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怀 念 过 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年龄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增大,身体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衰老,人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精神抖擞的神气,疾病也毫不留情地向您袭来。当拄着拐子蹒跚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欣赏着绿地、红花、蓝天,静听着鸟雀在浓密的树枝间轻吟低唱,骤然发觉自己苍老了许多,变成了一个真真实实体弱多病的自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退休了的自己,在城市中高高低低的楼房间挪来挪去。不论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的汽车喇叭,还是那层层高楼和那紧张的再也不能紧张的生活节奏,都不能使自己留恋半刻钟,毅然告别儿女和小孙孙,来到了童年时代和伙伴们玩耍的大榆树下。欣喜之下心中升起了一股怀旧心情,对那已经过去的过去,有了深深的怀念。</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童年是美好的,无论再苦再累都是。虽然吃不好穿不整齐,心中谁都没怨言。家乡的小河一年四季流淌着清清的水,蓝天白云倒映在其中,真是好看极了。几个小伙伴乘着天热,一个猛子扎在水里,洗完了身上的汗味,抖抖身上的水珠,叽叽喳喳站在大榆树下,和树上满枝桠间飞来扑去的鸟雀们共语,心里高兴极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几个小伙伴大都和我一样的年纪,不知咋的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大榆树下,拿凳子的、坐石块的、半蹲的、带着气喘的声音讲着儿时的快意事和现今的难缠事,喜悦和忧虑参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老哥们在一起相见的日子也许不多了,现在这日子是好了。”我望着我们几个中年龄最大的东三爷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这到是,就是有一种什么滋味在心里说不出来,那些年吃不好、穿不好,可又没病精神也好,现在咋就不行了。”东三爷连咳带喘地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这世上,好和坏本身就没有分别,那时我们的河呀,真是清的。现在都弄成了水泥渠,那个小纸厂,把一小股渠水也污染的不成样子。那天我孙子买几条小鱼来,在鱼缸里放些自来水,第二天一早全死了,你人难道是铁做的。”我们之中有些学问的,从小学教师退下来的老书虫华老师打开了话匣子。“现在的牛不吃草了,一天喂几斤化学饲料,牛中毒肿了,还说一天长十斤。猪和鸡更不说,从生到死都在大棚里,全用饲料喂,几个月就出栏,宰上吃没啥滋味全是药味。那些黄瓜、西红柿、茄辣子更别提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哎,华老弟一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去年孙子买几个黄瓜来,放到冰柜中,第二天一称倒多了二斤。仔细一打听,说是抹了催长剂,放在冰柜里还长哪!做菜吃了全家人病了一礼拜”。我笑着给他们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平时爱侍弄鸟儿的张贤爷提一提脚旁的鸟笼说:“就这鸟儿,那些年我们这里真是遍地都有,犁地的时候跟在犁铧后面又叫又拾草籽吃。现在地里施农药,连喜鹊、麻雀都很少见了。二十多年了,我只听见这鸟笼中鸟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前些年电视上还播出过闹笑事:几个种菜的在电视上接受采访,说是他们自己留一小块不打药的菜吃,其它的头天打上药,第二天一早就上市,还在电视上笑着说,城里人肚子就是好,吃了药都不会被毒死”。我听着哥们讲的惹笑话,也讲了一段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老书虫用右手使劲地把近视眼镜向上推了推,拉了拉洗的发白的蓝色中山装的衣角,从口袋中掏出一片报纸,用手指着说:“这个环境污染现在已经很严重了,有些贫困农村饮用高氟水,出现了很多癌症村、傻子村、哑巴村、女儿村,要不加快治理,我们的后辈要受到自然的惩罚喽”。他故做神密地往我身边凑了凑说:“老哥,你们当了一辈子干部,可要多多建议呀,让人大代表提意案,政府及早治理哪。那种现在只有南方才有的白蚁跑到了北方,吃这吃那危害不小。