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河谷中流淌 作者 胡国栋

胡杨

<p class="ql-block">  伊犁河,是西域边陲最美的一条内陆河流,也是一条历史上养育了众多彪悍草原民族的河流,更是我生命中一条奔流不息的母亲河。</p><p class="ql-block"> 半个世纪以来,这条河流就这样静静的在我的身边流淌,赋予我天山的血脉,赋予我草原的筋骨,赋予我河谷的人生,让我的青春年华流连于河谷平原密布的次森林中,让我的情感岁月奔流在清清凉凉的雪水浪花里,从喀班巴依峰到大小吉尔尕郎河,从河心岛萨拉达到阔斯阿尕什草原,从巴本库热沼泽草滩到古渡口雅玛图,向西,向西,一路向西,源远西去。</p><p class="ql-block"> 西王母娘娘不光赐予伊犁河谷玉带一般的流水,还赐予河谷最美的霓裳。从空中俯瞰,绵延不绝的灌木绿林,密布在蜿蜒的河道及山间支流两岸。茂密的次森林是伊犁河谷的灵魂,只要有河流的地方,就有这些灌木林的碧影芳踪,就有马背上的牧歌,就有酣畅淋漓的钓事。每年初夏,沙枣花开,闻香踏青,成了常态。涨水季节,夜宿垂钓,涉水而行,自是情趣盎然。十月清流,沙棘金黄,牛羊肥美,相邀一群友人如同这里的先民一样相聚,在河边把火堆点起,铁锅飘香时,左手抓肉,右手端着马奶酒,大块朵姬。待到雪落河谷,白山黑水,远眺夕阳,必定怆然怀古,思念中原。遥遥西域边陲,也有如此绿水青山,粗犷里带着温柔,辛辣中带着芬芳,自然让从小只能在知青父辈的记忆里寻找江南印象的我们牵肠挂肚,流连忘返,渐渐变成了难以割舍的乡愁。</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少年夜宿伊犁河次森林</b></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农场北巴本库热伊犁河段次森林密布,湿地纵横交错,没有人烟,一切都很原始荒芜。这里密林草甸里的水,静为沼泽,动为岔流,栖息着大量珍禽和野生动物,世居的生灵有苍鹭 、黑鹳、灰雁、赤麻鸭、绿翅鸭、蓑羽鹤、长脚秧鸡、红脚鹬及青黄鱼、水獭、獾子、麝鼠、野猪等,灌木林有樱桃李、沙棘、山杨、沙枣等,成为河谷鸟仙子、兔仙子、花仙子的藏身之地,也是农场孩子长成为少年后必去历练的秘境森林,更是作为疆二代留守边疆、遥望中原、绿野寻踪的好地方。</p><p class="ql-block"> 十六岁是疯狂的年龄。相约同乡兼师范校友闫小林夜宿伊犁河,是少年时代的一次探险。小林是甘肃人,性格耿直,豪放侠义,热爱生活,带上了家里的铜火锅和他大哥的双筒猎枪。我带上了砍刀、自制鱼竿和雨布。大中午出发,一起骑着单车沿着农场北白花花的碱土路向北骑行。北境黑山头就是坐标,离河滩十公里就没路了。夏季雪山融雪,河水暴涨漫灌草原,更有几条水量充沛的沼泽河流横亘草甸地阻断去路。年轻气盛写在我们脸上,俩个人扛着车子跳进齐腰深的水趟过一道道岔河,在泥泞泽地的羊肠小道间潜行。流火的七月,原野葱绿,云腾霞蔚。进了密林,到处都是混浊的河水,有点亚马逊流域的味道,小心探寻,艰难跋涉终于找到靠近主河道的一处干燥的高地时已临近黄昏,赶快准备宿营。</p> <p class="ql-block">  雨布往并排的两辆自行车上一搭一绑,割几捆蒿草铺在中间,盖上大编织袋,就是一座帐篷。地表的柴火多是潮乎乎的,我和小林分头钻进林子里了找到几棵枯树,推到拖回来堆成小山。