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抒情 以史鉴今——曹家万先生散文作品选

清塘居士(瓜翁)

廖文倫 编辑⭐制作

音乐 来自网络



百花满园



春



摄影：梅花盛开



以文抒情 以史鉴今

——曹家万先生散文作品选



陈子昂故里



曹家万先生近照



曹家万先生简介

曹家万，男，汉族，四川射洪人。西华师范大学（原南充师范学院）中文系本科毕业，退休高级教师。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原中国歌词学会）会员、中国大众音乐 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音乐家协会会员丶射洪陈子昂文学社顾问、射洪市诗词楹联学会原常务副会长、射洪县音乐舞蹈家协会原副主席、射洪陈子昂研究会理事、射洪市政协诗书影画院成员、射洪市作家协会会员。

长期从事文艺创作，在《工人日报》、《词刊》、《四川日报》、《蜀学》、中宣部“学习强国"平台等中、省、市报刊及新媒体上发表近200件文艺作品，曾多次获全国歌词、歌曲大赛奖、全国曲艺作品大赛奖、遂宁市文艺精品创作奖、射洪县陈子昂文艺奖。著有《爱心永恒》、《玉壶冰心》，由国家正规出版社出版发行。

曹家万先生生活照



本美篇作者曹家万先生与与著名歌词作家闫肃先生(右）合影 (2010年)



曹家万先生与作家吴因易、胡雪松、黄少烽合影留念

廖文倫摄影：博学弘毅





廖文倫书法：文宗苑



射洪文宗苑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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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万/文

四川射洪独坐山，广兴龙宝文宗苑①。涪水悠远，梓江湛蓝。两江交汇，一道奇观。画廊上重要节点，文旅中耀眼光环。与读书台遥相呼应，和武东山生死相连②。依托子昂墓，新创观瞻园。香樟翠竹为卫幔，涛声花馨伴君眠。仿唐建筑，古朴雄伟，匠心独运，典雅自然。彰示典范，学界珍璠③，非凡履历，扣人心弦。闪烁中华史册，流芳国际文坛④。

摄影：文宗苑



诗歌广场，铺陈绚烂，李杜诸杰，仰慕先贤：“麟凤”德艺，三唐冠冕。“雄才”功绩，千叠峰峦；伯玉轩中宏图志，坎坷路上只等闲。挥毫诗喷焰，待庶心若莲。塞北铁骑蹄声急，幽州台前剑光寒。一曲悲歌惊鸿雁，含泪长鸣向穹边；虔观唐音馆，热血荡心田，忧国忧民情烈烈，恤贫恤弱意拳拳；瞩目谏诤厅，丹心日月悬。任用贤能兴农教，加强边防斥佞贪，殚精竭虑述民愿，何惧谤毁与牢监；凝视文宗堂，忠义薄云天。横制颓波清道弊，高扬汉魏颂“建安”⑤。修竹含彩青青色，诗骨迎霜品若兰；登览状元塔，细赏桃李园。承先启后传精粹，击浪穿礁挂征帆。硕果累累多来者，继往开来谱宏篇。

摄影：文宗苑



旭日光临，红霞辉映文宗苑；清风缱绻，仙鹤翱翔水云间。游客如织，拜谒前辈，古为今用，滋润坤乾。沧桑巨变春潮涌，子昂故里焕新颜。全国百强继先志，今日射洪永向前！

注：

①文宗苑，位于四川省射洪市广兴镇龙宝村独坐山下，陈子昂墓旁。

②武东山，陈子昂出生地。

③璠，一种美玉。

④陈子昂国际学术研讨会曾在射洪召开。

⑤建安文学，汉末建安至魏初时期的文学，又称建安风骨。

（发表于2022年11月15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学习强国”平台）

远眺文宗苑



廖文倫书法 曹家万撰联



梓江河畔文宗宛



两江画廊陈子昂塑像



摄影：人勤春早



廖文倫书法：金华山



金华山风景之一



摄影：金华山陈子昂读书台



蜀中金华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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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万/文

