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坊七巷和那些吉光片羽——福州记忆

飞翔的鱼

最起初对福州动心，来自那个面如冠玉，樱花般绚烂的少年。听说，那个少年与他的意映卿卿“并肩携手，低低切切”的后街老宅，在家人被迫乡间避祸后卖给了一户姓谢的人家；听说，谢家有个小姑娘，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谢婉莹；听说，那个宅子还在——那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宅子，叫做三坊七巷。

那时，无知的我还不知道，这座城市除了林觉民，还有广州起义十杰，有林则徐，有戚继光，有严复，有钟灵毓秀的半部中国近代史，有长江以南最古老的木结构大殿，有马尾海战的悲壮也有辛亥革命的炮声。于是，换上一双舒服的鞋子，用将近四天的时间，盘根错节的榕城，走起。

博物馆永远是一座城市的灵魂。西湖之畔，微雨清晨，从福建博物院开始摸索这座城市。

曾经无知的以为的蛮荒岭南，原来曾经是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最早延伸向海洋的触角。海上丝绸之路的千帆竞发，怀想中，还是盛大恢宏。

古老的彩豆据说算是福建博物院的镇馆之宝，哪片土地，不曾有这样的先民呢？在素朴艰辛的日子里营造美丽——那就是我们今天说的，热爱生活啊😊

刘华墓的波斯孔雀蓝釉瓶，又是一件国内罕见的镇馆之宝。隔着千年的时光，仍然在玻璃展柜中现着悠悠的光。

特意补了刘华的故事：那个短暂的闵国，那些权谋与杀戮，如今，只留下了这些盗墓者不愿搬走的陶俑，依旧雍容淡定，波澜不惊。古今多少事，不过是展柜外光影的闪动。

就像那尊德化瓷佛像，低眉合十，静谧安详，那些赞叹或感慨，都是一闪即逝的过客。

薄如蝉翼的丝娟，是为悼念一个早逝的父母掌上明珠。褪了光艳，却依然惊艳着无法复制这种轻灵精致的平庸的我们。十七岁的黄昇，就这样展现给我们，千年之前一个少女层层叠叠的繁复与飘逸柔媚。

更多的伊斯兰墓碑是在泉州的海交馆看到的，而这一块，三个汉字没有一个是今天的规范字😜😜😜

从坐拥八大博物馆之一的大辽宁出发，逛过各路博物馆，虽然行程的第一站选择了福建博物院，但其实真没太大憧憬，好在古代文明之光的馆藏的确可圈可点。遗憾的是，偌大的博物院，参观者不多，开放的展馆也不多，楼上一个福寿展，应了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景，却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展品，热心的志愿讲解专门为我从头到尾介绍了一遍展品，想来，也是知音不多？顺脚逛进毗邻的省美术馆，一栋大楼里只有一楼有一个展😓，想想七八个展馆的广东美术馆和虽然馆藏也算不得惊艳，却连票也约不上的广东博物馆，就觉得，也许，对文化的关注，还是有区别？

博物馆外，雨后初晴，福州西湖的水波同样潋滟明媚，苍劲的古树上，新绿绒绒的透着生意，让昨天还冰天雪地的两个东北人神清气朗。

开化寺是西湖湖心岛上的小小寺院，原本是明代一处私宅外的小小庵堂。对着西湖的渔歌晚霞，掩映于小岛的桃红柳绿，却清静得如深山处士，安然闲适。据说院里有两株和西禅寺的荔枝齐名的荔枝树，绕来绕去，满目葱茏，并没认出哪棵才是荔枝（关键是，没有果子啊啊啊啊啊）。

禅院后园，白墙粉黛，一座小巧的盆景园，在佛号声中展示着生命的苍劲与斑斓。

骑上小黄车，撒欢去🚴🏻。

华林寺是心心念念的一座大殿——长江以南最古老的木构建筑物，经历了千年的阴雨湿热，经历了千年的朝代更迭，有过香烟缭绕的鼎盛，也有过残垣断壁的荒颓，你居然还能够伫立在这里。一座清清静静的院落，只有一座空空荡荡的大殿，没有喧嚷的游人，只有零零星星的朝圣者，是不是恰恰是你正确的打开方式？

