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离去的感觉，让我茫然

化蝶

文字:化蝶照片:化蝶，部分网络 　　 年前年后，很长时间，对于我喜欢的文字，我一直没有向以往那样，快乐地把它们挑出来，用它们组合我的日子，用它们调节我的生活，让我的精神在文字里跳跃，编织一种我想要的日子。 我知道，那时无论我怎样挑出美好的字，我都会涂色灰暗，让天空之城晴不起来…… 许多年，实际上我一直在回避死亡这两个字眼，年龄越大越恐惧这两个字眼。因为我知道我不怕我死，但我怕亲人离去。 日子总会在某一天，当我早晨醒来时，与我相关的人，就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走得很远很远……这些会让一切都不一样，真是世界还在，但他们却不在了，再也找不到，见不到…… 确切地说:这一段，我一直在选择性失忆，我在选择逃避，我不敢面对文字，因为挑出哪一个字，我都会为认识的二十几个人的离去而离殇，都会让字眼扎心，这种感觉，让我茫然若失，心空的无法形容…… 　　 (一) 去年十二月，离我最近的人，是孩子的爷爷去世。当我紧赶慢赶回到小城，也就是仅仅送了他老人家最后一程。他走得是那么不言不语，走得是那么令人意外和不舍。这真让我悲从心来，让我怀疑人生的幸福。我让自己又跌倒人生低谷，我能感觉到心在绝望地跳…… 曾经的孩子爷爷是那么用手风琴赞美生活，他的琴声总在生活的上空缱绻，让人们觉得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曾经的他是那么喜欢跳舞，生活的美在手足间传递。 曾经的他，起早贪黑为一家老小做饭，他的一手好厨艺，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是生活最好的给予。至今为止我都记忆满满那些有营养丰富的火锅，那些具有他老人家独创的粉蒸排骨和红烧肉。 但孩子爷爷就这样人间转场了，这感觉好难受，得要我多大的心才能收容得住…… (二) 在我的微信里，天天与学校里一个Y老师互祝早安。由于他较早退休，我们没有工作上的交集，所以，我对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但生活有时很奇妙，似乎不需要知道他人从前，也不需要参与他人未来，不偏不倚，就在时钟的摇摆下往前走。 这位Y老师曾经是五十年代成都大学本科毕业生，数学专业。他聪明的头脑，让他在股市里游刃有余，竟能用炒股所得为他女儿购买了一套房子。 这些年，我也在炒基金，但手机看股市很费劲，Y老师就天天按时把上午和下午的股市收盘情况微信给我。上午，下午，大盘一收盘，我一定准时收到他的信息，从没漏过。这让我佩服他的毅力和执着。 2022年下半年，股市行情不好，我们就都撤了出来。Y老师就把每天发股市行情变成天天按时的微信问候。 我的生活中，每天清晨，总有我们一小撮人，天天互动发祝福问候。说心里话，天天早上是我最忙的时刻，吃了早饭，趁紫外线不强，我要赶紧出去散步，至于大家发了什么内容，我真是没时间细看，只知道你在意我，我也在乎你，完成暖心仪式就OK了。 但Y老师很特别，关心关注我的一切，如果哪天从我的文字里看到我不开心，他都一定问候，并帮助我排忧解难。知道我回小城了，他提出去接我，我说现在交通方便，婉言谢绝。而且他真是一个暖心的大哥，逢年过节总要给我发红包。每次，我对他说:“心意领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但他非常不开心，说这是一个老人的心意。我也只能收下红包，然后回敬一个。 去年的十二月份，老家小城普遍都“阳”了，我在海南就关心地问他怎么样？他说全家都“阳”了，就他没有“阳”，我还真为这位八十多岁好身体老师叫好！ 十二月中旬，我的母亲和孩子爷爷先后新冠中招，我的房子也在打官司，生活真让我是一团乱麻。我再没有好心情观看手机和天天清晨问候。远方和诗那真是远了。 那一段又是我人生的低谷，我知道生命线在仪器上都是起伏的显示，生命一旦是直线，那就是不存在了。可面对这一切起伏，我真不知道生活将怎样沉浮，那时，我就是大海一艘无助的小船，任凭惊涛骇浪拍打。 年末的前两天，我回河南办完孩子爷爷丧事，赶回石家庄看望病重的母亲，我也终于挺不住，“阳”在了石家庄。 