岢岚半日游

嵋山书院

二O二三年三月十五日下午，接到朋友电话，招呼我一起去岢岚拜文庙。简单收拾了一下，坐上朋友的车，先上了岢临高速，将近一个小时的行程就到了岢岚地界。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温泉、松井、阳坪不禁让我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三十年了旧地重游，那时我在兴县斜沟煤矿上班，跟随煤矿组织的大队人马去岢岚温泉乡一带修过路。因为那时是石子路，天一下雨，路基被大雨冲毁，运煤车就中断了。所以矿上不得不组织人马去修。那时开着拉煤车上岢岚是个让人羡慕的活儿，川宽路窄，路程足有四十公里。公路两旁等着坐车进城的老乡，那种渴望的眼神至今记忆犹新。谁能搭上车那是相当自豪的，足够一段时间的炫耀。自然老乡们拿出自家的特产，莜面、山药蛋、柏籽羊肉回馈，司机们也不吝啬，偷偷把积余在兜里的一点煤攉到临近老乡家的路畔上。堵车最成功的是漂亮的姑娘媳妇，时间一久各种徘闻层出不穷，逗的人们捧腹大笑。一种职业的操作上升到一定空间，必然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文化。我们修垫一上午，中午在老乡家吃莜面蒸土豆，用柏籽羊肉丁蘸的吃，莜面的麦香、山药的沙绵、羊肉的甘醇吃的大家饱隔不断。吃饱再喝了锅底的蒸莜面水，原汤化原食。传说兴县西川马蒲瘫的个商人在岢岚松井吃了蒸莜面，走到兴县青草沟才记起忘了喝蒸莜面水，又跑上松井来喝了回蒸锅水。下午太阳落山的时侯我们被几辆翻兜车滿载回家，有一次车下𨺗坡，车向崖外侧严重倾斜，站在兜里的工人弟兄们向崖里侧急忙聚拢，准备逃生。也许是运气好还是人向一侧聚集的缘故，车竞没有翻，侥幸逃生。至今回味，仍心有余悸。因为人多我没连马槽的边也没摸着。一旦中招，后果不堪想象。

再说兴县与岢岚的情结，因兴县西川与岢岚同属一个川，岚漪河从岢岚出发，途经兴县我的家乡，汇入黄河。地土相连，一衣带水。无论是岢岚的城里，还是魏家滩的集上，两县的人经常交汇在一起，两地结亲连襟的很多。饿人年月人们爬林上山，不少兴县人在此落居。我曾祖父贾成明考秀才也是在岢岚的考棚里考的，考中后又在岢岚高家会私塾教书。我家立柜里那对瓷苹果也是当年我母亲托人在岢岚的百货大楼买的。母亲故去二十多个年头了，从岢岚来的这对瓷苹果是我对母亲唯一的念想呵！我们沿着岚漪河畔一直往县城方向走。听着车内欢快的音乐，看着窗外远山，久禁在家做手工的我，不由得心情豁然开朗。路虽然还是那么窄，但全是柏油马路，沿途的村子打扮的古色古秀，整洁幽静。

