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兰的季节来了

水做的绳子

<p class="ql-block">二月兰,紫色的、轻盈的小花儿。因为它的茎干太纤细,只能以匍匐状生长。它们像爱捉迷藏的孩子,喜欢藏到人们不经意的地方。低下头,或蹲下,才猛然发现它们就在你裤角边。再循着紫色走,草丛里、杂树旁、河岸边、或者别的花儿的阴影里……都是了。但是,你绝不能小看它们。今年是零散的几簇,来年稍不留神就扑棱成大片大片的花海了,甚至敢把它的紫色铺满整个世界。</p><p class="ql-block">二月兰——普通又自信的小花。</p><p class="ql-block">如今又到了二月兰盛开的季节,再次品读季羡林的散文《二月兰》,才发现季先生眼中的二月兰竟承载着那么多沉甸甸的情感。</p><p class="ql-block">季先生写《二月兰》时已是耄耋之年,经历了至亲至爱的人的生死别离,就连他养的两只猫都离他而去了。当他猛然发现整个燕园都成为二月兰的天下时,“我一下子清晰的意识到,原来这种十分平凡的野花竟在我的生命中占有这样重要的地位。我自己也有点吃惊了。”</p><p class="ql-block">他想起曾在二月兰的紫雾里挖野菜的老祖;犹见爱女婉如穿过二月兰花径匆忙离家的身影;还有一黑一白的两只猫咪在二月兰丛中嬉戏……“如今,天地虽宽,阳光虽照样普照,我却感到无边的寂寞与凄凉。”</p><p class="ql-block">有人曾说最伤感的是:花未开,你未来。我想莫过于,花开依旧,斯人已逝吧。</p><p class="ql-block">“对于我这样的心情和我的一切遭遇,我的二月兰一点也无动于衷,照样自己开花。”一句“我的二月兰”让我感慨不已:情深几许,才能被称呼为“我的”?亦或许花在人亡,唯有且只能将二月兰当成“我的”,心里才略有些安慰吧。二月兰若有感知,该会骄傲吧。</p><p class="ql-block">面对花开荼靡的二月兰,季先生抚今思昔,一会儿悲一会儿又喜。但最终他又糊涂了,自问到底什么是“悲”,什么是“喜”:“我问三十多年来亲眼目睹我这些悲欢离合的二月兰,它也沉默不语,兀自万朵怒放,笑对春风,紫气直冲霄汉。”</p><p class="ql-block">读到最后,还是看见季先生的二月兰对着春风“笑了”,那紫色也升腾而起直冲向霄汉里去了。我的心情也跟着昂扬起来:花无语,风却懂!无论悲欢,人间总是值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