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队的歌声

古朱

毫无来由的冒出一个歌名：《赶集路过三里湾》，朋友们听过这支歌吗？还有印象吗？ 《三里湾》是赵树理的小说，写农村合作社运动，山药蛋派的代表作。上学时看过，现在已一点情节也想不起来，好不容易记起几个人名或片段，仔细一想全是浩然的《艳阳天》或是《金光大道》里的，冬瓜扯到豆蓬里了。至于《赶集路过三里湾》这首歌更是曲调歌词一点印象都没有。 青年队里，狗哥哥不知从哪里借来一只三弦，弹着教唱这首歌。七小队的高中生都是一个班的，他们班在校时表演过。那只三弦比我看到过瞎子算命弹的那种三弦大，狗哥哥给我说过什么南三弦北三弦什么的，忘得干干净净。 刚到青年队，一切都还是按学校里的节奏生活，每逢周六要会演，以小队为单位，自娱自乐。青年队队委会的文娱委员在七小队，我们当然不能落后。 记不起来我有没有参加这个小组唱，记得起来的是参加了表演唱《老大爷扬鞭喜盈盈》，小多演赶车的老大爷，我滥竽充数演本色角色：坐在马车上的知识青年。 想起来这事我曾经记述过，找来贴上： “我们七小队也排过一个表演唱，小队所有人都上台参加演出。老狗充当导演和伴奏，小多头上包了块白羊肚手巾，腰间扎一条围巾，借了挂大鞭扮演赶车的人。我们这些五音不全的上台，不过是凑凑人数壮壮阵容，滥竽充数贵在参与而已。 演出很成功，票房极高，赢得了满堂彩，可惜只演了一次就成了绝唱。 我现在还依稀记得部分歌词： （众）一辆辆马车唉 在大路上飞奔 大路上扬起了唉 滚滚的灰尘 青年在车上纵情的歌唱 赶车的老大爷……（赶）哎…… （众）他扬鞭喜盈盈 他扬鞭喜盈盈 …… （赶）俺车上坐的这些年轻人 （众）车上坐的这年轻人 （赶）是打从城里来到农村 （众）是从城里来到农村 （赶）不是下乡来访问 （众）来访问 （赶）不是下乡来探亲 （众）来探亲 （赶）………… 糟糕的是，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最重要的几句唱词已忘的一干二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曾经上网查询，未果。也曾在《老三届》等几个网站发帖询问，也没人答复。 忘了就忘了吧，该忘的还得忘！” 很想找到那首歌，上网发现有许多人在找，就是找不到。找到的是老知青演的，水平还不如我们七小队。 写到这里不觉一乐，想当初我特意将唱词中的来探亲唱成乱弹琴，老狗没听出来，其他人也没听出来。 这是我记得起来此生唯一一次上台表演，虽然只是一个黄土堆起来的仅高30cm的台。 演出都是晚上，照明是杭州市总工会送的幻灯机光源——一只汽灯。还好青年队有个印尼华侨能点亮它，光照度不够，摄影器材简陋，没有留下演出照，有点遗憾。 有两张排练时的老照片，分别是四小队和五小队的女生，那是在白天，是文彬老爷的杰作，是我们自娱自乐演出仅存的影像资料。 舞台是黄土堆起来的，没有布景没有灯光没有道具没有化妆也没有大幕也没有围挡，平常的衣服平常的心，就图一乐。演员是青年队的，观众除了青年队的还有附近生产队的，他们得到消息会大老远地赶过来“貌剧”。你还别说，表演水平不算太低，节目还是拿得出手的。老项的二胡天汉的笛子徐海鹏的风箱（手风琴），在永宁县都是可以坐第一把交椅。 张和荪的笛子是后起之秀，他与曹天汉表演的笛子对奏《谈心》引起轰动，吹破天了！ 就是这个土舞台，这是杭州市政府1966年春节慰问团在慰问演出 　　都是些20不到的毛孩子，未谙世事，似歌里唱的 “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呀，比什么都快乐。溜溜的她哟她哟我哟心儿咿个嘿嘿嘿……” 正是要大声歌唱的年纪，青年队的人都喜欢唱歌，在大田里劳作，也会有人引吭高歌。就是只有样板戏语录歌的年代，青年队里还是歌声不绝。 近一个甲子之前的事了，往事如烟，青年队里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朵花的112位青年全成了年逾古稀的老头老婆子。星星开始坠落，花朵零星凋谢，但是青年队的生活永远忘不掉。 回首往事，惊奇的发现我曾经年轻过！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