赶在夕阳坠入丛林之前,我找了一处大岔河回水湾,绑好两副竹制鱼竿,用锡伯族发小郭新昌父亲教的钓鱼技巧,钓上了两条三四百克肥美的细鳞子,洗净放入老式铜火锅清炖,很快香气四溢。红彤彤的火光中,迎接我们的不仅有美味鱼汤就皮芽子馕,还有铺天盖地的蚊子。夜幕降临,清凉如水,火星飞溅的篝火中,置身月色朦胧的伊犁河畔,畅谈人生未来与青春梦想。忍不住吟诵起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清越高亢的《关山月》,击碎了沉沉的夜幕,让我们勇气倍增。林中鸟鸣夜啼此起彼伏,犹如音乐盛宴一直唱到子夜依然不休,河水涨的也很快,悄悄靠近离营地,让人无法安心入睡。子夜,好友熬不住了,与贪婪的蚊子一起钻进编织袋酣睡。我负责守夜,河风透凉,夜如鬼魅,心中忐忑。怕有野猪偷袭,从树杈上取下猎枪,装上两颗沉甸甸的散弹,对着四周一顿乱射,心里顿时安慰。爆裂的火星四下飞散,篝火映红幽暗的密林。到了后半夜,林子慢慢地静谧下来,我背依胡杨树迷迷瞪瞪坐在火堆旁一直熬到天亮。朝阳洒进林间的时候,我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睡倒,任邪恶的凭蚊子叮咬肆虐。</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中午,骄阳轰醒了年少贪睡的我们,又乏又困,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蚊子叮咬的毒包,又疼又痒。跳进岔河湾里洗个澡,揪了些野薄荷叶揉碎抹在身上,舒服多了。小林烧了一锅开水等鱼下锅,可是“神仙难钓午时鱼”,中午一条鱼也钓不上。小林穿过林子趴在沼泽边打了一只水鸟,没啥肉,只好啃两口干馕喝点开水,收拾收拾,浇灭火星,继续顶着骄阳,扛着车子走出河水漫灌的草原,悻悻回家。</p> <p class="ql-block">  师范毕业那年,我刚满十七岁。接过知青父辈的衣钵,回到农场子校成了一群初中少年学生的守护人。由于年龄相近,每逢假期常常带着蔡富强、曾涛、马富全、谢兵等一帮少年,走进母亲河的怀抱,也多次夜宿伊犁河,带着大家钓白条,烧鱼汤,抓野鸭,摘沙棘…。每次从河边返回,都要路过巴本库热南一片茂密的沼泽桦树林,这里泉深幽暗,毒蚊盖天,虬枝伸张,怪鸟疾翔,林子太密人畜都进不去。流出来的沼泽暗河中,肥美的野鱼三三两两藏在摇曳的水草,挂蚯蚓钓出几条扔在草皮上蹦跳,黝黑金黄,美哉。三十年后,巴本库热河边的次森林和沼泽已所剩无几,唯有这片沼泽桦还在成片的开发地边缘残喘,有省林业专家来看过后说这是疆内仅剩的最后一处沼泽桦,物种很珍稀。沼泽桦湿地千百万年来地下不断涌出的黑泉,保持着较高水位,让从土地上获利的贪婪眼神,一直无法下黑手,保留着最后的一片原始与自然。2000年新建的移民村村长老谢,是这片沼泽桦最后的守护者,期翼在这片湿地搞生态保护与旅游开发,一直是他的梦想。</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徒步夜行阔斯阿尕什草原</b></p><p class="ql-block"> 倪师傅是政府的老驾驶员,精精瘦瘦的,上山下河,开车打猎,技能很多。从小在巩留莫乎尔林场的山里长大,能说一口地道的哈萨克语。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倪师傅年纪大了,调岗到档案部门享享清福。