是为了保护文物吧？大殿中已经没有了香火供奉，只有一砖一瓦，一斗一拱，仍然在讲述着恢宏的唐宋故事。

触碰你，都是带着神圣感的——经历了千年的世事变迁，目睹了那么多离散悲欢的你，多像一位洞悉世事而又默然无语的长者，而浮光掠影的我，会在你的记忆里吗？

18根梁柱，丰盈粗拙，柱子以上全由斗拱支撑，不用一根铁钉。那斑驳与挺拔，带着千年的自信与骄傲。

那些错综复杂的梁、栿、前檐阑额，勾连穿插，古朴而又流畅。那些穿插的缝隙之间，有多少尘封的往事啊。

开元寺是福州最古老的佛寺（福州开元寺，泉州开元寺，福州西湖，泉州西湖，就，你有我也有🤗），几经浴火涅槃，心知不会是当年的模样，一定要来，是为一尊铁佛而来。

铁佛殿在做佛事，实在觉得拍照不妥，好在最后一天恰恰在于山又看到了铁佛的图片——无论是 传闻的唐五代，还是有据可依的北宋元丰，经过了四度浴火，经过了日军轰炸，这尊现存最大的古代铸铁佛像，仍然宝象端庄的端坐于莲花台上，在香火与诵经声中对着芸芸众生，一脸悲悯🙏

药师殿外，空海禅师的铜像和简介仓促简单的立在角落里，漫不经心似的。这个漂洋过海求取真经的日本僧人，海难后第一站就停留在了盛唐时的开元寺。那他“真言宗”的开创，是不是也有闵地风物的浸染？（《妖猫传》里，那个有着迷之微笑和一口蹩脚的中国话的日本小和尚和这位立在殿脚的面貌清癯的禅师，还是有亿点点区别的😅）

来福州，本就为三坊七巷而来，午后阳光正好，温煦熙攘，想来，正是这片沉寂了好久的街巷渴望的热闹吧☀️

如果不是一篇《与妻书》，在黄花岗七十二志士之中，是不是就不会特别关注二十四岁的你？“面貌如玉、心肠如铁、心地光明如雪，称得上奇男子”，是对手给你的评价，然而，彼时他们一定不知道，在昏黄的油灯下，你留给妻子的那封深情的信，被后人吟咏了一百年。少年不望万户侯的你，就用一纸家书告别了父母妻儿，从容赴难。“为天下人谋永福”，是你永远留在了年少的誓言，至今读来，还让人叹喟你的明朗坦荡与气度胸襟。

小小的院落里，不复是你昔日的“双栖楼”了吧？摇曳着的，是否还是当年的旧影？

这间有点逼仄的小房间，是你魂梦中仍然会归来的地方吗？如果归来，是否仍有小轩窗，正梳妆的温婉，还是唯有泪千行的凄凉？又或者，在另一个空间，你和你的意映卿卿仍然并肩携手，低低切切，只是偶尔，回望已面貌全非的旧宅，一声低叹？

如果时光可以回溯，你还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吗？你知道在你离开两年之后，你的人生挚爱也追随你而去了吗？如果有如果，你还想对她，对你的小儿女，对你身后的这个世界，说些什么吗？

大名鼎鼎的郎官巷，遇到大名鼎鼎的严复。

北洋水师学堂的总办，复旦公学的校长，北京大学的首任校长，你的《天演论》完成了怒发冲冠的鲁迅先生的思想启蒙，你的“信，达，雅”至今仍是我努力向孩子们灌输的翻译准则。回望那个风云变幻的大转型的历史时期，文章光气长垂虹的你，值得每个人记得。

黄巷中的小黄楼，层层庭院中方寸之地的山水园林，马鞍墙角檐角高耸的半边亭，廊畔亭亭伞盖的芒果王，是结庐在人境的文人向往的“诗敲梅下月，醉卧柳边风”的精致人生。

衣锦坊的水榭戏台，雕栏亭台依旧，粼粼水波依旧，甚至池中睡莲锦鲤也依旧，侧耳倾听，似乎还有洞箫隐隐，南音婉转，带着水韵的轻灵，绕梁回旋。回望之时，看楼上的士子与佳人，他们还在吗？

正在修缮的二梅书屋只在塔巷方向开放了最后一重花园和花厅，和保安聊天，保安言语之间尽是自豪：好大的一片呢，还有四重院落呢……好吧，总要给自己留一个再来造访的理由。而花厅中小憩，伴着悠悠的水仙香，也是旅者遗憾中的抚慰☺️

