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之美 — 2023年篇

Lisa Xu

2023年2月15日，墨尔本夏日炎炎，气温高达33度，我们筹备已久的旅程正式启程，一行五人向着零下十几度的北海道出发。 从台湾桃园机场转机，2月16日下午抵达札幌机场，负责此次行程的导游郭先生前来接机后，开车四小时来到釧路。 釧路湿原，是日本最大的天然湿地，冬天，这里有丰富的地热资源以及人为的投喂点吸引丹顶鹤来此，成为著名的丹顶鹤之乡。 我们去了三个地方拍摄丹顶鹤。 1️⃣ 音羽桥音羽桥是丹顶鹤群宿点，这一带多地热资源，雪里川不会冻结，为丹顶鹤留出了一片栖息的暖乡。音羽桥是一个著名的观鹤点，每到冬季，吸引着日本当地及全世界的摄影爱好者前来拍摄。这里的鹤栖息在很远的水里，而人只能站在桥上，由于桥面不长，为了拍摄时占据一个最佳位置，我们3点30分就出发赶到这里，摆放三脚架占位。这里拍摄需要用到600mm的长焦镜头，否则拍不到远处水中的鹤。最佳拍摄时间是冬天的日出前，清晨时分，东方泛白的时候。日出后它们就会去鹤见台觅食。导游小郭介绍说，音羽桥的最佳照片是清晨中的氤氲全景，犹如仙境一般梦幻。其中包含有树挂（树枝上的白雪，类似雾凇）、河中升腾的水雾及水中的丹顶鹤，而要拍摄到这些，必须满足三个条件：1，气温在零下十五度以下，2，无风，3，有日出。我们的运气相当好，第一天就赶上了所有这三个条件，当然，在零下十七度的环境下，也是冻的手脚麻木，失去知觉。第二天的运气就不怎么样了，气温上升到零下七度，树枝上不见白雪，露出了黑乎乎的枝条。 2️⃣阿寒鹤中心音羽桥拍摄完毕后，我们就赶往阿寒鹤中心。阿寒鹤中心也称鹤见台，这里每年开放日期为11月1日至次年3月31日，收取门票。进入之后，看到这是一圈被栅栏围起来的雪地，不大的空地里到处都是丹顶鹤，大约有近百只成群栖息于此。蓝天下，它们大多数在雪地里啄食、嬉戏，迈着修长的美腿悠闲自在地散步，时而引亢高歌，时而翩翩起舞。每天下午1点，工作人员会入内喂食，这时也是拍摄的最佳时机，平时看似高贵优雅的丹顶鹤，也会因争食而激烈抢夺，大打出手，群起而攻之，一地鹤毛。 3️⃣伊藤鹤中心下午，我们来到伊藤鹤中心，这里也是一个人工给饵场，不要门票。这里空间比阿寒鹤中心开阔，背后有山林和蓝天作为背景，鹤群数量也更多。这里有高机位和低机位可选择，我们一共来了三次，最后一天，终于等到丹顶鹤在夕阳下飞舞的美景。 在鹤居村的第二天，小郭领我们去拜访一位常年居住在树洞中的老神仙，这是一只长尾林鸮（xiāo）。车子停在路边后，我们需要走一段山路，虽然不远，但冰雪覆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去，远远望去，老神仙气定神闲，稳居树洞，给人以一种“老朽已看破红尘”的出世感和“我都不惜搭理你”的高冷感。我们当然不能惊动它，举起600mm长焦，将此定格。我们庆幸有小郭带路，总是为我们带来惊喜。往回走的路上，太阳正好升起，透过挂满白雪的的树枝，斑驳的光影映照在脚下的皑皑雪地，空谷幽林，万籁俱寂，只有我们的一串串脚印留在了这北海道的浪漫和神秘中。 之后，我们来到了摩周湖。摩周湖是一个周长20公里，深达212米，周边围绕着悬崖绝壁的神秘火山湖口。它以高透明度著称于世。 从摩周湖出来，我们来到硫磺山。在硫磺山下的餐厅，小郭为我们买来了当地的风味小吃。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温泉鸡蛋，这是用天然温泉水煮熟的鸡蛋，由于温泉常年温度在61度，所以俗称61度蛋。小郭介绍说，传说吃一个温泉蛋，可以延寿五年。于是我们每人吃了两个，心理寿命瞬间增长了十年。 下午我们来到了屈斜路湖。它属于阿寒国家公园，在摩周湖的旁边，是日本最大的火山湖口。在湖畔有许多温泉。在寒冷的冬季，温泉吸引了许多天鹅来此避寒，是名副其实的天鹅湖。我们下榻在弟子屈町川汤温泉酒店，住了两晚，白天与天鹅嬉戏，晚上享受天然温泉的惬意时光，和式榻榻米的房间带给我们不一样的体验。 从屈斜路湖离开，我们前往之床半岛的罗臼。罗臼港是联合国确定的“世界自然遗产”所在地，是许多大型海洋生物的栖息地。每年一至三月，大量流冰从俄罗斯南方的海域，随着西伯利亚吹来的北风，漂流到北海道东部的海域。