每年盛夏,县直单位都有组织职工进山避暑的习惯。倪师傅开车是个好把式,一番精心准备,开着单位的二蛋,把单位的九人连同行李全部装进去,嘎嘎叽叽四五个小时,开进西天山腹地密林深处小莫合沟齐温得安营扎寨。这里是原始雪岭云杉的故乡,巨杉蔽日,山泉清列,树莓滴红。倪师傅爬山如履平地,做饭野味更是有一把好手艺,烤柳条羊肉串,红烧山兔,铁锅炖湟鱼,蜜汁马林酱…,更绝是,从背包掏出一块小面板,能游刃有余的在上面揉面剁馅,很快包出一锅鲜美的羊肉皮芽子饺子,很受大家的喜欢和待见。</p><p class="ql-block"> 我和倪师傅既是同事,也是忘年钓友,周末一有时间多去县城西萨孜勒克苇湖野钓。但最难忘悲催的一次野钓,是一九九六年的一个晚春。早就听说在伊犁河畔上游阔斯阿尕什草原有一片深水沼泽,连通伊犁河,黑水芦苇中多藏大鱼,是一处鲜有人知的垂钓秘境。机关大院王师傅知道路,倪师傅和我死磨硬泡,总算同意搭他的二蛋车去了一趟。</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一行三人天不亮就出发了,路过国营巩留牛场和羊场,一路向北。草原广阔无垠,已是绿意点点。车能走的路很难找,在草滩上绕来绕去,没有参照物,全凭经验记忆。错过一个岔口,前面就是沼泽沟渠过不去。 在泥泞的草甸里开了好两个小时才到。黑水沼泽果然很隐蔽,掩藏在次森林密林深处,有七八百米长,芦苇丛生水草丰茂,水里不时有一群群黝黑的身影划过,让人心跳不已。扒开几处密实苇草下杆,很快就钓上了一堆金黄的板鲫和伊犁河刺鲈鱼。可能饵料钓法不对,没有大鱼上钩。中午王师傅的传呼机响了,说有急事必须要回去一趟,让我们留下继续多钓一点,晚上来接。 下午异常闷热,水壶早就空了,干粮也吃完了,压根不上鱼。倪师傅从背包里摸出几管硝铵炸药,一一点着往深潭里扔,几声巨响,黑水冲天四溅,受惊吓的大鱼在水面上疯狂逃窜,只捞上来几条翻白肚的鲤鱼,也不错啊。</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得罪了河神,太阳快落山时也不见王师傅的二蛋车。防蚊油也用光了,蚊子倾巢出动开始喝唐僧血了,我实在受不了从芦苇丛里爬出来,赶快收拾钓具背起大包催着倪师傅走。老友在旁边的岔河钓大白条上的正起劲,说“不急,王师傅会来的”。可我有不好的预感,乘着最后一点夕阳硬是拖着倪师傅和二三十斤野鱼,连滚带爬拼着命走出芦苇蚊子蝙蝠遮天蔽日的黑沼泽。躺在一片干草地上喘气,一看表快十一点了,四周变得漆黑一片。向南眺望草原深处,看不到一点光,寒凉的湿气从脚底渗进全身,浇灭了最后一丝希望。谁都没有说话,亘古千年的草甸地上只有两人沉重拖沓的脚步声。向南,向南,偏西向南,三十多公里外,是县城的方向。草原幕黑如铁,又如墙堵,伸手不见五指,不敢停,即便不小心跌进沼泽沟里,也赶快爬出来继续走,有两次实在搞不清方向还走了回头路。不时用打火机稍稍照亮草原上的羊肠小道,点根烟,清醒清醒,继续急行。真实再现了卢纶笔下诗句“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不同的是,逃的是灰头土脸的我们,也没有轻骑。整整盲走了三个多小时,走的两腿抽筋,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实在累得受不了,把鱼扔掉了一大半。中途有好一阵,背后草滩上的枯草沙沙作响,一路跟随。人走它走,人停它停。倪师傅颤颤巍巍说“可能是草原狼,要是有东西搭在肩上,千万别回头。”