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 · 缘

梅骨清影

<p class="ql-block">  与梅花的结缘是在我六岁那年。朦胧中,跟着帅气的爸爸去了一个离家几十里外的水库农场,“黑五类”子女的身份让我没法入校上学,爸爸便把我带到了这里,把养育弟妹的责任交给了妈妈,同去的还有几位被称为“臭老九”的叔叔伯伯,他们也是来这里接受“劳动改造”的,也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而被发配到这里的,我在这里与他们蹉跎着岁月和童年时光。当然,在这个英俊潇洒、才气横生的青年还没有成为我爸爸之前,他就从云南人民广播电台的编辑沦落为抱火卧薪的“右派分子”,除此,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地主后代”,后来的后来,我钦佩了妈妈的选择。</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居住地与水库的距离还有几公里,所谓的居住地实际是一个当地农民遗弃的养殖棚(俗称牛棚),方圆几里无一人烟。每天清晨,爸爸和叔伯们把中午的饭菜做好吃了,给我留下一点便带上工具去了水库,爸爸把他心爱的收音机也留给了我,那些被我唱得滚瓜烂熟的“革命样板戏”就是用这台收音机练就的。傍晚时分,他们陆续回来开始生火做饭,同时教我认字、写字、唱歌、绘画......我成了他们风华正茂时唯一可以施才秉志的“原材料”,我很幸运在这里度过的三年时光,也很感激这些叔伯们对我的教导和培养,让我在那个昏暗的时代得到了应有的教育。</p><p class="ql-block"> 这个冬季的一天,大雪纷飞笼罩了茫茫山野,完成了叔伯们交给我的学习任务后,我独自走出“牛棚”与雪花嬉戏,跑到一个草地接近一片小树林时,赫然在飘飘落下的雪花里看到了一棵绽放着粉色小花的独孤树木,惊诧之际莫名感觉它们也和我一样孤寂、平静地笑傲着环境。看到几乎被雪覆盖还娇艳地露着笑脸的花儿,我爱怜地摘了一荷包带回了牛棚……</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梅花之所以能够御寒,与梅花独特的构造有着密切的关系,它的花瓣上有一种特殊的蜡质,这种独特的蜡质可以让梅花抵御寒冷和冰雪,使其不被冻死凋零。</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爱梅、画梅、做梅、绣梅也成了我生活的基本元素,生活圈里俯拾皆是。于梅,古代才俊笔下的超凡脱俗,文墨书香口中的高贵气质以及文豪领域里的坚强不屈……这些风致气概,此生我难以企及、于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些许儿时的印迹和难舍的乡愁以及对他的怀念!希望哪一天,当躯体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能变成一棵梅花树,静静地生长在某一个角落,等待那个爱梅之人,也想变成一筐梅花种子随风撒播,当种子变成梅林的时候,给所有爱梅的人带去美的芳香……!</p><p class="ql-block"> ___2023.3.7</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