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书非痴借书窃知

亮之

读过的书、看过的风景就是你的格局 嗜书非痴借书窃知——“开卷有益”系列之三·趣闻篇 亮之 📚📚📚📚📚 📚📚📚📚📚📚 书如明灯 心如花 掩书启明 （序）爱屋及乌嗜书饲知 “爱屋及鸟”的成语故事众所周知。同理，因为渴望知识，所以我们爱书、读书。千万不要以为书籍只是一本印有文字的纸叠而已，浅了说，它是散发着某种带有“书卷气”的“香气”，往深里说，它就是人类知识的源泉、一种思想的载体，进而，思想又是灵魂的载体。一句话，“嗜书饲知”！ 所谓“嗜书”，乃读书人自视清高，爱读书、喜藏书之雅兴癖好也。宋·王谠《唐语林·文学》：“宣宗嗜书，尝构一殿，每退朝，必独坐内观书，或至夜中烛灺委，禁中谓上为老儒生。” 宋·苏轼《周教授索枸杞，因以诗赠，录呈广倅萧大夫》：“ 鄴侯藏书手不触，嗟我嗜书终日读。”所谓“嗜书如命”，顾名思义，那是把读书看作是和自己生命一样重要的事，酷爱读书、“嗜书如痴”到如此地步，也算是读书人的最高境界了。“学非有厌书非痴，有志于上皆可希”（宋·许及之《又次韵转庵用食黄雀韵赞叹邓长孺曩得予端研邓为转庵甥方在疚》），概言之，四个字：“嗜书非痴”！ 同样，形容爱读书的四字成语也很多。书乡（及至书香）浸淫日久，则心胸玲珑、见识广阔，自然谈吐斯文、气质高雅，此书卷气也。诸如“牛角挂书”、“负薪读书”、“带经而锄”（余插队落户首迎高考经历过）、“挟策（册）读书”、“下帷读书”、“映月读书”、“三余读书”（“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读书三到”、“高凤流麦”、“温舒编蒲”、“凿壁偷光”、“囊萤映雪”、“韦编三绝”、“焚膏继晷”、“学富五车”、“三十乘书”、“著述等身”、“读书破万卷”等来形容勤奋读书、励志进取，其中以“悬梁刺股”（头悬梁、锥刺股）以及“十年窗下（寒窗）”（面壁十年图破壁）最为广传。剑走偏锋则有“枕中秘宝”、“束之高阁”者，而走向极致，便是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先生的故事及其“窃书非偷”的“歪论”了。一言以蔽之，“借书窃知”！ 📚📚📚 爱屋及鸟 爱知及书 爱书汲知 书与远方 书存梦想 书海邀游 （一）窃书非偷 曾记否，中学课本一篇取自鲁迅《呐喊》的《孔乙己》文章，绘声绘色描绘了一个满口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身无分文却迂腐穷酸、自命清高，穷书生满脸伤疤出现在咸亨酒店并遭食客嘲笑其为偷书贼而被人打后脸涨红晕、额爆青筋，色厉内荏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接连便是“君子固穷”、“者乎”之类似是而非的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酒店内外充满绍兴黄酒般快活气味，也成就一段“窃书不算偷”的典故。 这段描写非常有趣，也是孔乙己内心独白——涨红了脸，表明他感到不光彩，但并非不可原谅——偷书为读书，而谁都认为读书是件高尚事；再说，他并没有去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作为读书人，孔乙己小偷做得比较体面。他每次给人抄书，“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书籍纸张笔砚，一齐失踪”。他偷的是读书人家笔墨纸砚书，而非金银财宝钱。文房以外的东西从未动过心思。故而孔乙己认为偷书下不比小偷，上难攀大盗，不能算偷，最多算“窃书”——。有一细节：孔兄以知道茴香豆“茴”字怎么写、识字识大体的“长衫人”自居而有别于取笑他的那些“短衣人”，他自圆其说道——即使偷书这也是我们读书人的事，其情怀远非“短衣人”所能理解。孔乙己最终死于“是命”——窃书之过，万不该去偷“人上人”的书，丁举人遂把其腿打断，而腿疾要了他的小命……总结孔乙己一生，“嗜书又痴”！ 