天上瑶池御花苑，人间蜀中金华山。瑶池迷宫，绚丽多姿，如梦如幻，为神仙享乐之地；蜀中胜境，贵重华美，若画若诗，成凡人瞻游之园。

远眺金华山，近观锦绣卷。涪江碧波映托，俊岭黛色晕染。祥云烟霞中，彩虹与白鹤共舞；苍松翠柏里，古亭和圣殿相连。建筑依就山势，层叠隐现林峦。错落有致，疏密相间。风格古朴，气势壮观。道家文化与子昂文化交相辉衬，自然景观和传统文脉无缝结缘。国家4A景区，川中旅游名片。古人赞曰：“天下无双景，人间第一山。”

前山道观，历史悠远，初构于梁，天监年间。唐、宋重修，明、清扩建。享誉射洪八方州县，入列蜀川四大名观。满山树木郁郁，岭边溪水潺潺。廊榭典雅精巧，楼阁雄伟宏轩。百尺桥头，古榕硕茂；石梯顶处，山门威严。名家题匾，墨客撰联。书韵端庄，“涪江保障”；笔势遒劲，“蔚蓝洞天”。诗圣杰作之华表，挺立两侧；“初平遗迹”之故事，广传民间。灵祖殿前，香烟缭绕；药王殿旁，石龙蜿蜒。祖师殿之神像，清眉炯目；玉京观之殿宇，斗拱飞檐。观鹤廊中观仙鹤，玉虚阁内仰皇颜。回文碑上，显现龙蛇书法；纯阳阁前，镌刻杜甫遗篇。魁字崖下，野鸭戏腾银浪；老君殿上，黄莺歌入紫烟。仙界独秀，灵山经典，尊崇圣丽，清静自然。

后山读书台，文人拜圣坛。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唐诗歌“文宗”成长摇篮。“文宗”为谁？陈子昂也！读诗习书攻经史，掷琴舒卷惊长安。胯下马蹄急，手中剑锋寒。忧民诗喷火，报国心印丹。奋举椽笔斥颓靡，扭转诗风挽狂澜。凄美幽州台歌，千古绝唱；凝重《感遇》、《修竹》，旷世雄篇。可敬，可歌！可悲，可叹！诗坛“麟凤”惨遭陷害，子昂英年命丧牢监。呜呼！明远亭下，夕照湖水如血；拾遗亭旁，风啸松林鸣冤。忠魂永存，旅客不断。工部曾经杖策，亭台不落匡山。学子叩师，渴求题名金榜；情侣祈愿，热望喜结凤鸾。名家汇聚，研讨诗文理论；来者仰思，敬慕华夏英贤。梧冈山巅朝晖灿，烟墩岭上春色妍。雄才丰功扬中外，名山靓貌烁光环。

悠哉！天上瑶池御花苑；美哉！人间蜀中金华山。

（发表于2021年4月12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学习强国"平台，获射洪市首届陈子昂文艺奖）

陈子昂读书台内景之一



摄影：晨雾缭绕



摄影：水乡晨曲



狗 恩 难 忘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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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万/文

🔺我老伴特厌恶狗，说狗脏、臭，养起来麻烦，要是得了狂犬病，那就更可怕了.可我，却对狗宠爱有加。为这事，老两口常常谈不到一起。为什么我这样喜欢狗？原来，狗不仅救过我的命，还救过我们家几口人的命。真是狗恩难忘啊！

🔺1960年冬，正是国人近半个世纪中最艰难的时期。名为天灾，实为人祸，国民经济濒临崩溃边缘。我们家生产队社员人平一天只有半斤干粮或一斤红薯。私人不准在家煮饭，大家都在公共食堂里喝大锅清水汤。我那时因病停学在家，亲身经历了用胡萝卜秧、红薯叶当粮吃的日子。许多人浮肿，隔几天生产队里就要抬一个死人上山。我们家祖父和母亲也浮肿了，等待着死亡。

🔺一天晚上，天上挂着一轮昏暗的月亮。同院的王表叔急急忙忙地把我二弟拉到厕所边，很神秘地给他说了些什么，于是他俩各拿一根扁担飞快地往房子的后檐沟跑去。立时，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狗的惨叫声。没多久，王表叔和二弟贼头鼠脑地拖过来一条骨瘦如柴的死狗。听二弟说，王表叔当晚去厕所，看见房后一对狗正在交配，而且很久没有分开。于是王表叔和我二弟就残忍地将其中一只公狗打死了。他俩连夜把死狗剥了皮，狗肉一家分一半。半夜里两家都悄悄炖狗肉，鸡快叫时，抓紧吃肉喝汤，生怕天亮了被人发现。我是读书人，觉得这样剥夺狗的生命实在不应该，但是在一个月也难吃到二两肉的年代，为了自己的生存，竟也顾不得其他了，和家里人一起狼吞虎咽地“弱肉强食”起来。

