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走进大门迎面是八间旧瓦房，右边儿是单位厨房，左边儿是办公室。透过玻璃窗看见办公室的两张桌子上放着一部电话，桌子上有很厚的土。办公室的左边儿还有四个房子分别写着会计室，出纳室，所长办公室和资料室。海子站在院中间的一棵大椿树下，望着空空如也的单位心里一片茫然。</p><p class="ql-block">这时从对面八间瓦房最东边儿两间房走出了一位60岁左右，但精神很好的人。看见海子就大声自我介绍说:</p><p class="ql-block">”是新分到的所里的吗？我是老所长，我姓刘，叫我老刘好了。局里已经打电话说啦。那边两间房子是给你们准备的，你把东西先收拾好。我让家属去做饭，你们一会儿全家过来吃。这镇上没有饭馆儿。”</p><p class="ql-block">”刘所长您好！谢谢你，咱们所里的征管员儿，怎么就看见你一个人？”海子走上前去和刘所长握手问好。很奇怪正常上班儿所里竟然没有人。</p><p class="ql-block">”刚过完年这地方偏僻，没有年轻人愿意来，能来的都是上边儿没有关系的调皮捣蛋的溜光锤锤儿，一个个都是鸡蛋掉到油瓮里拿擀面杖捞……滑着呢！”老所长幽默风趣的说。</p><p class="ql-block">”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还没有来单位啊？”海子看着来挺无奈的说着带着翠女儿很快安顿好家。实在不好意思麻烦老所长让女儿去街道转转，看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买回来的。女儿转了一圈回来说街道只有两个小卖部开着门，说过年东西卖完了。</p><p class="ql-block">海子真想不通整个街道就这么山高皇帝远没有一点的纪律性。老所长来请海子全家过去吃饭。海子只好带着全家去老所长房间。老所长说自己是部队转业回来的，因为在解放战争时身体多处受伤养好伤，又参加了抗美援朝，炮把耳朵震的听力不太好又没有文化。所以自愿回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做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知道海子也是部队转业回来了一下子亲近了许多。就畅所欲言了起来，对当今社会和局的不正之风又诸多不满。妻子不让他发牢骚又不了解海子怕传到局长耳朵里。</p><p class="ql-block">”你就让新所长吃饭吧，刚到所里让他好好儿歇歇，工作的事情以后有时间再谈，你呀？让我怎么说吃亏还少吗？”媳妇看着也是个实在的农村妇女。劝着丈夫也看着他的脸色。</p><p class="ql-block">”我害怕啥？我是军人出身，一辈子就这性格我们这些人流血牺牲打下了江山让现在的蛀虫糟蹋的我心痛！现在我是猫老了不能奈何老鼠了而已。年轻时候老子谁都没有怕过，不管是老蒋还是美国佬一次战斗还消灭了六个鬼子。到老了到这地方想为国家做点儿贡献，却受这些王八蛋的气。我本来早该退休了因为咱单位刚成立分所不久人手少，把我从县政府借调过来，所以你来了我就该退休了。我老了不明白现在的社会咋啦？天天都是转的转，干的干，转的还给干的提意见！你工作再努力不巴结领导那也白搭，你底下做了多少工作领导一句话，税收给免啦！你能不生气吗？他慷的是国家的慨，他拿人民的钱为自己做人情。”老首长根本不听老婆的话看来老伴儿一直都是只是说说而已。</p><p class="ql-block">”老所长感谢你信任我，咱俩都是行伍出身，性格耿直，从来都是只按党性不看人脸的主。你是领导我是新兵，你还要好好教我的业务。至于所里的同志，春训会后局里应该会调整，回头咱俩再商量，希望咱俩能像从前打仗一样，打好配合战。咱俩做事讲的是天地良心，共产党对咱的教育和培养，用国家的钱务人情我坚决不会同意。”海子被老所长的一番言辞所感动，也诚实的说了自己的看法。翠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脚他停了下来。</p><p class="ql-block">星期一，海子在老所长的配合下，开了所里第一次工作会议。所里共有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一个开票的八个征管员儿，五个协税人员，他们分管所辖的五个乡镇的税收工作。留在所里轮流值班儿的是两个征管员儿，五个乡镇都是正式征管员儿，带着协税驻乡政府办公下乡，只有在星期一开会和月底报账才回所里。