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访袁崇焕墓

老甘棠

壬寅冬日，重访京城广渠门内袁崇焕督师祠墓。四周高楼林立，寂静无人。夕阳西下，松柏萧森。伫立良久，感慨颇多，因赋此篇。

督师祠堂何处寻，

广渠门内柏萧森。

数年不拜君子墓，

今日含悲又重临。

重临复念明亡事，

往事悠悠痛我心。

一介知县入兵部，

匹马出关毫无虑。

筑城迎敌城如铁，

宁锦屡战屡报捷。

后金一时不敢侵，

触及袁军心胆慑。

可惜阉党忌君才，

被迫辞官难释怀。

身在故乡忧社稷，

此生抱负未曾开。

思宗即位恩遇隆，

平台奏对效孤忠。

不惧身前征途险，

敢言五年靖辽东。

只身军营抚兵变，

设计斩杀毛文龙。

重整旗鼓屯关塞，

报恩谋立万世功。

后金但见关难扣，

十万铁骑直下喜峰口。

策马亲点九千兵，

日夜驱驰千里京师救。

后金如蚂蟥，消息震朝堂。

血战连日夜，兵丁遍体伤。

城内渐生乱，城外欲断粮。

圣上惶恐频催战，

无奈援军却渺茫。

人不得休整，马不得消歇，

可怜堂堂督师，缒绳上城墙。

岂料补给无一言，

英雄转眼下诏狱。

狱中书信招救兵，

重围解罢却遭戮。

凌迟三千六百刀，

百姓食肉恨不足。

一自蒙冤枉断魂，

大明江山成败局。

闯王进了京，三桂降了清。

英雄随草泽，明亡又清兴。

谁知百年后，敌国却把此冤平。

世人岂无目，可恨无人识忠诚！

四百年后暗伤神，

锥心故事不忍闻。

废也赖昏主，成也靠良臣。

奈何忧国者，往往是痴人。

举目高楼立，低头对荒坟。

日暮寒鸦起，洒泪独敬君。

愿得坟头月，年年照君身。

注：袁崇焕（1584—1630），明末注明抗清名将。由福建邵武知县官至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督师蓟辽。在抗击后金军中先后取得宁远、宁锦大捷。因阉党魏忠贤忌才辞官回乡。明思宗朱由检即位后得以重新启用，于1629年击退皇太极，解京师之围。后遭凌迟处死。死后葬于广渠门内，佘姓仆人及其17辈后代连续守护袁崇焕墓39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