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建华】游艺画坛竞风流——刘学生侧记

夏夫子

　　但凡光临寒舍的客人，见到书房侧面墙上挂着的一幅四联山水画，无不驻足观赏，啧啧称羡。此画题名曰“品苦爪之味”，雅俗相济，禅意焯然。

如问及作者，我总不无自豪地说：“河东国画第一人——刘学生”。

学生兄，别号“雪僧”，生于黄土高坡的柴扉农舍，长于山光水色的乡野牧园。古虞国的文化底蕴浸淫过他年幼的心灵，黄河边的云林丘壑熏染过他律动的青春。

年逾弱冠，他负笈并州，就读于山西大学美术系国画专业。在三晋最高学府殿堂里，他如鱼得水，尽情地吮吸着知识的乳浆，泽润着他羽毛未丰的翅翼。

　　毕业后，学生兄就职于运城学院美术系，与我成了朝夕相处的同事。彼时的年轻人，时而串门聊天，坐而论道，侃侃无倦；时而聚餐小酌，吹五作六，不亦乐乎。

然而，过了两年，学生兄忽然销声匿迹，闭门不出。每每相邀，他总借故婉拒，不肯随波逐流，虚度光阴。

原来，学生兄顿悟学问之经路，方领美术之纬略，决心卧薪尝胆，钻研画艺。故而，我亦颇为自觉，没事决不骚扰于他。

只是一次有要事相告，吃罢晚饭，便敲门而入，但见他的画室，堆满宣纸，案几上各种颜料横七竖八。突然抬头一望，对面墙上贴着他自写的横幅，四个大字遂映入眼帘：“致虚笃静”。

“噢！”我心理顿时思忖着，“学生兄这是焚膏继晷、目不窥园，准备一鸣惊人，名噪南北呀！”

于是，说完事我即告辞。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我思绪难平。心想，我何不象学生兄一样，专注学业，力争杰出！

　　过了几年，听说他又负箧京都，研修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承蒙诸多名师点拨，他始知学海之无涯，甫信画艺之渺远。学成返校后，他即刻给我送来几本刊有他画作的杂志，并带着一幅画作馈赠与我。我一看，眼前一亮，他的画作已登上《文艺研究》《美术报》《国画家》《中国收藏》等顶尖刊物。于是，我竖起大拇指，连连说道：“老兄厉害，真厉害！”

又过了几年，一次学校教代会休息间隙，他忽然告诉我，说下学期要去北京的“赵伟工作室”研修一年，我说：“好事！珍惜机会，提高自己。”

　　一年后，当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鬓角已长出丝丝白发，身体也消瘦了许多。想必北京一年，他心无别虑，毕景忘餐，连宵不寐，不遑宁息。

而学生兄的画艺，经过一年的历练，也渐臻佳境。他先后出版了《刘学生画集》《中国画七人展作品集》等，并举办了数场个人画展，在《荣宝斋》《美术大观》等顶尖期刊发表学术论文十余篇，其画作多件被国内外文化单位及个人收藏，二十余件作品曾参加国家级画展，并屡屡获奖。

尤其是退休后，学生兄钟情于家乡的山山水水，先后创作了以古虞平陆为主题的系列画作。观其山，风拂松林，观其水，烟波清影。堪谓格调高雅，意境幽玄。

偶而，学生兄完成一幅作品，让我题诗助兴。我呢，虽受宠若惊，但也毫无推辞，便口占歪诗，心里却忐忑不已，只怕消损了作品的固有蕴涵。

　　行文及此，我便有了抽绎学生兄事业有成之奥秘的强烈欲望。我思谋良久，想出两点，下面分而述之，与诸位分享。

一、清心寡欲，板凳甘坐十年冷

一个人，要作好学问，干好事业，一定要清心寡欲，板凳甘坐十年冷，业不惊人誓不休。要有专心致志、甘于寂寞的思想准备，要有克服困难、脱皮掉肉的坚韧毅力，要有咬定目标、争取胜利的坚强决心。

学生兄入职两年不到，便摒弃年轻人贪玩的劣性，遂暗下决心，远离尘嚣，扑下身子研习绘画。他几十年如一日，以纸墨为伴，孜孜矻矻，心无旁骛，终成正果。

试想，学生兄如果像其他人一样，得过且过，不思进取，或办班挣钱，贪图享乐，他能晋升教授，担纲美术系主任近二十载？

　　二、致虚笃静，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个人，要成就自我，出人头地，就务必经过国学大师王国维所言的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层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募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学生兄，正是这样。他处事低调，清心寡欲。为了绘画事业，坚持不懈，锲而不舍；为了心中梦想，执着追求，无怨无悔。多少次，他出外写生，困了，就地打个盹；饿了，啃点干馍片；渴了，喝口山泉水。再辛苦，他浑然不觉；再遭罪，他心甘情愿。

试想，倘若学生兄沉湎于吃喝，耽溺于享受，他能有今天的绘画成就与业界名气？

最后，试作小诗一首，献给学生兄。

丹青雅趣凝笔端，

翰墨神韵映眼帘。

云林丘壑活气现，

山川溪水生机涵。

线条轻淡着意描，

景物远近可心扦。

情调高阔隽秀溢，

法度适宜气撼天。

二O一七年七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