话说时任京师图书馆科长的鲁迅险些上了大当，当场揭穿某古籍藏校大师光天化日之下偷梁换柱、“巧取豪夺”一部宋版古籍，从此深恶痛绝道（盗）貌岸然的“盗书贼”并笃信“藏书家即是偷书家”，爱书成癖情理之中，但为占己有不择手段便坐实了“窃书”罪名。周作人又及：此后鲁迅一直对“偷书事件”心有余悸，倘若当时没细心检视、恐怕要蒙受失书之责终身。近日新疆乌鲁木齐天山区冒出个“现代孔乙己”，因酷爱历史军事书籍“控制不住自己”而明知故犯，两年多偷书两千余本、合计16万元而被刑拘，实属“病理性偷窃”——不缺钱也不图利，那么多书看完后捆存卧室和地下室，且不让任何人碰，占有欲加之偷书前的紧张及得手后的兴奋让他屡获满足感……如何看待”新老孔乙己”？冯唐《活着活着就老了》提及内山书店老板与鲁迅先生一段对话让人醍醐灌顶，店主竟对偷书眼开眼闭：“爱书的人，他一有了钱，一定爱买书。现在被偷，等于放了帐。而且，少雇些人看店，反而省钱。”嗜书如命、脸皮厚到肯偷书，身手好到能偷到书，假以时日，不愁大红大紫、大富大贵。 📚📚📚 《孔乙己》连环画鲁迅著/贺友直绘 《孔乙己》 连环画鲁迅著/程十发绘连环画出版社 1911年出版 《孔乙己》连环画（全彩版）原著鲁迅/封面程十发/绘画方增先 《孔乙己》插图木刻赵延年作于1976年——孔乙己以读书人自居并扬言窃书不算偷 横眉冷对“窃书贼” 俯首甘为“雅儒生”——鲁迅诗句篡改 《鲁迅》木刻赵延年作于1976年 （二）浑水摸鱼 联系幼时的我，除了可爱又可恨、年年分发不释手又无情“释手”（常“废物利用再生资源”将其撕叠成“豆腐格子”、“翻版”等赌一堆废纸的玩具）的“教科书之外，小辰光特爱看小人书（连环画）。家住南昌路91号，后门出来就是83弄善庆坊一支弄，而第三条支弄走到底一堵高墙曾被打通，非常方便就到了仅一墙之隔的瑞金二路69弄（后因防小偷强盗流窜逃跑、便于管理，过不多久又把那扇门给堵上了），喜欢窜到那里去，因为弄口过角楼下常年有个老头摆了个小人书摊。喜欢看（也没其他东西可看）又买不起或买不了那么多，于是同学们如饥似渴，纷纷来到小人书摊坐在小矮凳上津津有味地看过瘾。 不过，印象最深的还不光是那些琳琅满目、脍炙人口的故事画书，刻骨铭心的还有“看不起书”、望“摊”兴叹的滋味。花一分钱允许连看三本，但那时的一分不比现在的十元少！老头的生意日见兴隆，而我们“穷瘪三”很快就捉襟见肘、口袋掏空，然后只能依依不舍、看一溜那夺人眼球、眼花缭乱的封面便悄然离去，连多看两眼小人书的正文乃至扉页、版权页都不太可能，更别说再动别的什么歪脑筋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据说有调皮捣蛋小“书生”心理很是不平衡，挖空心思蹦出一计既能多看一点小人书又能把老头死赚我们的零用钱再赚回来的妙着，此着堪比偷书还要狠：手捏一分硬币往他的钱罐子里塞，与此同时嘴里说“我给你2分钱，你找我1分”，若再黑心一点就说“我给你5分钱，你得找我4分”，手都不用着抽出来便就名正言顺地取回那些“找头”（找零钱）！甚或干脆做起了无本生意：手心里根本就没放钱就往那只已放满“角子”（这是前提）的罐里硬是捣出像是给了大大的一枚硬币似的声音来，或者说是付了一角纸币（前提是里面已有好几张同类纸币）结果手上找回一大堆“角子”，这下够他零花、挥霍一阵子的了！ 📚📚📚 一摊小人书 一小人书摊 贪看小人书 （三）顺手牵羊 父亲山东烟台乡村小学毕业，十来岁就来“十里洋场”霞飞路（今淮海中路)学生意，但会“勒紧裤带”卖《古文观止》给我们看；母亲上海解放前夕在虹口某中学书读到初中戛然而止，因教书匠疑是地下党……然而，在兵荒马乱年代诚惶诚恐开制衣店的“小业主”，外公勤俭持家供其六个孩子中的四个顺利读完大学并全部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各奔四方各当一面，终成栋梁……难能可贵的是，被旧社会“小脚”裹住的外婆，六、七十岁居然自学起文化来，并习得一手好字！ 一如鲁迅先生绍兴老家的“三味书屋”和“百草园”，外公家三楼阁楼及其晒台“那时却是我的乐园”。“露台花园”种满了充满”野趣”的花花草草，尤其是那幼小身高只能看到“丛林”和“井天”，也就在那里留下了我临近中学毕业唯一一幅在姥爷家完成的风景画——由三楼阳台放眼望去的后弄小院雪景，凄凉而富有诗意，此提篮桥黄金地块现均夷为平地矗起高楼；只能猫钻身子连滚带爬进入的“空中楼阁”才真叫“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的读书人天堂，一张简易木床上下里外全是外公及其舅姨辈留下来的书！