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美散记——参加儿子博士毕业典礼

赵秀连

        儿子于2012年6月13日博士论文答辩通过后就告诉我们，他可以毕业了。毕业典礼将于2012年8月4日下午2时30分在中佛罗里达大学体育馆举行。

        邀请父母、家人、朋友参加毕业典礼，是美国大学的惯例。提前好几天，儿子就领取了我们参加毕业典礼的入场劵。       

学校发给儿子6张入场券，我和夫人、儿媳还有孙子都可以参加毕业典礼。刚出生1个半月的孩子能够参加父亲博士研究生的毕业典礼，真是荣幸；对于做父亲的来说，也是难得！

        8月4日是星期六。

        儿子早早吃过午饭，就前往学校。学校要求博士生必须下午13时以前到校，统一集合到毕业典礼会场。

        我和夫人、孙子乘坐儿媳开的车，于13时45分从居所往学校出发。

        刚下过雨的中午，路旁叶新嫩碧的植物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赏心悦目。

        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的车就来到了大学体育馆旁的D停车场。在停车场三层远眺体育馆，那独特的建筑十分壮观

大学体育馆

        进入体育馆的路口，都由警察管制。凭入场券进入体育馆，还安检得非常严格。

        进入前厅后，工作人员温馨地引导我们右拐踏楼梯登上二楼。离毕业典礼开始只有二十几分钟，会场外一楼、二楼的外厅还有熙熙攘攘的人步入会场。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我们很快找到了座位。我们的座号是：11616、11617、11618、11619。这个座区是博士研究生家人们的座区，距主席台比较近。

作者在会场留影

        就座后，儿子很快用手机联系上了我们。

        儿子看见我们了！他高兴地在向我们频频招手。

        儿子在会场中央最前3排的博士研究生座区。这个座区有二十几位博士研究生，再加上他们的导师，总共四十几位。博士研究生的后面是硕士研究生；硕士研究生的后面是本科毕业生。       

在本科毕业生座区前几排就座的是该校荣誉学院的本科毕业生。他们是本科生中的优秀生，类似于儿子在浙大就读的竺可桢学院的学生。

        即将获得博士学位的儿子，此时此刻那高兴的样子，使我由衷地感到欣慰。他那发自内心的微笑，多像他儿时沉浸在母亲怀抱中露出的笑容。 

母子在莱西月湖公园

        此景此情，不由地促起了我对他那可爱童年的回忆。

儿子在1984年1月25日（农历1983年腊月23日）出生于莱西县。那时，我是县委部门的一名机关干部，夫人是县属中学的普通教师，双方老家都是农村。结婚不到1年半，刚分到建筑面积49平米的楼房安下家。那时，我们夫妇每人才三十几元的月工资，除交给父亲养老费，再付儿子的保姆费，剩余部分仅能紧吧地维持生活。幸好1983年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夫人娘家的细粮多了，需要时能资助我们。儿子没有多少玩具玩，没有多少零食吃，也没有其长辈们多少的溺爱。

        在这样的条件和环境下，儿子依然长得一天比一天可爱，一天比一天懂事，也一天比一天有能耐。

        1986年夏，两周岁半的儿子就入了机关托儿所。我们早晨上班前送，下午下班后接。开始的时候，儿子很不适应。入托不久的一天下午，不知他如何避开托儿所阿姨的看管，自己从托儿所前的威海路东行，到长岛路左拐北上；经长岛路与黄海路十字路口后，再北上至石岛路右拐东行。就这样，在繁华的县城，他独自步行二三华里，横过3条马路要道，溜到了我家的楼下，同其他孩子玩耍起来。儿子的举动，吓坏了托儿所的阿姨，幸亏来到我家楼下找回了他。“敢闯”的儿子有惊无险。

        1990年春，儿子那时在托儿所大班。当我夫人所在的财政学校要组织学生到泰山旅游时，提前夫人打算，要带儿子一起去泰山开开眼界。儿子也提前高兴地请了假。老师还让他回来把所见所闻讲给其他小朋友听。出发的那天早晨，风雨交加。我和夫人商量，这样的天气，就不让儿子去了。醒来的儿子见母亲走了没有带他，就哭闹起来，无论如何也要去。多亏那时财校租的旅行车还没有出发，我便顶风冒雨把儿子送了过去。兴致勃勃的儿子，一路不用大人照顾。连泰山的十八盘都全是自己登上去的。“执著”的儿子，当时让我难以置信。

