干豇豆角,辣椒皮、萝卜丝、干苕渣、干扁豆等。另外还有两个小柜,朝厨房楼梯口的小柜放得很高,里面放的全是父亲的书,我小时偷偷爬上去打开看了,记得有一本《大学》,其余记不清了。后来文革开始,破四旧一刀切,父亲怕抽家,无奈将这些旧书挑到县城当废纸卖了很多。另一个小柜放在最里面的墙角处。这个柜子并且上了锁,像防“贼”似的。锁匙放在柜顶上,我发现后就时不时的喜欢去打开看里面的“秘密”。认为上了锁的会有很多“宝贝”。记得有一面戴在婴儿衣服上的铜镜崽,还有一个火柴盒铜套,再就是几个铜钱什么的。套间小卧楼上有两个装谷子和玉米的木桶房,还在谷子里面埋着腊肉,为了腊肉不变质。这里还有一口木箱,装的是母亲绣花手工艺品,如:我小时戴的绣花帽,绣花背心,还有装饰蚊帐的绣花门帘、绣花枕头等,还有我们穿的衣服。靠墙头那边有个很高的长方形带盖子的大柜,装的是棉絮、被子、蚊帐等。楼上这些地方,除了几个大件和吃的食物外,其余的东西我都很感兴趣,经常悄悄地爬上楼去翻箱倒柜的看“风景”,怎么也看不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单间卧室楼上放的是锄头,角锄、板锄、箩筐、篇担、牛枙等劳动工具。因为这里有个出口,要什么农具,上楼去朝出口处放下来即可。还有一隅放的是我读书时用的木箱,装的是课本和作业本、学习用具等。堂前崽楼上放的是可做家具用的大小树料等,还有很多棍棍棒棒,用于做菜园的豇豆桩,如豇豆、南瓜、丝瓜、冬瓜长大后就要插上这些小棍子让它们牵藤。到了菜谢后,就把这些棍子取回来放在楼上,到第二年又派上用场。下反水也有个暗楼,这里放的是几床晒箕和晒东西的婆篮崽,也有些树料同样可做家具用。只可惜这些树料一直留着没有实现它的价值,正如母亲常说的:“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父母亲一辈子勤俭持家,省吃俭用,吃苦耐劳。喜欢置办家业,把一个老屋的楼上塞得满满的,楼下也布置得有井有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老屋承载着父母亲许多梦想,也承载着父母亲的诸多酸甜苦辣,同时也承载着悲欢离合。老屋就像一本厚厚的大书,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也记录着我的童年、我的少年快乐而又美好的时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老屋没有了昔日的繁荣和热闹,也没有昔日的阳光和朝气。走进去一股暮气逼人,更难过的是看不到老屋的主人翁我的父母亲,每次来到这里,让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幸的是老屋与本村一进三重的大堂前毗邻,村里凡是有红白喜事都在大堂前举办宴席,上、中、下三重大堂前能摆二十多桌酒席。又因我的老屋宽大,有采光明亮的天井,还有综合实用的大灶台,在这里做宴席大厨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的老屋每年能打破沉寂热闹几次。凡是家族中有红白喜事,我必定回家,也必定能看到我的老屋,但每当我走进老屋时,心情是五味杂陈的,更多的是悲凉、是唏嘘与叹息。尤其是去年11月堂兄去世,他的遗体放在与我老屋相连的他自已老屋里,我走进去,悲从心来,泪流满面,哭泣之后,又走进我自已的老屋,这里做厨的人一大帮,正在忙忙碌碌,洗的洗菜,切的切菜,烧火的烧火,掌瓢的掌瓢,都是在忙办堂兄的白喜事宴席。见我进门,他(她)们都热情的跟我打招呼。一阵寒喧之后,我看着周围的一切,一阵阵悲寂和凄凉袭上心头: 父母不在了,过继我父母的堂兄如今也去世了,我感到老屋更加苍老、更加凄凉了,我不禁悲上加悲。尽管这里做事的人多,表面上看来有几分热闹,但我心里一直在流泪,在哭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那个套间两个小卧室早就不见了,一间小卧成为供做大厨放东西的地方,另一小卧与大堂前并轨了,为了方便端菜,并在这里开了一扇出入大门,原来的那个巷道大门封闭了。驻足此处,又触发了我打开封存半个多世纪的特殊记忆。这个与大堂前“并轨”的小卧(俗称楼下崽)是我父母大人求神拜佛的“圣地”。听父母大人说:我从小就是在求神拜佛中长大的,因为我是父母存活的两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也是父母结的最后一个“秋瓜”。父母视我为掌上明珠。我从小体质较差,经常害病,在缺医少药的年代,只好求神来保佑。