闲书也是“闲”着，与表兄一合计，一时半会“消化”不了的不如让它“周转”一下……腋下腰间鼓鼓囊囊溜过厅堂被外公逮个正着！严慈的老人家未加训斥，只准每人“携带”两本…… 人无完人，人图完人。中学生当是一个如饥似渴、求知欲旺之盛期，然而，与此对应的上世纪70年代却是一个可读之书少之又少的时代。好在我有机会手持一卡到卢湾区图书馆外借外语等课外读物，不过常因借唐诗宋词元曲而被图书管理人员责备：“你怎么尽看这种书？！”红星中学的前身是弘毅、励志中学，可那时“励志”、“弘毅”何在？从未借阅过一本书，甚至连阅览室难得开放。有一回，我与张荣德同学被指派到南楼小洋房三楼“密室”，干啥活已忘得一干二净（可能是整理旧书准备当废品卖掉吧），唯清晰记得我俩躺在满屋横七竖八书堆上休息、聊天，可谓大开眼界，原来“励志”、“弘毅”家底这么殷实啊！好奇“偷翻”那么多“毒草”、“禁书”感觉满是“清香”，遂起“变废为宝”念头，约定仅“众里挑一、以一当十”以念。 📚📚📚 鲁迅绍兴故居 “三味书屋” “百草园” 鲁迅《从三味书屋到百草园》 杜氏全家福摄于20世纪60年代初上海虹口 我与永永表兄母亲杜蕙芬和本人（左)/小姨杜蕙馨（中)/二姨杜蕙芳与表哥傅永仁（右）摄于1959年冬 人是物非2021年春摄于上海虹口长治路公平路口 九十寿星大舅杜剑刚故居重游摄于2021年春 躲进小楼看闲书 隔书隔窗迷看世界 在三楼晒台画弄堂后院并留下唯一一幅姥爷家风景 上苍“賜赠”于我并被那个年代列为“禁书”而自尊为“上本”、珍为“善本”的《词准》 偷书窃知 （四）超然于书 时隔八十多年，又一部借题发挥的《偷书贼》问世，这是澳大利亚作家马克斯·苏萨克于2005年出版的长篇小说。该书以疯狂战争时代为背景，将一个幼女精神成长微观过程与人类生存宏观境况相捆衔。其新颖独到之处在于：以第一人称“死亡视角”来叙事，即拟人化将“死神”还原成人的形象，并用稍带揶揄口吻叙述二战人类悲惨命运。第三人称叙事视角与“死神”第一人称视角分工明确，运用自然，“死神”不紧不慢、若即若离静观人世间所发生的一切…… 就像热情开朗的吉卜赛人有将物品占为己有的嗜好，以行乞、偷猎、训熊马戏表演为业并认为这是老天爷赏赐饭碗一样，小女孩以偷书为糊口，甚或为乐。由于小说各章都以主人公莉赛尔所偷其中之一书名字来命名，读者便有按“偷”索骥的阅读向导。然而作者别出心裁赋予“死神”一个特权：上文透露下文结果。读者不会因谜底提前公布而扫兴，反而会更认真去精读深会。“死神”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其冷酷无情是对上帝命令绝对服从，不知不觉却成了莉赛尔隐形守护者。当“死神”看到其亲朋好友，包括纵容她偷书行为的镇长夫人、犹太人甚或“小人”在内所有认识的人生离死别均无动于衷，唯独对这个有“道德瑕疵”的偷书女孩网开一面。 读书可以超然于庸常，掩卷沉思人之生死，或有所悟。显而易见，《偷书贼》已超越偷几本书的事，还有什么比让一个未成年人失去所有亲人更悲惨？借此作者希望的是更多人能发声，更客观全面深刻了解历史片段和心路历程。“死神”无情即是战争无情、世道无情，作者不选万能“上帝”而只选择听命于上帝的“死神”作为叙事者，更昭示无所不能、自我标榜伟大的人类欲通过战争来满足贪婪欲望，注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人类悲剧。其潜台问是：面对“死神”终极存在，生的意义何在？非在盲从、泯灭人性、弱肉强食，亦即从《偷书贼》所领悟（偷）到的“超然于书”感言是：正因无法抵御死神降临，人在尘世走一趟就是上天对每一生命的馈赠，上帝面前人人平等，而人除了“致良知”之外，别无所求！ 📚📚📚 偷书窃魂 全球畅销书《偷书贼》 澳大利亚作家马克斯·苏萨克与《偷书贼》 不堪卒读 与之俱焚 恶之花？！善之灵？！ （跋）读书种子种书得书 正经读书人不会像孔乙己那样窃书，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善于获取（偷）知识。