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鹰之国到碉堡王国

知愉

      主题音乐：《老鹰之歌》 

      早在十五世纪，阿尔巴尼亚民族英雄斯堪德培就曾率领民众抵御了强大的奥斯曼帝国的入侵，战斗中，让阿尔巴尼亚获得了“山鹰之国”的美名。

      而在上个世纪的六十至八十年代，霍查在阿尔巴尼亚全国遍地修碉堡，又使阿尔巴尼亚获得了“碉堡之国”的雅号。

     　　大巴一进入阿尔巴尼亚的境内，就看见满山偏野都是混凝土碉堡，这些碉堡都建于上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的霍查统治期间。到底修了多少碉堡，资料也乱，有称修了17万个碉堡，也有称修了30万碉堡，更有说修了70万个碉堡，“碉堡王国”名不虚传。

       霍查时期的“掩体化”计划导致在当时的阿尔巴尼亚人民社会主义共和国的每个角落建造碉堡，从边境线、公路、农田、工厂、街道，都有大大小小的水泥棺材，霍查的最高指示是：“每个有人的地方，都要有碉堡。”

        每修建一个碉堡，耗费的钢材、水泥、人力、资源等于建造一套二居室的住宅。这些钢筋和水泥，基本都是中国当年无偿援助的，其实都是中国老百姓的血汗。

       从阿尔巴尼亚的历史情况来看，它的悠久历史中，就是一部被强敌入侵的历史。

      霍查统治阿尔巴尼亚四十三年，因为北邻前南斯拉夫，南与希腊结界，于是他产生了一种草木皆兵心理，怀疑希腊具有侵占阿尔巴尼亚南部的领土的野心。南斯拉夫会推翻他的政权，把阿成为南斯拉夫的第七共和国，到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固步自封的霍査将阿尔巴尼亚带上了一条走向“孤家寡人”的路上。 得罪了希腊、南斯拉夫、前苏联、中国、及以美国为首的许多西方国家。霍查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恐惧缠身，担心有人会打击报复自己，完全没有安全感。霍查同志在欧洲可谓“举目无亲”。最后，霍查决定把眼光投向中国。

       这种战术性的“水泥棺材”，像个乌龟壳，毕竟现代战争打碉堡的方式多种多样，靠这种玩意挡住敌国入侵显然不现实。

        霍査于是提出了“提高警惕，严阵以待，一手拿镐、一手拿枪，御敌于国门之外” 的政策，并开始动员全国的物力、财力与人力干一件事情——修筑碉堡。

      在那个时期，建造碉堡耗费了大约70%至80%的国防军费，官方认为，修碉堡比种粮食更重要。霍查认为"国防高于一切，农业只是个人问题”。

       当时中国经济也很困难，中国居民的年收入还只有200元的情况下，不惜代价，从经济到军事、从物资到现汇竭力援阿。这些外援使当时困难的中国经济雪上加霜。

      客观来看，阿尔巴尼亚当年曾在国际共运内为中国执言，为恢复中国在联合国合法席位牵头提案，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只不过，代价太大了。

      东欧剧变后，1985年霍查去世，为了刺激旅游业，现政府将阿国的碉堡打造成国家象征，参观地拉那的“1号地下中心堡垒”（0774号设施），是阿国旅游部门安排的主打节目。

       作为阿尔巴尼亚最大、最隐蔽的军事要塞，“1号堡垒”，在霍查去世后的第六年，1991年终于开放，有了非常美丽的名字——“1号地堡美术馆”。

       从冷战避难所到旅游胜地和文化空间，这座堡垒在完成身份转换的同时，让民众重新审视那个消逝的时代。开放第一个月，就有迎来7万人来参观。

       城堡规模很大，设施也很完备。面积有2000多平方米，上下5层，399多个房间，公寓、会议室、卧室、卫生间，甚至还有一个可容纳200多人的大礼堂，想要参观完全，需要半天的时间。建筑宛如迷宫，洞中有洞，洞中有楼，楼中有洞，里面共有大小洞室18个，道路、导洞、支洞、隧道等130多条。

在中心堡垒中展出一辆中国63式装甲运兵车，我国从1958年开始研制，1963年装甲运兵车设计定型，命名为63式装甲输送车，主要用于输送步兵协同坦克作战，刚投产、就援助给阿尔巴尼亚了。

我国援助的无线电收发报机。

　　红五星装饰的“废纸篓”其实是中国生产的净化设备，能释放氧气，清除积聚在空气中的二氧化碳。

为了战备需要，洞体工程设计可以预防100万吨级TNT当量炸弹爆炸冲击，所用钢筋水泥全部为高标号材质，能抵抗8级地震的破坏。还有一条十几公里的秘密隧道通往山外。

　　这是在“1号”展示的长春汽车制造厂生产的"解放牌"汽车。

      一旦战争爆发，这里就成为战时最高军事指挥部，可以长期容纳300多指挥员和参谋人员。

“  1号地下中心堡垒”能储存足够的食物、水和燃料，足够几百甚至更多人在里头住上一年。

    “1号地下中心堡垒”最后一次被军方使用是在1999年，因金融危机引发全国的暴乱，之后便被遗弃。2014年，它才重新开放，为公众描摹出一段渐行渐远的岁月。

      “0774号设施”并未实际运作过。事实上，霍查只是在1985年去世前，在地堡里待过几个晚上。尽管如此，他还是有自己的办公室、卧室，秘书办公室，警卫室。以及用柴油发电机驱动的空气净化设备、淋浴设备、干燥设备、空调设备。

    “1号地堡美术馆”中的部分房间陆续被改造成艺术陈列区，展示着这个国家近现代史的不同方面，介绍那些建于冷战年代的堡垒日渐破败的现实。

      1990年东欧剧变后，建造碉堡运动结束，一些在城区的阿尔巴尼亚人在废弃的碉堡中建立房屋，有的被改成了餐，或咖啡馆。
      在农村，人们用碉堡来圈牲畜或储存饲料；部分碉堡被涂上鲜艳的色彩，成了市中心游乐场的一部分。在景区海岸线的碉堡，已被改造成披萨店、咖啡店和临时酒吧。

　　尽管时过境迁，但那些碉堡像乌龟壳一样。依然俯卧在阿尔巴尼亚各地，这些厚重的地下水泥结构成为了历史的见证。述说着上个世纪的荒诞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