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张榆木</p><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鸣谢）</p><p class="ql-block">音乐:蔡琴《你的眼神》</p> <p class="ql-block">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p><p class="ql-block"> 那感觉如此神秘</p><p class="ql-block"> 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p><p class="ql-block"> 而你却不露痕迹……”</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首老歌，蔡琴演唱的《你的眼神》，我今天参加同学聚会了，回来一直在听这首歌。</p><p class="ql-block"> 高中毕业以来，我班组织了好几次同学聚会，我一次也没参加，但这次没有犹豫，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希望能看到一位姓胡的女同学，以后未必还有机会。</p><p class="ql-block"> 中午，同学们如约来到一个酒店，天遂人愿，胡同学也来了。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几个活跃分子开始拿着话筒K歌。</p> <p class="ql-block"> 胡同学是当年的音乐委员，架不住鼓噪，唱了一首《你的眼神》。歌声响起，她甜美的嗓音和着缠绵的曲调征服了所有的人。我仔细的看着她，因为激动，她脸上泛着红晕，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是当年的俊俏模样。</p><p class="ql-block"> 一曲终了，她似乎沉浸在歌声中，完全没有回应大家的掌声。她愣愣的站着，虽然目光游离，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对视的瞬间，思绪不由的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高中生活。</p><p class="ql-block"> 当年我和她是同桌，印象中她很懂事，但小心眼儿挺多:我占她的位儿了，课外书不给她看了，扫地时候我偷懒了……唠唠叨叨，让人反感。</p> <p class="ql-block"> 有一件事算是转折点:那时大家都住校，一周的伙食就是一大包粗粮煎饼加上一玻璃瓶咸菜丝。天热时候煎饼会发霉，长满五颜六色的霉斑，但也只能凑合着吃。有一次我在教室里吃那种长霉斑的煎饼，让她看到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塞给我一大摞好煎饼，还告诉我怎样避免煎饼发霉。现在想想，她给了那么多，自己一定不够吃了。</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和平相处，彼此也有了好感。可能我人缘不好，后来有人给班主任打小报告，说我骚扰她，班主任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撤销我团籍。关键时刻她冒着被指控早恋的风险为我辩护:“凭什么说他骚扰我，我还骚扰他呢，我的团籍也撤销了吧。”，她声望一向很好，这事最终不了了之。</p> <p class="ql-block"> 最难忘的是毕业那天，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吃了顿饭，我喝醉了酒躺在宿舍里。恍惚中，听到有人叫我喝水，一看，是她坐在床前，她是主动留下来照顾我的，可惜当时我醉的厉害，连句“谢谢”也没有说。</p><p class="ql-block"> 思绪被同学们的吵闹声唤醒，班长宣布暂时散散座。我和胡同学走出房间，来到三楼的走廊上。这儿视野很开阔，她立在窗前，漫不经心的向远处眺望着，午后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空气中飘散着缕缕发香，我恍惚的想:这是我当年的同桌吗？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呢？</p><p class="ql-block"> 不远处是一所学校，一群小学生在追逐打闹，嬉笑的声音依稀可以听到。太阳已经偏西了，天地在无声的轮回，我突然想，若干年以后，他们会不会重复今天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 “老同学，三十多年了，你还好吧？”我打破了沉默。</p><p class="ql-block"> “还行吧，你呢？”她用余光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p><p class="ql-block"> 我迟疑了一下，我想说的具体点儿，甚至想向她倾诉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敷衍了一句:“哦，还行。”</p><p class="ql-block"> “对了，离校那天谢谢你了！”我忽然想起这句最想说的话。</p><p class="ql-block"> “呵呵，”她笑的很勉强，又忽然严肃起来，转过脸看着我，“三十多年过去了，你才想起来说！？”</p><p class="ql-block"> 她的眼睁的很大，毫不掩饰的直视着我，似乎想让我看清里面藏着的千言万语。</p><p class="ql-block"> “对不起。”我一时慌乱，这三个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连自己都听不清楚。</p> <p class="ql-block"> 回到酒桌，我邀她喝了一杯酒，一直滴酒未沾的她一饮而尽，那也是我喝的最痛快的一杯。</p><p class="ql-block"> 临别的时候，我紧握着她的手，竟不舍得松开，我知道必须松开，而且要永远的松开了。</p><p class="ql-block"> 夜已经很深了，那个怨愤的眼神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周围静的可怕，只有耳机里单曲循环着她唱的歌——</p><p class="ql-block"> “虽然不言不语</p><p class="ql-block"> 叫人难忘记</p><p class="ql-block"> 那是你的眼神</p><p class="ql-block"> 明亮又美丽</p><p class="ql-block"> 啊，有情天地</p><p class="ql-block"> 我满心欢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