瞬间,我头皮炸裂,全身毛骨悚然。还好,倪师傅身上还有几管没用完的炸药,我压低嗓音催促让他赶快点燃扔出一管,只听一声巨响两声哀嚎,是牧民转场留下的两只流落草原的巨型牧羊犬,被炸得落荒而逃。嗷豁,松了口气。凌晨两点,染晕的云层中弦月露头,灰蒙蒙有了一点能见度,好一些,还是没有路,草原仿佛也没有尽头,人已经变得麻木和绝望了。摇摇晃晃的坚持走,不能停,终于找到东风排干渠,盯着哗哗作响的水流,仿佛看到了希望。实在饥渴难耐,可水太混浊,无法饮用,只能望渠止渴。咂咂干裂的嘴唇,过了东风排干渠上唯一的一座桥,就是羊场农四队后面刚刚开发的大片荒地。迷迷瞪瞪每走过一个约八百米的条田,地头上就有一段水渠,一截破水泥涵管,几棵死树,碱水滩里夜半蛙声凄惨。一连走过七八个条田,同样情形重复再现,仿佛又回到了起点。已是凌晨四点多,怎么回事?倪师傅低低的说了句,“坏了,这是鬼打墙哇,走不出去了呀”。一瞬间,除了惊恐、迟钝和麻木,六个小时没停的膝盖,一打弯,就软下去了。天幕又变得黑沉起来,俩人瘫在地头,心里的底线破了,真的走不动了,好困啊。约莫二十分钟,我突然睁开了眼睛,太凉了,不能睡。拉着倪师傅往前又走了一段,开发地居然到头了,是一片杨树林,穿过了树林,就是羊场四队,终于有人烟了,去它的鬼打墙!</p><p class="ql-block"> 天空破晓的时候,拖着灌满铅的腿摇摇晃晃坚持走到了羊场场部。摸到好友赵生虎的家门前,敲门的力气都没了。坐在门坎上,用后脑勺撞了几下门,院子里的灯亮了。剩下的鱼都留给了友人,友人家的两壶开水和一笼馒头,全部进了我们的肚子。趁着有了些力气,借了一辆没有档的电驴子,赶往七公里外的县城。我发自内心的感恩发明电驴子的人!自此一遭,再也不搭别人的车去伊犁河钓鱼。</p> <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经常下乡,夜过阔斯阿尕什草原,必定轻车熟路。车上的年轻人问我为什么如此熟悉这片草原的每一条沟、每一片林、每一处沼泽…,我笑着告诉他我们是地地道道的疆二代,如同当地牧民,已经走不出雪山草原,却熟悉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场季风,每一片密林,每一条河流。</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垂钓人生的高光年华</b></p><p class="ql-block"> 阿克塔木,意为“白色的房子”,哈萨克语地名。阿克塔木黑水滩渔场距县城东北近四十公里,坐落在北疆最大的牧民定居点阿克塔木村北沼泽草甸地,濒临伊犁河次森林。这里地势平坦开阔,水草丰茂,阳光充沛,是伊犁河谷最好的平原草场。黑水滩渔场的主人叫丁乐成,是阿尕尔森乡基层供销合作社的负责人,也是当地知名的种养殖大户。在阿克塔木村北承包草甸地搞开发养殖,围堰数百亩黑水沟自然放养了一批草鱼苗,七八年后吃尽芦苇水草,长成了十几二十斤的大鱼,像小潜艇一样懒散游弋在苇滩上,令钓手们无比向往。</p><p class="ql-block"> 在机关大院里技术监督局上班的曹卫,和我是铁杆钓友。他和老丁很熟,据说是下乡插队时认识的。路途太远,每次都是曹哥联系找辆夏利车。夏季的草滩异常湿热,苇滩很大,水很浅,大草鱼很机警,人还没到跟前就散开逃走了。我和曹哥穿梭在芦苇荡里追钓草鱼,汗流浃背,赤膊上阵,面饵蚯蚓玉米豆芦苇叶…啥都用上了就是不吃钩。