        在儿子刚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他对数学特有天赋。考他的题不用数指头、棒棒就能很快回答出来。1994年上半年，儿子读四年级。在学校选拔学生代表本校参加全国“华罗庚金杯”少年数学邀请赛的时候，经老师推荐，儿子与同校五年级的学生一起考试，接受选拔。谁知，被选上的几名学生中，他是唯一的低年级学生。虽然儿子那时还很顽皮，却让我们发现了他在学习上的潜力。

        14时30分，响彻会场的乐曲，打断了我的回忆。

        随着乐队演奏的乐曲声，校领导、老教授和州、市等有关方面嘉宾缓缓步入主席台。

        主席台中央前方讲桌的正面，中佛罗里达大学的圆形“飞马”图标栩栩如生，步入主席台的人就座在讲桌后两侧的椅子上，主席台后方的下面中间部分摆放着几种吉祥的盆景树，左侧盆景树的外边树立着美国国旗、佛罗里达州州旗和中佛罗里达大学校旗，右侧盆景树的外边也树立着中佛里达大学的校旗；主席台后面上方的中间，悬挂着有“飞马”图标的校方锦旗。校方锦旗的两侧，悬挂着有校内不同学院的锦旗。

        毕学典礼由大学校长主持。典礼的第一项，是奏美国国歌。然后是学校领导、教授和嘉宾代表等好几方面人士讲话。

这些讲话的人士和台上台下的教授、导师们，大都年过半百，鬓发变白。尽管他们的讲话我听不懂，他们的面孔我未见过，但我却知道，他们都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人类科学知识的传播者；他们的耕耘没有国界，他们的传播不分种族；他们是世界上每一位接受过其教诲的学者最难忘、最崇敬的人。

        儿子的导师Dennis G. Deppe因故今天没有来到会场。此前，他邀儿子留下了合影，并表祝贺。

        在此隆重的毕业典礼之际，我代表我的家人向他们一并致谢，感谢他们6年来对儿子的付出和栽培！

        “水有源，树有根”。此时此刻，又使我想起了国内那些曾为儿子成长付出心血的小学、中学、大学的班主任和授课老师们。是他们给儿子打下了成就今天学业的坚实根基。谢谢了，辛苦的老师们！

        儿子的母亲参加今天的毕业典礼格外高兴、自豪。完成博士学业，是她多少年来一直教导、支持、鼓励儿子学习的目标。我和儿子都深知，她不仅在养育儿子方面恩重如山，在帮助儿子学习方面也功劳赫赫。

1995年8月，儿子上初中后两个月没有数学教师。就是她，凭着曾在初中教授8年数学的经验，认识到袮补这一缺失的重要性。她马上承担起教授儿子数学的重任。严谨的授课、严格的要求，为儿子的数学学习打下了扎实的功底。在儿子初二暑假期间，她就手把手地帮助儿子学完了初中三、四年级的数学。1998年下半年，刚上初四的儿子，被莱西市教体局选拔参加了全国初中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此时此刻，那些在儿子的学业上曾无私、无偿地帮助的恩人们，又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仿佛他们也来到了这毕业典礼现场，我们正在一起同享这共盼日久的喜悦。

        邴龙军是我们的邻居，儿子称谓他“大哥”。我们同住在一幢家属楼的同一个单元。他家在四楼，我家在三楼。儿子上初三时，他刚于青岛大学数学系毕业。当得知儿子想学习高中数学时，他便义不容辞地教了起来。晚上儿子在学校下晚自习回家后，他就下楼到儿子的房间教上一个课时左右。日复一日，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辅导儿子学完了高中的数学。

        王希华是我一位亲戚的同事，在莱西一中教物理课，对高中物理教学很有研究和成就。在儿子初三暑假前，他听我亲戚说要请其在暑假期间辅导我儿子高中物理后，就无条件地答应下来。教学有方的王老师竟然在这个暑假里，辅导儿子将高中物理全部学完。还让我感动不已的是，他在我儿子读高一的暑假中，带着儿子到某一大学实验室昼夜奋战，仅用一个星期多的时间，就指导我儿子做完了大学的全部物理实验。

        现任中国科学院上海技术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员、博士研究生导师的代作晓老师，对儿子的影响很大。1999年，王希华老师带他的学生去曲阜师范大学参加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物理竞赛时，也顺便带上了我儿子。那时，代老师在曲阜师范大学任教。儿子通过王希华老师认识了代老师。在曲阜师范大学期间，儿子得到了代老师的很多教诲和熏陶。打那以后，代老师一直指点着儿子在学业上的追求和奋进。

        ……

        正是因为他们的默默帮助，儿子在高中期间才有幸参加全国中学数学、物理、英语奥林匹克竞赛；才有幸获得全国中学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山东赛区一等奖；才有幸被保送到浙大并考入浙大竺可桢学院。

