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绍卿口述历史之一》<br> 家族渊源(4)<br> 音像录制:晓春<br> 初步整理:晓清<br> 美篇编撰:晓春 <h5> 此图为网上下载。本文未注明图片均由网上下载,特此说明。</h5> 今天我说一说陶家岩祖居的大致格局。虽然现在我们的祖居早已拆除,而且相隔久远,但是我毕竟在那里生活了近二十年,印象还是很深的。 <h5> 1992年10月,外婆及父辈家人合影。前排左起:大嬢嬢、小嬢嬢、妈妈、外婆、大伯妈、三婶;后排左起:小姑爹、大姑爹、爸爸、大伯、三爸、幺爸。(四爸、四婶未到。)</h5> <h5> 陶家岩祖居平面示意图。(由侄女熊明倩手绘。)</h5> 祖居坐北朝南(就是背靠陶家岩石壁),采用的是最常见的四合院格局。大门前有五、六步青石阶梯,门楼高约五米,大门宽约两米、高约三米,门槛高约三十多厘米。除两扇朝内开的大木门外,还有两扇朝外开的约一米高的腰门。 门厅宽约六米,进深约五米,这里也是熊氏子弟读私塾上课的地方,最多的时候容纳了二十多个学生(也有附近人家的子弟)。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我的父亲和他的两个兄弟都已经成家,但还住在一起(就是所谓的“小三房”),我们几姊妹也相继长大,因此,那段时间家里人丁兴旺,很闹热。我就按那个时候的住房情况来讲述。 <h5> 陶家岩祖居平面示意图局部。</h5> 门厅两侧是各两间厅房,每间厅房约20平方米。右边(东)第一间厅房是我父亲、母亲的卧室,第二间是大哥熊绍康的卧室。转弯过去是两间东厢房,也是二十平方左右。<br> 在大哥卧室右边(东)与第一间东厢房南墙之间有一个东西向过道,过道南边是碾子房。这是碾磨粮食的地方。碾子房宽约5米,长约7米,高有5米多,有阁楼。碾子房有自己朝南的两扇大门,主要是牛的进出通道。碾子房地势稍微要低一点,进出没有阶梯。从外形上看,碾子房西墙从大门平行线向南伸出两米左右,是祖居东边的突出部分。碾子房往东,是一大间柴屋,柴屋的门朝东。碾子房与柴屋外是一块较小的坝子。<br> 碾子房过道北面,也就是第一间东厢房是家里的粮仓。粮仓东面有一个南北向过道(连接碾子房过道),过道东面是猪舍,猪舍里有三、四个圈,可以同时喂养七、八头猪。猪舍北面是男厕所。在粮仓(即第一间东厢房)与第二间东厢房之间,又有一个过道。这个过道尽头就是女厕所,里面有两个木质的座便器和洗脸盆盆架之类的设施。 第二间东厢房是家里的客厅,摆放一些简单的桌椅。一般有客来访,会先请到这里就坐。如是贵客,再由家里主人请到堂屋。 <h5> 陶家岩祖居平面示意图局部。</h5> 从门厅起,沿东厅房、东厢房、堂屋、正房、西厢房、西厅房,是一圈约一米五宽的走廊。东西厢房到北边堂屋、正房的走廊有三步阶梯。走廊在堂屋前拓宽了一倍,有三米宽。逢年过节的时候,这个走廊可以摆四桌酒席。 堂屋正面是六扇雕花大木门,每扇门宽约一米,高约三米,颇有气势。 堂屋正对门厅,也与门厅等宽(六米),进深也有六米左右。堂屋正北面墙正中是神龛,供有“天地君亲师”牌位。神龛下方是一个大的八仙桌,八仙桌两旁摆放了两张太师椅。堂屋两侧各摆放了四张稍小一点的太师椅,两张椅子之间摆放一张高茶几。堂屋东西墙上悬挂了一些字画。 堂屋东边的正房,当时是我的婆婆(熊清河之妻李正果)居住(那时我爷爷已经去世了)。这间正房很大,相当于两间厅房。在小姑(熊国春)出嫁前,婆婆还和她同住。房间里摆了一大一小两张“满围条”床也并不显得拥挤。婆婆的床摆在正北面,小姑的床靠在东墙。房间西墙摆放了一排中式衣柜,屋内还有条桌之类的家具。 房间上方有一层阁楼,由婆婆床的右后搭梯子上去。阁楼上主要保存家里的书籍、文书一类东西,其中线装书籍最多。也有一些其它东西,如保管了一支汉阳造步枪和不少子弹。这支步枪是当时的地方政府以成立民团为由,摊派给乡绅们购买的。我们家买来就放在阁楼上,基本没有用过。我倒是拿起枪到屋后树林去打过几枪。 婆婆住的正房走廊东面(就是走廊的东北角)就是厨房。厨房也很大,不仅是煮饭的地方,也是家人日常吃饭的地方。厨房里有一个大柴灶和一个煤灶,一张小桌子由婆婆专用,一张大桌子是大人吃饭的地方,小孩则在一张春凳上吃饭。厨房一角堆柴、堆煤,另一角是一个可以装二、三十挑水的大水缸。<br> 厨房北边还有一间较小的腌菜房,里面有一、二十个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腌菜房西墙有一道门,进门是一间客房(也就是婆婆卧室的北面),客房放有两张床。客房的西墙又有一道门,穿过这道门,是一间比较小的房间(也就是在堂屋背后)。