🔺不久，奇迹出现了，我的病出现转机，祖父、母亲的水肿也慢慢消了。第二年，中央调整了政策，老百姓的生活逐渐有了好转。

🔺每当想起这件往事，我的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了那只鲜血淋淋的瘦公狗。

🔺人生中，有些事时隔几十年，却可能惊人的重复。2000年冬天一个晚上，来给我母亲祝寿的吴表弟从房后厕所边过来时，急急忙忙地把我二弟拉到旁边，小声地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二人赶紧各抓一根扁担，朝房后急匆匆走去。我觉得很奇怪，什么事？明明我在场，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赶紧跟他俩一道跑去，到后檐沟一看，一对又肥又大的狗正在交配，而且久久没有分离。我什么都明白了。正当吴表弟扬起扁担要下毒手时，我一个箭步猛扑到他跟前，使劲抱住他，大声说：“打不得！老弟呀，千万打不得！”吴表弟坚持要打，说他正需要这个东西。我黑起脸对他说：“你今天真的要打狗，我就和你对不起，不认你这个表弟了！”我二弟也帮我劝说，好不容易把表弟拉回到堂屋里。

🔺原来，听表弟说，改革开放后，农村里土地承包到户，连年丰收，这些年他在外打工，又挣了些钱，家里修了楼房，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但由于羞于启齿的原因，他身上那玩意儿“上阵”时却怎么也坚挺不起来，弄得比他小五六岁的表弟媳经常和他打肚皮官司。后来他听人说狗鞭、狗肾是治疗这种病的良药，这次恰好遇上了这两条狗，真是天赐良机，可被我死活挡住。开始他还生我的气，当我很认真地给他讲了四十年前狗恩难忘的那段故事后，他理解了我。我劝他找医生查一查，对症治疗，即使要补，也不一定非要狗鞭、狗肾不可，表弟同意了。

🔺我们三人又走到屋后去看，那对交配的狗已不知去向。我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载《川中文学》2008年3—4期）

内 裤 风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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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万/文

🟣这时下，家里堆的衣服真教人为难：送人罢，许多人不愿接收别人的旧衣服了，送不出去；当垃圾扔了罢，大多数衣服都在五六成色以上，好好的，实在可惜；堆在衣柜头罢，太多了，堆不下，每到热天通通要翻洗，实在麻烦。有好些衣服已经五六年没穿过一次了，还舍不得扔，堆在那里。可是，在那荒唐岁月里，我就遇见一对夫妻为节省一条内裤发生矛盾，闹出一场可怕的风波，还差点出人命呢！

🟣1969年，正是“文化大革命”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当权派”被打倒了，生产荒废了，老百姓的日子难熬了。我那时当民办教师，每月国家补贴六至九元钱，外挣二十六个“劳动日”，每个“劳动日”按我们生产队的工值是两角八分钱，这样算起来，每月总收入也就十多元，实在清苦。暑假中，爱人又生了女儿，按照乡间旧俗，去爱人娘家“报喜”，以求得一些蛋、面一类“月礼”的支持。爱人父母走得早，只有一个哥上门(入赘)在香山乡一条偏僻山沟的农家。

🟣到了舅老倌(妻子的哥)家，刚好碰上他家也添了一个女儿，家里那穷酸样，就不摆了。我只好把“报喜”的事咽在肚里，不说出来。我决定下午赶回家，舅老倌一家执意留我住一宿。唉，也算几年没来了，就住一宿罢。

🟣可就在那晚上，我碰见了一件至今难忘的看似荒唐实则辛酸的事情。

🟣农村里的晚饭，大多比较迟，等到吃了晚饭，又把家中杂活料理好才上床，已经是晚十一二点的时间了。几年没见，我和舅老倌的亲热话又说得不少，不知不觉中已渐入梦乡。突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喊叫声把我和舅老倌一齐惊醒。“熊姑爷，熊姑爷！快到我家去看一下，不得了了！”一个小男孩在门外大声呼喊。舅老倌赶紧开门，我也随后跟上，随着这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带路，朝他家奔去。