        4年间，浙大竺可桢学院一流的教育，使儿子得到了许多许多。得到的不仅仅是奖学金和优秀班干部、三好学生奖牌，而更多的是无价的知识和人生的升华。儿子在大二寒假，有幸被学校选拔到英国学习考察，大三期间考取了托福、GRE，大四第二学期，就陆续收到美国、欧洲数所大学的就读博士录取通知书。

        近1个小时的“讲话”结束后，等待已久的毕业生们开始登上主席台。

        博士毕业生在导师的陪同下首先一一登台。每位博士毕业生登台后，先由校领导和导师为其披挂博士礼服的头巾，然后，颁发博士毕业证书。

        博士礼服由长袍、方帽和头巾三个部分组成。长袍是黑色的，喇叭袖，胸前扣子两旁各一道宽5英寸的天鹅绒贴边，袖子上横着缝有三道平行的天鹅绒贴边。它是学科类别的标志。帽子是方形“牛津帽”。帽子左边垂下漂亮的流苏，流苏的颜色表示授予学位所属院系。

        最能体现学位等级的是头巾，其尺寸大小、形状，随学位的不同而不同。博士学位的最高，尺寸最大，做工最精致。头巾的外层与长袍的黑色材料相匹配，衬里折叠向外翻出的部分，使用大学代表颜色。天鹅绒贴边的颜色表示学科类别。

        当儿子登上主席台的时候，我为他抓拍了多个镜头。这些历史镜头，是多么值得珍藏啊！

儿子（站者中）在主席台上

        儿子穿着漂亮的博士服，头戴方形的博士帽，愉悦地抱着颁发的毕业证书，在导师的陪同下，绕会场中心区返回自己的座位。

        星转斗移。在历史的长河中，凑巧的日子今又逢。6年前的今天，也是今天下午的这个时候，我和夫人正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欢送儿子赴美国中佛罗里达大学攻读博士学位。而6年后今天下午的这个时候，我们竟然坐在这所大学的毕业典礼的会场中，亲眼目睹着儿子获得博士学位这隆重而幸福的场面！

        6年了，整整6年。在这6年中，儿子吃苦耐劳，克难而进，为学业和家庭付出了许多许多。

        6年前，他来到美国这所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做饭吃，炒菜，发馒头，做米饭……,样样从头学起。

        紧张的学习和生活，没有使儿子忘记终身大事。2007年上半年，经同学介绍，与我现在的儿媳谈上了恋爱。

        儿子平日都抓紧学习，刻苦研究，同时，每年尽可能地挤时间回国或通过其它方式与父母见个面，相聚几天。

        2007年9月，我随团在美国访问时，儿子特意抽出时间，从奥兰多乘飞机到纽约看望我，并将接济的奖学金送给我花。

        他用节省下来的奖学金购买机票，于2008年夏天，专程回家定了亲；于2009年7月下旬回家、在8月2日这天结了婚；2010年4月底，又携我儿媳回家看望我们。

        去年，儿子、儿媳为了表达对父母的孝心，特意邀请我们来美国游公园，览古迹，赏海景，观表演，坐游轮，逛商场，食美餐……,在百忙中,利用周六、周日和节假日，带着我们玩了整整3个月。

        今年年初，我们离开美国时儿媳已有身孕近4个月。从我们走后到我们这次来的近5个月里，儿子一边忙实验室的工作，一边忙毕业论文的撰写，还一边照顾儿媳的有关生活。在刚刚过去的1个半月里，他又忙儿子出生，接着忙伺候媳妇坐月子。真是没有歇过一天，没有闲过一日。

        正是由于他这样的辛勤和努力，今天他才笑得这么灿烂，这么开心！

        博士毕业生登台结束后，接着，硕士和本科毕业生陆续上台。他们只是从主席台右侧上去，再从主席台左侧下去。虽然看起来这样很快，但上千人的毕业生也得需要较长时间。利用这个空隙，我们到会场二楼入口处拍了几张留念照。

        而后，我来到会场二楼后面，观看且拍摄了整个盛大而壮观、隆重而庄严的毕业典礼会场。

毕业典礼会场

        16时30分，毕业典礼结束了。儿子首先来到体育馆旁学校的吉祥物——Knights全副盔甲的骑士前拍照留念。

        然后，我们来到儿子所在的光学与光子学学院拍了一些留念照。

        18时10分，我们从大学出发，驱车35分钟，来到了一处韩国的特色餐馆，与儿子同年来的两对男女同学共进晚餐，一起庆贺儿子来美国奋斗6年而取得的学业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