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泪飞顿作倾盆雨，能够洒泪大哭，虽痛却也淋漓。然而活在现代的人，却往往无暇悲伤，于是对故去亲人的祭奠，先是以七天计，然后以百天计，然后就是以年，十年计了。还好有黑夜这样的馈赠，让思念可以漫延、滋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是母亲的五七祭日，本应在坟前，却被疫情阻隔在郑州。这三十多天，一直还在接受母亲已经离开这样的恍惚中，这三十多天，或梦或醒，总似还在母亲的身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白露后一天（9月8日）发病，秋分后一天（9月24日）离开，只有短短十七天，如她一生风火的性格。9月9日手术，9月10日中秋，医生却告诉我母亲的心衰指数一直在上升。是夜，我被弟弟换下，出来看见高悬的圆月，心中只有苦楚。次月再见圆月，泪流满面，慌忙逃离。愁对琼轮中秋夜，不堪月明是余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仅有的两天能够全程陪护的时光，被疫情下的陪护制度夺走了一半。此后转院直接进了CCU，相见只能在出来做检查的时候，其他的只能靠视频。治疗的十几天里，虽然都在医院，却没能和母亲见上几面，说上几句话。每念及此，无奈和遗憾将我层层包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时不及细想，母亲一个人在只有医护忙碌身影的ICU、CCU里，是否孤单，是否害怕，是否失望至极。现在想来应该是有的，不然何以医生所讲的一些不好的可能都加诸在了她的身上？十几天，心梗、心衰、房颤、房间隔破裂、脑梗、肺部感染、心尖室壁瘤，一个个我知道或不知道的名词，像子弹一样不断袭来；不然何以出院的时候，我驾车哭喊的是：妈，您别怕，咱回家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就这样狼狈的活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咽气的时候，家里长辈不让我在母亲身边哭，说怕泪水落在母亲身上。守灵的时候，又是这些长辈，告诉我不能哭妈，只能哭娘。我理解这些长辈的善意，却仍愤怒于这些“讲究”：天哪！我叫了几十年的妈呀，凭什么一哭娘就意味着我没有妈了？天堂里或许只有存粹的数字规则吧，正好适应母亲那颗不堪重负的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天堂一定很美</p><p class="ql-block">妈妈才会一去不回</p><p class="ql-block">一路的风景都是否有人陪</p><p class="ql-block">如果天堂真的很美</p><p class="ql-block">我也希望妈妈不要再回</p><p class="ql-block">怕你看到历经沧桑的我会掉眼泪</p><p class="ql-block">曾经的我只想远走高飞</p><p class="ql-block">如今回家却已物是人非</p><p class="ql-block">你给我那最珍贵的翅膀去远飞</p><p class="ql-block">在我的梦里面有你给的依偎</p><p class="ql-block">你给我那份安慰再苦也不会累</p><p class="ql-block">在那一片天空抚平我伤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 五七祭2022.1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