在这个小卧里虽然没有看到一个菩萨,但是菩萨和佛都在我父母的心中,敬神的方式,就是在书桌上放一个香炉,每逢初一、十五必定上香,这已成为常规化。桌上往往有一层厚厚的香灰。还有每当有什么好吃的东西父母第一时间送到这里让已故的祖母先“尝”,连在山上摘来的一个好吃的野果也是要送到这里来先敬一下再吃。莫说在这里也真的是显灵无数。我们一家人的小病小痛都是在这里一敬一请就会好。尤其是我的病痛最多,每次病了父母总是把治病的希望寄托在这个楼下崽里。记得我有一次肚痛,痛得满头大汗,母亲见状慌了神,连忙来到楼下崽跪拜,打告讨水我喝,但不见好转,然后又到大堂前即祖宗堂去求神打告讨水喝,一喝立杆见影,肚痛好了,可是过一会又开始痛,母亲又一次来到楼下崽先上香,再上水跪拜打告讨水我喝下去后,才慢慢好转。听母亲说,我小时过了两次麻,第二次过麻时我十来岁了,我有记忆,记得眼睛一闭眼睛就疼,喉咙吞馋喉咙就痛,因为麻点遍布了全身,但比第一次过麻轻点。第一次过麻非常严重,我才一岁多,差点丢了小命。父母大人急得心如火焚,寝食不安。天天在这个楼下崽求神拜佛保佑我,天天让我喝求神求来的“仙水”,第三天的晚上喝了“仙水”后,次日凌晨,我父亲听到有人喊他,连喊几声,把他喊醒了,他马上反应过来,连说:“哎毛病好了”“哎毛病好了”。把我头上一摸,果然退了烧,过麻也就渐渐地好了,保住了小命。母亲还特地烧了一扎火纸酬谢菩萨。每当我来到这里,让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香烟萦绕也闻到了当年的香火味。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记得这个套间的里卧室门坎与厨房门坎正对面,中间一条巷道,这个巷道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经常站在这个门坎上往下跳,看自己每次能跳多远,在跳之前喊:“一、二、三”,当喊到第三声时就跳下来了,非常得意。老屋留下了我童年的许多有趣记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再走进厨房看看,这里堆满了干柴。这个曾经充满烟火味和温馨的地方,如今变得面目全非了。那个烧火做饭的火炉不见了,放锣罐的锣罐架也不见了,那个吊在墙壁上的碗厨和挂在墙壁的开水瓶统统不见了,那张被我洗得油光发亮的吃饭桌崽也找不到了。我心里一阵阵失落。唯一只有那个梯子寂寞地依在楼梯口的这面墙上,似乎有了几分扭曲,我对它也似乎产生了几分陌生感,它曾经是我最亲密的伙伴,怎么不像它啊,我反复打量着:是它啊,应该没有谁来替换它。我不禁鼻子一酸,睫毛泪湿了。曾记得我几乎每天都要巴着它,爬上爬下的上楼去,或奉命替母亲拿东西,或专门上楼去看“宝贝”,后者居多。你是不是被我们无数次踩踏让你受苦受累了?你是否在生我们的气?抑或是在怀念我们?怀念你的好“伙伴”?你沉默不语孤独无助地守在这里,多么可怜啊,你是甘于奉献与世无争的化身。如今只有你与老屋相依为命了。看着看着,我的血液凝固了,空气也凝固了,似乎地球也停止了转动,我不知身在何处,老屋,让我沉浸在昔日的时光里不可自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时我又带着沉重的心情移步到堂前崽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昔日的一切历历在目,父母亲的身影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然而现实很残酷,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都只能在梦里再现。唯一只有这个略有残缺的老屋还在,留待我有生之年慢慢的咀嚼与回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简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魏江城,女,湖北省作协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楹联学会会员,通山县作协会员,县诗词楹联、原野诗社会员,咸宁市书法研究学会会员,通山县音乐家协会会员。2015年出版《心中的风景》散文集,钟情文字,热爱生活。一辈子在平淡中忙碌,于无为中努力。自幼爱好广泛,虽无一建树,但持之以恒坚守在文化这方纯净的精神家园中耕耘,乐此不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