🟣到了小男孩家一看，一片狼藉。小男孩直问他父亲：“我妈呢？我妈呢？”只见他父亲低头不语。这时，生产队里左邻右舍也陆续有十多人来了。一家有事，大家关心，已是这偏远山村人们养成的习惯。我舅老倌是生产队长，又是小男孩父亲的好朋友，自然首先发问：“许二哥！你们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嫂子呢？她到哪里去了？”接连问了几声，许二哥终于低声说了一句：“她跑出去了。”这时，大家突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舅老倌大声说：“找人要紧！大家分头去找，一定要把秦嫂嫂找回来！”

🟣我们一行人在舅老倌带领下，乘着昏暗的月光，飞快地朝危险系数最高的大堰塘跑去。还是舅老倌眼睛尖，老远就看见了蹲在塘边的秦嫂。舅老倌一个箭步扑到秦嫂面前，拉着她要她回家，可秦嫂死活不肯回。秦嫂披头散发，哭着说：“要不是我舍不得瓜娃，我就跳下去了！这人活起还有什么意思！”瓜娃（前面说的五岁小男孩）死死拉着秦嫂的衣服，哭着大声说：“妈，你死不得，死不得呀！”我和大多数赶来的邻居们都跟着伤心地流下了眼泪。但究竟秦嫂为啥子要去寻死，她始终不说。站在我身边的许大爷说，这秦嫂，算得上是他们队的一个好媳妇，又勤快，又俭约，对人也好，弄得寻死寻活这地步，一定是受了大的委屈。大家好说歹说，总算把秦嫂劝回了家。

(接下)⬇️

⬆️(接上）

🟣等到大多数乡亲已离去，我舅老倌才对许二哥说：“二哥，你说一下，究竟是啷个一回事。”许二哥看到秦嫂回家了，心里一阵辛酸，不觉也流出了眼泪。他说：“说起来真不好意思，我说不出口。”舅老倌说：“没得外人，我兄弟(指我)也是教书的人，不会笑话你。”许二哥终于讲了他们夫妻发生矛盾的大致经过。原来，那年代物资奇缺，进饭馆吃饭要粮票，买煤油照明要煤油票，称盐要盐票，扯布缝穿要布票。政府一年按人发几尺布票，最少的一年一人只有一尺八寸布票，制了衣就无票制裤，绝大多数人都穿补疤衣裳，我虽然是“教师”，但衣服和裤子都是补了的。许二哥一心想节省点，把这节约账也算得太抠了，他自己一个热天不穿衣裳，只穿了一件补了疤的单背心。要儿子一个热天不管蚊虫如何叮咬也不准穿衣裳，不准穿裤子，只穿一条补了的内裤，要秦嫂晚上睡觉不穿衣服，连内裤也不让穿，他说这竹篾席子最容易将内裤磨破。不穿衣服睡觉，这秦嫂还勉强可以接受，可要她不穿内裤睡觉，她怎么也接受不了。两口子为此事争执不下，脾气大的许二哥就要强行去脱秦嫂的内裤，秦嫂奋力抗争。许二哥气急之下就扇了秦嫂一个耳光，这自尊心特强的秦嫂怎么受得了？于是，就发生了先前的一幕。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三十年过去了。1999年冬天，我从教育部门退休后被成都一家私营大公司聘请为秘书组组长。一天，我在审核整理公司先进员工名单时，发现一个姓许的三十五岁的机修工，他的住址刚好和我舅老倌家住的乡、村、组一致，于是，下班后我找到了这位机修工。原来，他就是三十年前那夜晚到舅老倌家来喊人的瓜娃。听他说，改革开放后，他们家新修了楼房，父母亲身体都很健康，除了经营包产地，还办了一个养猪场，他父母双双被镇上评为养猪能手呢！

🟣临公司放春节假回家的前一天，我们约好去附近一家大商场购买带回去的年货。我看他除了给家中每人买上一套新衣、一双新鞋外，还特地给他父母、妻女各买了两条价格很贵、质量也特好的内裤。

（发表于2015年5月15日《遂宁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