新疆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种专吃苹果芯子的蠹蛾,这几年逐年向甘肃东部蔓延。这种虫专吃苹果芯子,从外面打个洞,进去连吃带屙,好好的果子就让它糟蹋了。像中国这样苹果产量大国,这个虫子要蔓延下去,经济损失可就大了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 “有那么严重吗?”张贤爷坐在一块石头上,裤腿和上衣袖子都捋的很高,鸟笼放在两腿间,用一根草秸逗着笼中那只不怎么值钱的小鸟,嘬着嘴不停的“咕咕”叫着。听了老书虫一大篇高论,歪着头怀疑地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咋不严重呢,如今讲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自然发展要是失去了平衡,就要出大事了。打个比方说吧,像你笼里的这只鸟,要是放在大自然中,一天要吃上百只小害虫,要是有很多很多这种鸟,就会吃很多很多的害虫,这叫一物降一物,自然就平衡了呀。”我听了张贤爷一问,也一本正经的说了一通。</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2px;"> 张贤爷听了老书虫和我这么一说,从地上提起鸟笼低着头左看看右瞧瞧,像是拿了一个烫手的洋芋,浑身不在起来。突然将鸟笼打开,将那只不想出去的鸟儿用手摸了出来,双手捧着向上一扔,鸟儿一扑棱向上飞去,在不远处转了一圈,飞回大榆树上,大榆树上立刻响起了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张贤爷边起身边拍了一巴掌低头蹲在地上画老虎框子的李二愣说:“鸟放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李二愣抬头望望张贤爷,不解地说:“怎么放了,那只鸟可是你花了六元五角钱买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张贤爷站起身,将鸟笼扔向远处,伸个懒腰说:“让它回去吧,回去干它能干的事儿吧。”</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有资料讲,中国有70%的江河湖海受到了污染。有90%的城市地下水遭到了污染。由于杀虫剂、化肥等化学用品的广泛使用,以及人为活动的影响,致使许多地下水成了‘致癌、致病、致畸’的‘三致水’,蒸馒头的水不能喝,用它浇花花就谢,养鱼鱼就死,这是因为它是没有活力的死水。人们都说现在的韭菜吃起来不香了,瓜果的味道变了,这就是水受了污染,使水的分子团粒变大了,水的活力减弱了,变成重水了,有的水甚至有毒了。”几个老哥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使我也来了兴趣,连比带划的给他们讲了起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李二愣是我们几个当中年龄最小的,他不怎么识字,一辈子在农村和土地打交道,显得有些老实巴交。这会儿听了一阵说,也不画老虎棋盘了,半蹲着摸了一下头,提了一下裤腿说开了:“这自来水是好,吃起来方便、干净、清清亮亮的,可是我们吃着吃着,总觉得不如那些年的涝池水,涝池水虽然不太干净,从渠里淌到涝池里,经过太阳一照,吃了病很少。现在用自来水烧茶,茶壶都让水锈锈住了,喝进肚子里能不得肾结石、胆结石病吗?我看有些病是喝出来的,有些病是吃出来的。过去我们经常吃小米、玉米、青稞、大麦、黑面,从来没有人说害了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症、脑血栓、脑供血不足,现在的人吃的好了,病倒多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听了二愣爷这么说,我们几个都沉默不语了,个个想起了孩童时代的情景。那时候大家吃不好、穿不暖,生活贫穷。可人心里高兴,身体没病。</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张贤爷起身伸个懒腰,蹬了蹬腿,学着树上的鸟叫,象是和他那只鸟告别似的,倒背起手来向远处的一个水池走去。他的孙子牛娃正在那里给羊饮水哩。</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是啊,吃自来水不是坏事,吃涝池水也不赖。现实社会是好,但过去的艰苦日子也不坏。只要留一片蓝天,留一方净土,留一滴自然水就会生活的幸福。</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太阳逐渐向西边落去,柔和的光线照着远远近近的,自己十分熟悉的村落和田地,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对失却的童年和过去更加深深怀念。</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