局里有会议也回到所里来。当然今天党波和段红也来了，东倒西歪的坐在椅子上。</p><p class="ql-block">海子在会上先做了自我介绍之后让所有同志都各自介绍自己，然后由会计介绍去年征收任务完成的情况和存在的问题。会计还没有说完下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企业少，老板们关系硬。上级给所里定的目标任务大等等。最后由老所长客观的介绍了所辖的企业和个体户的具体情况。大家的午饭在单位灶上吃的，做饭的是附近农村雇来的一个妇女做的。围着一张大桌子老所长拿出两瓶好酒招待海子。所里的人心里明白。分来的所长没有什么后台又是新手业务不熟，根本从心里不服。表面敬酒表现一下尊重而已。特别是党波和段红就想把海子给灌醉。海子的酒量那练了那么多年，那是两个年轻人能灌醉的。海子通过言论喝酒的酒品对人品性格也稍有了解之后，海子就忙工作去了。一段儿时间没有和任何同志单独谈话，海子不去想别的问题只想把工作干好。他利用晚上学习税法以及相关知识，老所长也介绍了一些业务方面的工作技巧，他也会把不懂的问题拿到办公室去问会计，很快对业务方面熟悉了起来，再把往年的报表拿出来仔细研究之后，再把所辖的纳税户全面部进行了分析，就骑着自行车下乡去了。</p><p class="ql-block">第一个乡镇一半个月蹲点儿了解企业、个体户、砖厂、硝厂等每家每户的具体情况。因为个体户大多都没有财务账表，他就走访附近村民和从前部队上没有提干复员老战友们陪同他去下乡，第二个乡镇之后，相对的容易一些。一个星期就能走访完毕。他从来不做自我介绍，像朋友一样和纳税户一起干活儿、吃饭、闲聊，终于摸清了所辖地方的所有纳税户的详细情况，把资料整理好，对照去年的定税数字和具体的情况和会计、出纳、老所长一起了解每个征管员的背景、能力、性格之后做好今年工作安排和人员分配之后才正式开了一次所有全体人员的会议。局里派征管股长来参加会议，同时宣布老所长正式退休。海子所长的任命书。</p><p class="ql-block">海子在会上重新调整了各乡镇的征管员儿，把征收任务做了细化，把上面有关年年不交税的关系户自己和会计一起去。并把每一个企业，砖厂，硝场个体户的情况，在会上做了详细的分析，最后定了征收任务。征管员根本没有想到新所长业务在这么短时间内竟如此熟悉，所辖的纳税户的情况竟然比自己还清楚，从心里对新所长开始佩服起来，工作也不敢马虎。</p><p class="ql-block">海子最后在会上强调说:</p><p class="ql-block">”各位同志，我是当兵出身，别的本事没有，对个别调皮捣蛋不好好工作的兵。有办法给做个单个训练，而且办法还挺多。有人在工作问题想试试的话，我随时恭候。如果生活工作中有困难直接找我，我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帮大家。”也算是给准备和他作对的党波和段红提了个醒。晚上终于回到房间，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翠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看了黑的瘦了的丈夫去厨房给他擀了碗面炒了鸡蛋，让他好好吃完之后才唠叨说:</p><p class="ql-block">“你光顾你的工作，两个女儿都上学了，你也不管我的工作安置问题。我拿着调令跑到商业局、商业局把我分到供销社系统。我为了照顾你和孩子，要求分配到这个乡镇上来上班。供销社负责安置办公室主任很高兴，因为偏远年轻人没有愿意来，当时就给我开了介绍信，让我来供销社报到。可我去供销社时，他们今天主任不在，明天书记不在。终于等到他们俩都在单位，又说现在没有空缺的工作岗位，没有办法安置。其实就是嫌是随军家属推说等有了岗位通知我。”</p> <p class="ql-block">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为难我到底想干什么？总不可能不让我上班？我想他们也没有那个权利。”</p><p class="ql-block">“别生气了，知道了，我明天早上去看看，地方的人应该是讲道理，是共产党分配的工作，人总是要工作的，赶紧睡觉，我下乡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个多月都没有睡过好觉。”海子说完转身就打开了呼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