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额尔古纳河右岸》

蒲公英

寒假里最大的收获之一就是继续我未完的阅读。阅读是一种享受，每一次阅读就是一次心灵旅行。这一次我驻足在美丽的《额尔古纳河右岸》，久久不舍离去，一股热潮在胸中涌动…… 故事从一个鄂温克女人，一个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讲述部落家族的故事，故事素材来源于一个鄂温克族女画家的母亲，故事跨越近百年历经四代，从二十世纪初到二十世纪末九十年代。 鄂温克是鄂温克族的民族自称，其意思是“住在大山林中的人们”。鄂温克族（旧称通古斯或索伦）是东北亚地区的一个民族，主要居住于俄罗斯西伯利亚以及中国内蒙古和黑龙江两省区，蒙古国也有少量分布。在俄国被称为埃文基人。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出现,是在那片春天时会因解冻而变得泥泞、夏天时绿树成荫、秋天时堆积着缤纷落叶、冬天时白雪茫茫的土地上。（作者：迟子建） 在美丽的额尔古纳河右岸那片挺拔入天的白桦林中，鄂温克人骑马、喝酒、歌唱、游猎、放养驯鹿，生息繁衍，自由自在，却也饱经风霜……在那片辽阔而又寒冷的土地上,人口稀少的他们就像流淌在深山中的一股清泉,是那么的充满活力,又是那么的寂寞。 读完小说，书中的情节似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久久挥散不去。我深深感动于鄂温克人对自然万物的尊重与敬畏、对族人的包容与大爱、执着留守山林的款款深情。 一、敬畏 这部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万物皆有灵”的魔幻浪漫气息。鄂温克人敬畏自然，相信万物皆神，尤其是对树林和驯鹿怀有崇高的敬畏。树林和驯鹿是鄂温克人赖以生存的来源，也是庇护他们的“火种”。 鄂温克人从来不砍伐鲜树做烧柴，他们用的是自然脱落的干枯的树枝、被雷电击中失去生命力、还有被狂风击倒的树。他们深知取之于林还之于林，他们在生命尽头选择风葬在树上，也是将自己完全归还于这片山林。在现代人看来那时的鄂温克人生活是原始、蛮荒的，但是他们比现代人更懂得环保，更爱护养育他们的那片白桦林。而对待驯鹿他们更是把驯鹿崽当做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深信一头驯鹿的离去其实是替代一个鄂温克人去了黑暗的世界。 迟子建笔下的列娜因为病重，尼都萨满用灰色驯鹿的孩子交换了列娜的“乌麦”，这只灰色驯鹿在失去孩子的同时也失去了哺乳的能力，直到列娜的意外死去才重新有了奶和活力;老达西的老鹰，在与主人的朝夕相处中，彼此感情深厚，在主人与狼群厮杀中为主人失去生命；父亲的猎犬“伊兰”在父亲去世的时候似乎也很想跟着父亲走，用爪子在林刨来刨去，好像在为自己控墓穴。最后伊兰随着女主人的离去完成使命寿终正寝……在小说中，自然有灵性与人类同悲喜的现象比比皆是。而正是鄂温克人对大自然的热爱与敬畏，对生灵的关爱与体贴，才有了人与自然的同悲喜、共生长。 人应该有敬畏之心，敬畏父母、师者、长辈，敬畏道德、法律，敬畏一切生命、自然万物。是他们给予我们生存及成长的摇篮及庇护，但同时还约束我们，有约束才有生长质量的保障，没有了约束，恣意妄为的生长是要受惩罚的。 二、大爱 萨满妮浩为了救治别人，明知道会失去自己的孩子，却还是坚持跳神救人，最终失去自己三个孩子；林克为了族人独自去换取驯鹿，被雷电击中；拉吉达去寻找驯鹿因为劳累过度在睡梦中冻死；瓦罗加为了保护放映员和马粪包，惨死母熊掌下；伊万看到日本人放狼狗咬自己的同族，愤怒极了，徒手与狼狗厮杀，杀死了狼狗被日本人打得皮开肉绽却一声不吭。后来伊万逃走了，参加了抗日联军小分队…… 在危难、大痛面前，善良的鄂温克人为了保护族人舍小家救大家，不惜用个人性命书写人性的大爱。 三、坚守 随着时代的变迁与人类文明进程的来到，山林因砍伐过度越来越稀疏，动物也越来越少，驯鹿所食的苔藓逐年减少，鄂温克人不得不频繁搬迁，而当地政府也劝鄂温克人下山定居，猎民不得已陆陆续续下山定居了，而女主人公执意不肯离开那片白桦林。 “ 我不愿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如果午夜梦醒时我望见的是漆黑的屋顶，我的眼睛会瞎的；听不到那流水一样的鹿铃声，我一定会耳聋的；我的腿脚习惯了坑洼的山路，如果让我每天走在城镇平坦的路上，它们一定会疲软……我一直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气，如果让我去闻布苏汽车放出的那些'臭屁'，我一定就不会喘气。我的身体是神灵给予的，我要在山里，把它还给神灵。” 《乱世佳人》里有这么一段话：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为之工作，为之战斗，为之牺牲。因为它是唯一永恒的东西。（Land is the only thing in the world worth working for, worth fighting for, worth dying for. Because it's the only thing that lasts.） 有些人注定是为那片山林而生，像小说中的女主人公，还有她的子孙、部落族人。无论狂风、大雪还是暴雨，鄂温克人都会拼尽全力护卫着额尔古纳河右岸白桦林赐予他们生命的火种。这团火不曾熄灭过，这团火就是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