进了城，一切都变了，当年破旧脏乱的山城，一下变的井然有序，干净雅致，当年的街我完全找不到了，在导航指引下车在文庙大门外停下来，说起对文庙的兴趣，是缘于一位叫赵德荣的老先生发的一篇介绍岢岚文庙的文章。根据老先生文章里的留的电话我很快联系上了他，不多时一位精神矍烁的老人出现在我们面前，老人家很热情和善，随即向我们提供了管理者的电话，天成公司的小李接到我们电话很快过来了，正好下午有领导也要来参观，所以我们蹭了光。进入院门两厢有明伦堂和乡贤祠，乡贤祠里展的是岢岚的乡贤名流，以及建国以来的博士硕士生。明伦堂里岢岚风光展板。大成殿高大巍峨，里面供的孔子及四佩塑像，两侧有孔子出行图等壁画。塑像后墙上写的是《论语》里的经典名句，背后有小门直通后院。两庑建有碑廊，是岢岚失传已久的碑的复制品。碑很厚，满身錾道是切割机拉过之后用板錾平倒而成。碑文字虽正楷，但不是书法字，属电脑字。雕刻也是用磨头电动雕刻而成，制作者为了省时省力没有用刀雕刻。石碑浑身经烫蜡古朴大气，虽然复古没有做到极致，但也瑕不掩瑜，毕竞肉食者不是件件精通！工匠也是为多快好省。最后一排是尊经阁，里面悬挂着岢岚书法家们的作品。尊经阁两侧的厢房，东厢房里布展的是岢岚的植物版面，西厢房里布展的是岢岚的动物展板。出大门处和天成公司的小李攀谈，小李很热情，给小李抽了支烟。从他口中得知该文庙占地4300平米，建筑面积1600平方米，造价一干多万。是岢岚古城七大建筑群的其中之一。整个建筑群由天成旅游公司来管理运营。看来文庙是属于古城一盘棋中的一卒。不禁为岢岚当政者敢为人先的精神和气魄叫好！出门我们去对面特产店看了一下，有柏籽羊肉、碗豆面、红芸豆等特产、兴县虽是杂粮之乡、但没有岢岚这几项。至于柏籽羊肉，兴县西川毗邻岢岚地界的木崖头一带就有。是吃了柏籽的山羊长成的肉，其肉质鲜美，有柏籽芳香，是大补佳品。出来外面古城里人零星几个、街道宽敞、整洁。我们坐在车上沿街转悠了几圈。想吃岢岚的柏籽羊肉。朋友不禁感叹，这么大的古城，仅仅见到两个环卫工人在屋檐底下唠嗑，不像兴县穿黄道衣服的环卫工一群一群的。朋友说他发现刚才天成公司的那位小李抽罢烟焰灭了烟头，一直在手里拿着。其次是我们发现沿街一些老旧门面采用了保留，一些小洋楼经巧构奇筑，变成了古式建筑，节约了成本，人性化处理。看来文明是每个人自觉自愿和聪明才智组合成的。好客热情、朴实的岢岚人、用自已的修养在涵养着一座美丽的城市。厚德载物，何不言此？吃柏籽羊肉要等到晚上，朋友说下次来再吃罢。坐上回家的车，依旧是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和那亲切的岚漪河。出了城是阳坪上，我又想起当年另一件惊心动魄的事，那年从壶关学艺回来拜访了我们当地的一位老石匠，他说岢岚阳坪上出产一种蜡黄的青石，他们用此石打制过扇车。于是我第二天向阳坪上赶来，石材是真有，但当时没有人开采。回程时搭的范疃村卫迎开的的拉煤车，卫迎让十四岁的儿子开着，孩子的手碗细的像麻杆粗，在偌大的方向盘上旋转着，果然在七拐八弯的山道上眼看就要下到岚漪河里，坐在中间的卫迎协力儿子急切抛转着方向盘，至今父子俩一大一小奋力振救车辆的影像依然清晰如昨。

出了阳坪，下一站就是松井。岢岚的朋友杨瑞珍发来的短信挽留我们，因临行给他打过电话。在我的记忆里瑞珍是很会挣钱的，时刻忙碌的人。三十年前就开着纸火店、经营着白事一条龙用品、刻的石碑，还揽的推土机推地工程。那年他要用高梁杆做祭奠亡人烧的纸院子，我从老家的塔地上给他割了一大捆高梁杆搭车送到他店里，他在旧街上招侍我吃了柏籽羊肉。现在我们已走出城，他责怪我不打招呼就回去。上来也不喝口水，岢岚人的豪爽，质扑满满。

一路景色应接不暇，顺着岚漪河向兴县飞驰，河的南岸田里的树虽无绿叶装点，但是或躺或卧的身躯，婆娑的枝条，正准备着春花夏荫的到来。

山美、水美、人美、往事更美，放下一切，笑对人生，还有啥心情不高兴不愉悦的呢？

作者：贾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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