由于这一段的身体透支，加之超负荷的负重运转，让我对疫情溃不抵挡，真是大难临头的挣扎。 我活在了自救之中，真不知那口气喘不过来，就一命呜呼。我打不起精神与外界互动。 一直没有再看朋友们天天发来的信息，等我缓过来劲的时候，当我再天天发祝福的时候，发现Y老师已经许久没发消息了。 过年的时候，我发现Y老师也没发来祝福，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但这种预感也不能胡思乱想。我翻看了一下手机，Y老师在二十四号，知道我母亲病重的时候，还发来了二百元的红包，我没有接收，二十五号自动退回。这以后似乎是修止号。 我天天早上一直在发祝福的信息，但手机的那一头，一直没有回应，一直不再响起……Y老师留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就是那个红包。 我没有Y老师的电话号码，想拨打Y老师的微信，但我们平时从不语言联系，这个时候，情况不明，我就更不想拨通。 一个月以后，我从学校同事那里得知，Y老师在去年12月26日就去世了。 这，这个，真是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语言，也没有任何告别，太不像他的以往的待人处事……可Y老师就是这样没了，从此不言！从此不见？这是什么情况啊？天天在微信里祝福的人，难到真要以这种方式天地相隔？难道真让活着的人无所适从？ 面对这一切，我经常瞪着眼睛，看着天空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分别？这边，我天天为你发着祝福，那边，你却行走在黄泉路上，早已离开人间！你在哪里？哪里哪里？哪里哪里？你能看到我的信息吗？ 唉！面对这些，我的心要多大才能绕过这件事？调整情绪自我消化！ (三) 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我们为了讲述而在回忆中重现的日子。 今年春节刚过，朋友就又给我发来一条噩耗，J老师新冠也去世了。朋友们每天很惶恐，很震惊的把这些噩耗一一告诉我，他们不知道化蝶对此是有恐惧症的，每一次生死离别，化蝶都有阴影的痕迹加深，会慢慢吞噬自己的灵魂。但这种大家都恐惧的时期，似乎传递出去，才能释怀，才能出手，我也只能承受这一切，且在自我“阳”的过程中，苦苦挣扎…… J主任是我在学校时的总务主任。那时我们一个办公室，坐得面对面。J主任真是一个以身作则的好领导，处处关心和照顾我。 学生们每天都要上早晚自习，早上六点就要开校门，晚上九点才关门。这项工作，原本应该我这个小科员去做。但J主任考虑我还要为孩子做饭，就自己披星戴月去开校门。 J主任一直血糖较高，腿走路不方便。有一天，天下起了鹅毛大雪，白花花的一片，看不清道路，J主任摸着黑去学校开大门，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好长时间走路一拐一瘸，但他还是不让我去开大门，他总说我一个女同志起早贪黑不方便。 学校的桌椅板凳暑假要维修，平时跑水漏电等工作原本都应是我负责，但J主任说，这活哪是你能干得了的，都被他默默承担了。 他的好脾气，真是包容我那时对人对事冲动的任性。有他把关，我们总务工作一直没有出差错。 去年夏天回小城，还看见他骑着三轮电动车快乐地到处转悠。可是你说，这么好的人，这么让我值得记忆的人，可转眼间就没了，我觉得:这老天收谁也不该收他，可他就偏偏走了，这是咋了呀？ 往事让我不能平静，这种离别的感觉真得太扎心了！我真是没有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时空中，我只能十几天在“阳”里不出来，让后遗症牢牢抓住。 终于有一天，看着每天的日出日落，我忽然的从凄凄艾艾中醒来。我想:所有的选择性逃避，只能是逃出你的某一刻，但逃不出大环境！未来，我必须要做一个安静的过去式，自然地活着，平淡地过着，开心地笑着，合理地忙着，毕竟活下来不容易啊！ 2023，愿我们都能心怀希望，勇敢地乘风破浪。用“顺其自然”的心态，过“随遇而安”的生活。做“简单快乐”的自已，度“平安健康”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