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俄罗斯寻友</p><p class="ql-block">李春林</p><p class="ql-block">余读中学时曾与苏联一中学女生京娜用俄语通讯至大学,交谈中苏文化和友情。中苏关系紧张时便失去了联系。2005年赴俄旅游,余带当年的信件寻找京娜,因苏联已解体,俄罗斯已找不到当年地址。</p><p class="ql-block">寻旧忆往访俄国,半梦半醒十日游。</p><p class="ql-block">田野莓开红火朵,窈窕洲唱白雎鸠。</p><p class="ql-block">雁书锦绣犹春色,鸿爪雪泥已鬓秋。</p><p class="ql-block">难觅神交美女面,只缘山水几分流。</p><p class="ql-block">注:莓开,指苏联民歌《红莓花儿开》。雎鸠,指中国诗经《关雎》。</p><p class="ql-block">2005.7.</p> <p class="ql-block">红场</p> <p class="ql-block">红场</p> <p class="ql-block">第一封来信,从苏联寄到我读书的南康中学,寻找中国通讯朋友。</p> <p class="ql-block">译文</p> <p class="ql-block">通讯处</p> <p class="ql-block">求友信原信封</p> <p class="ql-block">俄语老师将京娜的信交给我,我回了信给她,她马上給我来信了。从此两人开始了中苏两地遥远的书信往来的通讯旅程。</p><p class="ql-block">那时平信邮资每封二角二分人民币。</p> <p class="ql-block">不断收到她的来信,我不断地回信,我的俄语成绩直线上升,先回信要请教俄语老师,后来自己就可熟练阅读来信和及时回信了。</p> <p class="ql-block">京娜寄来了报道世界上第一个上天的苏联航天员加加林的报刊照片,收到此照片,全班同学欢呼雀跃,为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科技发展,超过美国,东风压倒西风而骄傲。</p><p class="ql-block">同时还寄有许多苏联风景照。</p> <p class="ql-block">苏联报纸报导</p> <p class="ql-block">京娜寄来的苏联纪念章</p> <p class="ql-block">京娜地址在莫斯科州,有新明斯克字样。</p> <p class="ql-block">在南康中学收到的信。俄语老师罗观泉和李启滨对我与苏联朋友通讯,十分支持。京娜的名字是他们翻译的,我曾翻成金娜,李老师讲都一样。只是京娜的地址无法确认其中文写法,只有明斯克三字常在中文报刊里见到。</p> <p class="ql-block">1962年我考上大学,京娜的信便寄到大学来了,我教她学习用中文在信封上写我的名字和地址,这样我收信更快。我发现她写的汉字都把笔划往俄文字母上仿照,如日字写成B。她希望我大学毕业后去莫斯科大学留学,我没这个信心,只有向往,不敢承诺。</p><p class="ql-block">我爱诗歌,她给我介绍苏联诗人普希金。</p> <p class="ql-block">她的同学还给我来信,要我介绍通讯朋友。</p><p class="ql-block">不久,就很长一段时间收不到她的来信了。</p> <p class="ql-block">信封上的印刷厂文字</p> <p class="ql-block">有一天,突然接到公安局通知,要我去开个小会,实际上是约谈。在公安局一间小办公室里,一位和蔼可亲的公安人员接待我和另两位不相识的青年学生。说:请你们来是有件小事而又事关国格的重大,跟你们谈谈。经调查,你们都是与苏联学生有通讯关系的学生。因国际关系原因,有些学生给苏联朋友写信说我们生活很困难,有的还向苏联人乞讨食品,这就有伤国格,国际影响不好。今后为不让人抓辫子,你们就不要再跟苏联人通讯了,没有别的理由,你们也没什么错,就是要你们志愿停止与苏联学生通讯就行了。</p><p class="ql-block">我立刻就明白了,通讯三四年都顺畅,现在这么久收不到京娜的信的原因了,来信可能都压在公安人员手上了,而我决没乞讨过,未做任何有伤国格事,也不能再寄信了。</p><p class="ql-block">公安人员笑嬉嬉地将我们送出门,走了。</p><p class="ql-block">又过不久,官方就公开报道了我国与苏联外交关系的紧张情况,人民日报接连发表九篇长文章(即九评)与苏论战,我此时的俄语水平可直接阅读苏联报刊杂志,我在图书馆常借阅原版《真理报》阅读,想了解局势的发展走向。</p><p class="ql-block">再接着,文革开始,与京娜的通讯就彻底中断了。</p><p class="ql-block">文革后,与苏关系有所缓和,我上海电台一诗友记者要去苏联访问,我把复印的京娜来信给他,请他帮我寻找京娜踪迹。不想,诗友到苏不久便遇到苏联解体,叶利钦上台,苏联政局大变,寻友事便泡了汤。</p> <p class="ql-block">2005年,我随旅游团去俄罗斯旅游,带着京娜的信想寻找一下她的下落,导游是位俄罗斯姑娘,叫安娜,操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她翻阅了我带的京娜的信,直叹上世纪的事了啊,是文物。她说她去过京娜信封上写的那个城市,但现在不好找了。</p><p class="ql-block">图为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大帝皇宫。</p> <p class="ql-block">我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游玩,虽然未打听到京娜下落,却寻到了她过去来信谈到的她去过的地方,和寄来照片上的风景点。如红场,夏宫等地。</p><p class="ql-block">我远远看到莫斯大学的大门,就感到有一种震撼,我走进大门,看到来往人不多,一片宁静,我佇立良久。然后到不远的列宁山,心爽气清,眺望远处。一位卖天鹅木雕的俄国人过来,这天鹅制作精致但不便携带,要不我就买下了。我与这俄国人加手势聊了许久,发现我的俄语已经快丢光了,说不上几句话。</p> <p class="ql-block">我写的《赠苏联女友京娜》一诗,也曾寄去京娜,未见她回信也未退信,不知收到否。我把这小诗载入了我的诗集《盈盈的爱》。</p> <p class="ql-block">2023年春,近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