二月流冰顶峰期间，被流冰覆盖的海面范围，可大到超过15个北海道的面积。一连两天的清晨5点，我们两次出海观赏流冰群和虎头海雕、白尾海雕。我们乘坐的破冰船开出去不久，就看到大小不一、厚度不等、铺天盖地和令人叹为观止的白皑皑的流冰，宽广无垠。随着海平面上缓缓升起的日出，映照着流冰群慢慢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冰上散布着成千上百只虎头海雕和白尾海雕，十分壮观。破冰船上的船员把成筐的鱼抛向冰面，这是为冬季觅食困难的海雕和鸟儿们提供食物。海雕们纷纷过来抢食，在冰上亦或在天空展开争鱼大战，身姿矫健，各显神通。连着两天的拍摄，大饱眼福。总结经验，用100-400mm的镜头是最佳选择。 第一天从船上下来之后，我们去附近勘查当晚拍摄毛脚渔鸮的地点。在偏僻的山林中，有一座小小的外观毫不起眼但世界著名的“鷲之宿”旅馆。前面的黄色小屋是旅馆餐厅兼摄影的观察隐蔽场所，一排窗户正对着毛脚渔鸮觅食的水塘。我们走进餐厅，桌子上的本子上记录着每一天晚上毛脚渔鸮来访的时间及次数，有早有晚，有多有少。毛脚渔鸮是世界上最大的猫头鹰，以鱼类为主要捕猎对象，隶属于雕鸮，被列为世界自然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目前全世界只剩200只，而其中的150只在北海道生活。它们平时难觅踪影，但偏偏在罗臼这个水塘，毛脚渔鸮每晚前来报到，已然成为世界级网红。餐厅主人夫妇一辈子住在这里，定期向水塘内投鱼，喂养晚上造访的毛脚渔鸮。他们经营着这个只有7、8间客房的小旅店，这家旅店一房难求，明年的客房也早已预订完了。我们查看了前一天晚上的记录，毛脚渔鸮来了两批，分别在晚上6点多及凌晨2点多。于是我们回酒店吃了晚餐，早早来到餐厅守候。面向水塘的窗户一共有九扇，每窗可安放两个三脚架，共十八个机位。我们很幸运，6点20左右，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水塘旁的树上，我们屏神凝息地等候着，只见它从树上一跃而下，来到水塘边，捕食鱼儿之后，迅速展翅飞翔，悄然离去。短短的几分钟，长枪短炮一阵抓拍。有一批人心满意足地收拾设备撤退了，我们想再碰碰运气，结果一直等到9点半，等了个寂寞。由于第二天早上我们4点多还要再次出发登船出海，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第二天我们碰到了当天晚上一起拍摄的日本人，据他们说一直等到早上4点半，等到了扶老携幼一家四口前来觅食的毛脚渔鸮。他们拍摄完之后立刻驱车赶到码头，登上5点半出海的船只。毛脚渔鸮啊，你们可知多少人为一睹你们的芳容远道而来且不眠不休啊！（查看照片，可以发现毛脚渔鸮带有脚环，左脚环为雄性，右脚环为雌性，男左女右。） 连续两天的海上观赏海雕意犹未尽，于是我们来到了根室，观看了一场陆地版的海雕争食打斗。早晨的雪地上，工作人员拖着两大筐鱼儿，向四处抛撒，瞬时引来了一大群的虎头海雕和白尾海雕，天空中雪地上顿时展开了激烈的争抢，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话，似乎不假。 在北海道，最漫长的季节就是冬季，对于我们居住在南半球，冬季气温从未达到过摄氏零下，最难遇见的风景就是雪景。白雪皑皑覆盖万物，雪挂枝头晶莹如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一路游览了野付半岛、富良野、美瑛、洞爷湖，小樽等地，坐车在白茫茫的山路中盘旋，不时下车拍摄路上偶遇的狐狸、鹿群，湖中的各种水鸭，林中的小鸟和猫头鹰，在雪地上乘坐雪地摩托。 有人说：北海道一生要去四次，春天的樱花、夏天的薰衣草、秋天的枫叶、冬天的雪。这次我们看到了冬天的北海道，真是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再见了，北海道。我们一定还会再来。 文字：Lisa Xu摄影： Rong Xu Cathy Chen Tom Tang Sarah Yang Lisa X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