老丁中午从乡里赶回来,煮了羊肉做了大盘鸡招待我们,笑话说“嗨,咱这鱼认生,不待见城里人呐。”头两次去,除了收获几条鲤鱼和一些土鲫鱼,连大草鱼的鳞片都没见着。到处点火堆熏蚊子,居然还惹恼了土地爷,从草滩石头窝地下放出一窝马蜂,追着叮得我嘴青眼肿,很是恼火啊。我和曹哥都不甘心,天天上班都想着如何擒获大草鱼。</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瞅了个机会,又去了一趟。路过阿尕尔森乡,刚好碰上乡里的集贸巴扎,买了二十斤麸皮窝料,找到草塘几处水深的地方打了大窝。下午六点起风了,明显可以感觉到大鱼进窝,水面气泡密布,草渣泛起,就是不吃钩。草塘边有一个草棚,一群麻雀落在棚顶叽叽喳喳喧嚣不停。不知曹哥如何突发奇想,转过身在草棚顶麦草堆里掏出一只刚孵化的小麻雀做成了荤饵。曹哥问我用不用,我有点硌硬,觉得曹哥有点滑稽,去了另一处苇滩。打了麸皮的窝子也有鱼,就是不吃钩。半小时后,回头远远看见曹哥躬着身子在塘埂上来回溜鱼,我有点腿软心慌的跑过去一看,草地上居然扔着几条大草鱼,每条都有十多斤重。我气急败坏的问曹哥用啥钓的,曹哥举起手中几块血糊糊的麻雀肉说,就这个!打死我都不信,只见曹哥在鱼钩挂上两块肉又拋进窝子,漂晃了一下,轻轻斜着走了,一提杆变成大弯弓,居然又中大草鱼,真是匪夷所思啊!我终究没有用这个“特制”鱼饵,也没有钓上一条草鱼。回去的路上,我非常郁闷,很是不爽。下车曹哥请我吃了顿过油肉面,安抚了一下我,说下次再约。</p><p class="ql-block"> 几个晚上没睡好觉,翻看《中国钓鱼》杂志,看到西北钓友钓黄河鲤鱼,有用麦草烤黄的羊肝等荤饵中大鱼的经验,心里终于有了对策。半个月后,我们再战黑水滩渔场,路上我和曹哥掐架,打了个赌“谁钓的少谁请客”。一下车,曹哥踌躇满志的打下两个重窝,直奔草棚。很遗憾,小麻雀已经羽翼丰满飞走了,只留下一堆空巢。没法子,曹哥只好用蚯蚓。我暗自窃喜,选了另一处僻静水较深的地方,用麸皮做窝,离岸很远,先不急着下杆。一个多小时后,等到窝里有草渣泛起,取出7.2米长杆,绑8号通线,七星漂,一枚12号伊势尼钩先挂上一块羊肝试一下,结果二十分钟过去了鱼不吃;随后又换上粉红鲜嫩的羊肉片,轻轻拋进窝里等候,5分钟后鱼拖着漂轻轻滑动,一抬杆中大草鱼,心中狂喜。到中午两点,我已钓获7条大草鱼。曹哥心急火燎的跑过来,搞清了我的秘方后要了几块羊肉,悻悻离开,结果只钓了三条草鱼。</p> <p class="ql-block">  芦苇滩上放羊的牧民看的惊诧不已,连呼“加睐森”。可能是西域水冷的缘故,鱼也学会了吃肉,入乡随俗啊。那几年,用这独特秘方钓大草鱼,让我们名声大噪,很奇怪,除了羊肉,其他像鸡肉牛肉猪肉…都不行。即便远赴莫乎尔乡海子沟,同样用此方法做钓,打破了当地钓手用手杆钓不上大草鱼的神话,成为是垂钓人生最惬意的高光时代。</p> <p class="ql-block">  如果说河谷中的这条生命之河,是一首歌,那广阔无垠的草原就是平凡的乐章,曾经繁茂的次森林就是这首歌里跳动的音符,流淌的是勃勃的生机、悠悠的岁月和淡淡的乡愁。 岁月入秋,色彩斑斓;人生入秋,清淡无华。生在天山,走过天山,老在天山,见证了我们一生的岁月,这里就成了我们永远的家,心再也走不出去。</p> <p class="ql-block">  部分图片由杜丽娜提供,在此表示感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