鲁迅小时侯爱看书，把书当宝贝，而且钟爱美术、尤其是版画。有一回听家戚说有一部插图版《山海经》绘有人面兽，九头蛇，令他念念梦求，把不识字的“长妈妈”给感动了，只能给小鲁迅买回一堆“杂”书，欣喜若狂、爱不释手的鲁迅从中“偷”到“第一桶”知识。后来鲁迅识字越来越多并有钱去买书，十分爱惜，包上封面，容不得半点污迹、错页或破损、折角，看书时总是“净几明窗”，像抄读佛经一样“沐手”捧读，他还特意备一箱子，把书整齐地收纳，还放樟脑丸以防虫蛀。鲁迅一生清贫，最宝贵的就是他的藏书，“读书种子，种书得书”，书多见识多，写的书也多而精，终成承先启后的五四运动文化旗手！ 再看看我周围的老师、同仁，个个教书、爱书。改革开放初期张福昌老师从日本学成归国，不带“四大件”电器，只带书回家，而且据说从北京转车整整一车皮，蔚为壮观，后来我去过张老师的书房，名不虚传，整个房间一张书桌全被书（柜）所包围；研二时某一天，见吴科征老师老两口“小搬家”（从此楼小房搬邻楼大屋）就去“积德”帮忙，吴老是上海老乡，为著名建筑大师杨廷宝先生得意门生，知识渊博书亦多，自然不好搬，搬毕，为感谢我的“体力付出”，吴老师“智力回报”赠以书，盛情难却也不好意思夺人所爱，随口说送我这本英文版《毛主席语录》就行，岂料唯此为其珍藏，最后拿了两本外国旧设计杂志才了事。至于导师徐坚教授家，小小房间堆满书籍、画册及作品，世纪之交退休迁居北京，那天也是装满满一车皮集装箱，顺便一提的是，不是沉重的书把我们压垮，而是可恶的”旧冠”病毒，不仅令徐老师不适多日，四个身强力壮青年教师后来全部中招…… 我也是“奇葩”。81年大三时上海师院艺术系资料室廉价处理一批书刊，闻讯赶来的钱欣明同学先下手为强，一举拿下《哲学译丛》全年12期杂志中的11期，唯有一期被手疾眼慢的我“捡漏”，居然心里还指望老兄“成全”我而非我轻而易举“成全”他！87年无锡轻院（今江南大学）工业设计系报到攻读研究生，尽管系资料室对我网开一面，但不服无聊透顶的校图书馆规章制度——研究生可借十本，我虽为研究生，归口造型系（设计学院）只能像本科生一样借两本……居然把自我设计制造的连桌书架搬进学生宿舍，其特别之处在于实现了多年梦寐以求左右逢源“埋头”于书堆苦读“圣贤书”的简易读书小环境；更有甚者，决计用有限经费买进大量专业书，并且临毕业遵师嘱悉数上交，故而多年以后学友“争相传阅”的共享书籍竟然书角签有我尊姓大名，可叹为书海里的一道”奇观”。一如财富，私藏固本固然是好，但能让更多人分享何尝不是幸事？！ 📚📚📚 一头扎进书堆里不能自拔或可自拔 书随人远走思随书飞扬 种树得树 播光沐光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语出魏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下同故略）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复前行，欲穷其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谢谢赏光✍🏻另请参阅姐妹篇⬇️<a href="https://www.meipian.cn/32ock59p?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5px;">淘乐淘金藏书藏心</a><a href="https://www.meipian.cn/468wmmef?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5px;">慰藉蔚隽凝神宁心</a><a href="https://www.meipian.cn/4n3zc8xn?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5px;">读书笃志掩卷衍思</a> 一座冰山只有十分之一飘浮在水面上 一个人的认知层次深藏在那些"读不懂"的书里……

嗜书非痴 借书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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