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海――一个理工才子的美文⑧

学海无涯ART

　　我初次去上海，得追朔到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快车得六小时，很挤。不是始发站的火车难得有座位，我的第一次就是这种。几个小时站下來，夠呛，还时不时乗人如厕时坐会儿，腿都站直了，呵呵，是站僵了。那年我只有二十几岁呢。还好，车到昆山，下去了好多客人，我得以坐下，算是坐着进到上海城――一个充满梦幻的城市。

说是一座充满梦幻的城市有点过，我对之是有所了解的，我喜欢看电影，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夜上海》《霓虹灯下的哨兵》等等，都是发生在上海的事体（上海话的“事情”）。红剧《海港》更是高亢豪迈:大吊车，真厉害，成吨的钢铁，轻轻地一抓就起來……刚进厂，我和一个美校毕业的女青年教唱红歌呢。在学校五音不全的我被趕着鸭子上架。多少年后还有同事学着我当年的手势说:预备，唱！上海码头在外滩的十六铺。

到了上海，我像刘姥姥进大覌园被灌醉的那样子。逢周日，同事们投奔亲戚去了。我就一个人瞎逛，漫无目的。繁华的南京路，上海十百等地我不敢去。我沒什么钱，也不知道要买什么。刚参加工作那会，攒了几个月的钱，化120元托同事从上海带了一块上海牌手表，带在手腕上招摇过市。几年以后，我后悔这是件亏心事，当时父亲被革职（教师之职）。家中没有经济來源，我却没能支撑家，还摆这个谱，我好混啊……

上海的小街小巷叫里弄，也叫弄堂。逼仄，楼上的掠衣杆有的可以搁置到对面去，各色的万国旗飘飘扬扬，別一样的景致。弄口有蓝底白字标示，是搪瓷质地，醒目且耐得住风蚀。老的地段如四川北路弄号都有一千多号，估计不止。弄下面还有门牌，门牌还有扛1扛2……当时的邮递员该有多不易啊，一辆辆绿色的专用自行车穿行在大上海的小弄堂里，为了那一封封家书，“家书扺万金”；情书（广谱）；一个个布包，包着温暖，书本等等。他们踏破铁鞋多少？上海懂。邮电行业作为时代的铁饭碗。

我记着每一条经过的路口，转弯方向，一张上海地图指导着路径，生怕迷途回不去黄浦区的小招待所。沿着延安路东进，尽量不问人，也是怕一开口就暴露乡阿宁的身份，其实我的着装模样早就掖藏不了，心理作用还是要有的呀。不一会儿，赫赫有名的上海外滩就展示在我的眼前。

我从路口出來，感觉是小矮人进入了大象国。好气派的外滩，从十六铺到白渡桥估计千余米，沿江岸是厚实的围牆，从牆上方望去，江面浩浩荡荡，來往船只穿梭，靠十六铺码头有不少客轮货轮，特大的应该是海轮吧？因它像是我后来去唐沽港见过的大同号远洋轮。一派繁荣景象，那首大吊车的歌仿佛在耳边响起，大吊车司机马洪亮师傅又重來啦……只是江水似黄龙轻漾，这也许是港口忙錄惊动了“河伯”吧！难怪小招待所的饮用水一股漂白粉的味儿。

特別的江风拂面，清清爽爽。炎炎夏日，竟然沒了热的忧伤，南京纬度高还热得像火炉一样。我沉醉在海洋性气候的上海港，久久不想离开。转过身靠在牆上小憩一会儿，干嚼几块饼干算是午歺。

抬眼向数十米远的对面望去，一溜的高耸楼房，楼裙清一色的大块麻砂石砌就。对，这里一定曾经是外租界。在汉口我見过的租界，外国人就是在租畀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于大马路上，这脚下的外滩也未能幸免。我想起來了，据说在外滩那时有个花园，入口处竖立一块牌子:华人与狗不得入内。这使我的游兴荡然无存，虽然花园早就不在，事情的发生时间也已隔了朝代。牌子的耻辱是不应随时代被遗忘的，它烙印在民族的心上，每一个子民的心上，知耻而奋发而后生！

当年的绿皮火车。

车厢内。

上海站外。

上海外滩。

外滩上的建筑。

黄浦江远眺。

霓虹灯下的哨兵是那个年代记忆深刻的电影。

革命现代京剧海港让我们认识海港。

南京路是上海繁华的标志。

南京路。

上海街头。

上海街头。

上海的里弄，最能代表上海市民生活的地方。

里弄。

邻里之间。

里弄。

里弄。

里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