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游泰安,几乎所有人都是奔着泰山去的,但我却偏偏钟情于泰安郊区的一座古桥,它从明朝开始就横亘于汶河之上,匍匐于两岸人民的来往交流,绵延了四百多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泰山太盛大了,它是帝王之山,承载了国运社稷的期许和寄托,五岳独尊,以至被异化成了一种文化象征,“泰山安则四海安,泰山稳则四海稳”,然而这种乌托邦似的希冀往往被历史现实击得粉身碎骨,千百年来泰山安安稳稳从未动摇,可它底下的疆土却腥风血雨不知更换了多少朝代。但石板桥不同,它低调地在湍急的汶河上默默支撑,泽福两岸人民的生活生存,即便它身旁有声名赫赫的大汶口遗址考古发现,也从不张扬,至今仍发挥着连通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山东被称之为齐鲁,但上溯二千多年齐鲁乃分而国之,泰山之阴属齐,泰山之阳归鲁。那时候汶河的水还很大,滚滚西流,两岸乡民望河止步,难以往来。公元前九世纪,河上搭起了一座木桥,再后来到了唐朝桥改成了石板,及至明隆庆年间,石桥又一次改建扩建直至现在,所以此桥又被叫做“明石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我来到汶河边,一眼眺望两岸湿地风光,草树泛黄,汶河水湍急清澈自东流西,水花跳跃,流声悦耳。河滩上有羊群在吃草,有乡民在闲坐,一座宽约2.5米的石板桥呈S型延伸两岸,安静低调地匍匐在河面上。田野空旷,举目萧瑟,只有桥头的两块石碑刻字告诉人们这座桥岁月古老和价值珍贵(全国文保单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走上石板桥,脚步轻轻地,生怕惊醒了百年的沉睡。桥上的石条之间嵌着许多铁锔子,那是岁月的见证。雍正八年,一场洪水无情冲毁了石桥,在河岸开着粥店的石匠姜桂松眼见着痛心疾首,交通的中断自然影响到他的生意,而乡里乡亲生活起居对桥的依赖更让他夜不能寐,于是他决定出资并亲手修缮这座石桥,有感于姜桂松的善举,当地乡民在桥恢复后便把这桥叫做“姜公桥”。我低头端详石桥的沧桑,挑选各种角度拍照,这时有一老农赶着羊群从桥上走过,我急忙忙走上去与其攀谈。老农说古时候汶河就是齐鲁的分水岭,桥的南面去往鲁国,往北则是通向齐国。我跟着老农从桥的南头走向北岸,北岸有一城门,进了城门则是一座古村。城门边上是红墙围成的山西会馆,古时晋商贩运,走得多是这桥,他们走出城门,走过石桥,在桥南的茶棚下歇歇脚喝口茶,久而久之桥南的村子便也叫做了茶棚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是一座历史之桥啊。尽管现在汶河上已经有多座桥,而且还有高铁通过,但低低的河床上,明石桥始终是乡民们的最爱。他们会坐在桥边谈天说笑、赏景发呆,与有心来此参观的游客扯上几句,言语中透着对桥的骄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从桥南走向桥北,又从桥北返回桥南,心中有说不出的爱。这座四百多年的石板桥啊长不过200余米,有65个桥孔66个桥墩,但我每一步都感到了历史的厚重。从石板桥上走个来回,我觉得就像走过了几百年的历史长河,这一路,值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