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出生在60年代末,父母亲每个月出勤二十七天,大集体的农活总也干不完。大哥哥比我大十二岁,二哥大我五岁。父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我的记忆里,他们和队上的大人们成年累月在地里劳作,大集体的农活都很重,而且似乎无穷无尽,一年到头总也干不完。</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吃苦耐劳,挤出收工回家煮饭的时间,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房前屋后, 小山路旁种点菜,家里还养猪,养牛,养鸡,养鸭,努力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现在回想起来,父母亲不知道是怎样累下来的!那日子过的苦!母亲因为忙孩子,忙做饭,忙干不完的家务,每次出工迟到五分钟,早退十分钟,队上的记工员都要扣减时间的。如此下来,迟到早退的时间加起来足足超过三天了,所以,母亲就要出三十天(全)工了,出不了全工还要被扣工分。父母亲每天晚上都要花篾条,编撮箕,筲箕到深夜,常常到公鸡打鸣了才能睡觉。等赶集的时候了卖了撮箕,筲箕赚几毛线,买煤油,点灯用,或买点盐,或补贴家用,非常辛苦。如此循环,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艰难地熬着日子。</p><p class="ql-block"> 大哥哥在村里上学了,我白天主要由六岁的二哥照看。平常大人们都去这山沟里,那山湾里干活去了,我们姊妹和邻居小孩子就在家里的院坝边,一边看着哥哥用树枝、竹片自制简陋的小玩具,逗地上的虫子或蚂蚁玩,一边时不时眼巴巴地望着大人们干活的方向,盼望早点看到收工回家的父母。快到收工的时候了,开始看见三三两两的村民扛着锄头从山弯里转出来了,终于看见父母亲也出来了,高兴的跑过去迎接他们。</p><p class="ql-block"> 我的大伯就是我爸爸的大哥,他们没有孩子,早年领养了一个哥哥,都已经娶回嫂子了。我大伯父非常的疼我,爱我,山里边有什么野果子啦,野泡儿啦,反正大山里的野果很多,成熟了,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我的大伯就常常把这些好吃的东西送过来,给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吃,我每次看见大伯从远远的 崎岖小路上走过来了,都异常的兴奋,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伯,伯,伯,伯…或者大伯娘在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给我们送一点过来,而我每次见我大伯总是要伸着两只小手要他抱抱,抱着就不下来……以至于后来我只要看见一个穿着黑棉袄的 ,模糊的人影从对面的远处的山间小路走过时,我都哭喊着伯,伯,…,哥哥怎么哄都哄不住我的伤心……大伯的怀抱太温暖了…</p><p class="ql-block"> 偶尔大人们在村中大坝中干活,我们可以直接看见远处干活的大人们,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看着自己熟悉的人,看树上飞的小鸟,看看草丛里飞的蝴蝶,玩树叶,玩泥巴,玩小竹棍,小石子,玩砂土…在盼望着父母亲收工回家中渡过了一天又一天,我们也渐渐长大。</p><p class="ql-block"> 又一个百花盛开的春天,我满两岁了,大伯与伯娘和我爸爸妈妈商量好了后,把我抱走了,从些以后,我就是大伯和伯娘的女儿了,后来听我母亲说起这件事,说我去了大伯父家以后,第二天下午才想起要妈妈,然后我大伯母赶紧给我拿了颗糖给我喂嘴里,也许是糖太甜了,太好吃了,也许是大伯父和伯娘太疼我了,转头就忘了妈妈这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