这个房间里有香案、蒲团,供着如来、观音,是婆婆念佛诵经的经堂。<br> <h5> 陶家岩祖居平面示意图局部。这一楼一底的六间住房主要就是我们兄弟姊妹住的地方。</h5>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后期,家中人口增多,就在腌菜房北面开了一个门,在外修建了一楼一底三间房(共六间),我们几兄弟姊妹,除了大哥,其他基本就住在这里。 堂屋西面有两间正房,靠堂屋一间是幺爸熊国树夫妻的卧室。西边的一间正房连同西面正房后面的两间房间,都由另一熊姓人家居住。他们另外开门,从西边出入。这家熊姓人家,说起字辈,前几代基本都与我家相同,但由于没有文化,对家族的来龙去脉说不清楚,也不知是哪一代分支下来的。我父亲对他们很是照顾。这家人生养七个女儿,没有儿子,待女儿出嫁、老人过世,血脉传承也就中断了。 <h5> 陶家岩祖居平面示意图局部。</h5> 两间西厢房当时也是一家远房亲戚居住,另外开门从西边出入。那家远房亲戚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也无法考证了。在西正房与西厢房之间也有一个东西向的过道。<div> 过道西端有门,出门是一个大院坝,院坝上以L型修建了五间低矮一点的房间,其中北面三间、西面两间,也有另一熊姓人家居住。这户人家和我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爸爸一辈人管那家人的家长叫“大爸”,也许是爷爷认的干兄弟。</div> <h5> 陶家岩祖居平面示意图局部。</h5> 西厢房往东,又是两间厅房了。西面的厅房原由大姑熊国荣出嫁前居住,后来就空置起来。靠近门厅的厅房,是四爸熊国元夫妻的卧室。 西厢房和西厅房的西南角是一间牛圈,牛圈也突出大门的平行线,与东南角的碾子房有些对称。 <h5> 陶家岩祖居平面示意图局部。</h5> 厅房、厢房、堂屋四围的院坝呈长方形,宽约十七、八米,长约七、八米。从门厅到堂屋的中轴线宽六米,由青石铺地,两旁则是三合土。 院坝两边各有一个大花台,除栽种一些花花草草外,还各种了一株葡萄。两个花台间搭了一个长十来米、宽四五米的葡萄架。葡萄很有些年份了,长势很好,满棚满架的、结得多、味道也好。西边的花台里还有一棵大柚子树,围径有三、四十厘米。院坝的四角都设有下水暗井。 <h5> 陶家岩祖居立面示意图。(由侄女熊明倩手绘。)</h5> 整个祖居都是青石打基础、土墙砖柱、房梁都是好木料。整个建筑正南正北、中规中矩,门前石阶也是朝向正南。<div> 唯一令人费解的是,大门却并不朝向正南,却是向东斜了近30度,朝向东南。也是当时风水先生的主意,也是为了避开夏日西晒的阳光,另外我猜想:从这个方向延伸,就可以一直到广东。可能先祖是要后世子孙牢记,我们来自那里,那儿是我们陶家岩熊氏家族的根。</div> 陶家岩祖居的出路有两条。一条较小的路从大门往南转东,过庞家岩,通往潘家坪(现渝州宾馆)方向,一条主要的出路是出大门往东(右),绕过碾子房、柴屋,缓缓爬上陶家岩往北到歇台子。<div> 二十年代初,我父亲从这条路走出陶家岩,到万县当学徒,开始了经商生涯;四十年代中期,我从这条路走出去,到上海求学,就再没有回陶家岩住过了;抗战后期,我母亲带着当时年幼的三弟、大妹、四弟、幺弟从这条路离开陶家岩,搬到化龙桥。(之前四爸一家、幺爸一家已经先后搬离陶家岩。小妹在化龙桥出生。)从此,我们一家也再没有回陶家岩祖居居住了。</div> <h5> 1972年冬,大伯和爸爸。</h5> 补记:我父亲母亲离开陶家岩后,祖居主要由长年(长工)居住、管理。大多房间也由佃户暂住。解放后,政府没收祖居后分配给了当地农户。<br> 八十年代初期,我和大哥还回祖居看过。虽然已经很破旧了,但基本格局还在。我们进了大门,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农妇坐在门厅。看到我们,这个农妇连忙站起来问:“是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并马上忙着给我们让座、泡茶,还询问“三老爷”(即爷爷)及家里其他人的情况。原来她是过去家里长年(长工)肖长青的老婆。把我们招呼坐下,她又急忙把在外面的肖长青叫回来见“大少爷、二少爷”。<div> 肖长青在我们家做长工做得最长,大约做了十几、二十年,这个媳妇也是我母亲帮他找的。我母亲搬离陶家岩时,就把祖居交给他管理。家里的旱地交给他耕种,也没有收他的租,因此他们对我们一家很是感激,事隔三十多年,还记得我们。<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