三探三坊七巷，感叹这片晋代发轫，明清鼎盛的古老里坊，仍然白墙黛瓦，绿树红灯，连石槽里的水，都依然潺潺汩汩，绵延不尽。

那些敞开的厅堂回廊，散发的仍然是原木的芬芳以及启合间数百年的时光。

那些午后阳光下的门楣与照壁，勾画雕镂的仍然是千百年间渴望的平安与吉祥。

咏春堂里，问一只家居的胖猫这里的故事。

或者只坐在厅堂之间，体味风与阳光拂过堂前的散淡。

凸凹错落的雪洞，是生活，也像坊巷间流传的故事；

精致华美的悬钟，是建构，也是垂花雅居的梦想；

阳光下檐间斑驳的树影，是现世，也是过往；

而老屋间那些绿意盎然的古树与花草，从昨天到今天，叶落叶生，花开花谢，仍然蓬蓬勃勃，肆意张扬。

那些已经被改建成各种展馆的院落，让人忍不住怀想，这里曾经的主人如今在哪里？如果有机会，他们是否会回到这里，追溯曾经的时光？

而那些至今仍是私人宅邸的大门禁闭的院落，又让人忍不住猜测，是什么样的执着，让他们在熙攘的游人之间守着这片宅邸，是六子登科的荣耀，还是对故园旧事的眷恋？

南后街摩肩接踵的午后，那棵心形树冠的大榕树就像为三坊七巷升起的华彩庆典。

坊巷间清清落落的黄昏，薄暮中酒坊的英文歌与彩灯，又像华彩后，那些寥落的片段与余韵。

那些书写了半部中国史的人，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吧，在某个薄雾的清晨，或者微阴的午后，走出家门，走出坊巷，走出老城。而他们身后那扇悄然合拢的门，又曾经为他们打开了吗？还是，成为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回不去的故园？

如果走出大儒贵胄的三坊七巷如珍馐美馔（就像熬煮得入味的一盅佛跳墙吧），那么，商贾云集的津口埠头上下杭该像什么？对福州小吃所知寥寥，鱼丸？肉燕？福鼎肉片？似乎都不像。上下杭最火的店铺是王阿咪大排档，觉得上下杭便也像这大排档，热闹纷杂，丰简由人。

同德路上的古田会馆该是上下杭一带最恢宏的商会会馆了吧，戏台、谯楼、天井、中厅、正厅。飞檐翘角，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雕工繁复的藻井，华丽精致，巧夺天工。

走上戏台，蹑手蹑脚；台下仰望，啧啧赞叹。一座百年会馆，就这样无声的告诉你这里曾经的光耀与繁华。

而街巷间的那些建筑，有仍在迎来送往的红砖大厝；

有香火缭绕的庵堂庙宇；

有残颓破败沧桑朴旧；

也有镌刻着历史的风云变幻。

有华灯初上时三捷河畔熙来攘往的温暖热闹；

也有黄昏渐沉中，上杭巷间空无一人的清冷寂寥。

只有三捷河依旧，无论曾经商铺林立的鼎盛繁华还是今天隐匿在喧嚷之后的古朴宁静，夕阳仍然透过枝叶洒在水面上，轻抚着河水，如几百年间一样，静谧流淌。

“一座花园，一条路，一丛花，一所房屋，一个车夫，都有诗意。尤其可爱的是晚阳淡淡的时候，礼拜堂里送出一声钟音，绿荫下走过几个张着花纸伞的女郎……”那，是叶圣陶笔下的烟台山。

此烟台不同彼烟台，因为俯扼闽江，地势冲要，元朝起便在山顶筑垒架炮，烟台，烽烟之台。而17个国家的领事馆，30余家的外国商行旧址，“万国博物馆”的烟台山，是福州精美玲珑的下午茶。

山不高，但视野也算开阔。远处的蓝天下高楼林立的是新的福州，近前阳光筛着树影映着的，是残旧的往事。

砖石路被岁月打磨得细腻光滑，错落曲折得似乎有了节奏。阳光正好，探山去。

乐群楼，一座卷廊的二层小楼，成为了烟台山上的“万国俱乐部”。它的英文名字“Foochow Club”，在许多英文书籍和往来信件中常常被提及，当时的风光无两可见一斑。在介绍文案中提到的维多利亚女王登基60周年庆典，该是这座小楼风光无两的盛典吧——衣袂翩跹，觥筹交错，笙歌鼎沸，剪绿裁红，那时的它，是不是不能料想自己将会经历的沧桑，也不能料想，经过160年的时光，曾经的华美只剩下了一座空空的外壳，在初春的暖阳下任人怀想。

就像那些洋行和领事馆，无论是空置或是挪做他用，就在阳光中沉静着，斑驳着树影也斑驳着时光。

而至今仍是民居的法国领事馆旧址，用凌乱琐碎的日常，诠释着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花岗石砌成的石厝教堂并没有开放。庭前的银杏与樟树蓊蓊郁郁，仍然庇护着当年的“万国教堂”，庭前的落叶还是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的吧？在阳光下肆意铺排着这座百年教堂的寂寥。

查到的网图。据说，现在的教堂内部早已空空荡荡，那就更是适合凭吊的沧桑了。

华南女子文理学院旧址是在烟台山遇到的所有旧址中最有生机的——当然不仅因为它的体量最大最恢宏，也不仅因为那些蔓延得肆意的青藤 ——这里仍然是福建师范大学的办公楼，远远望去，窗口有隐隐的灯光，似乎便觉得随时有少女会从台阶上走下来，衣袂轻盈，神采飞扬。

做为十三所基督教教会大学之一，“胜利楼”，“民主楼”，“和平楼”，应该不是你本来的名字吧？但那些刻上了岁月痕迹的石阶，那些在树影中朴旧的红砖，那吱嘎作响的木制百叶都在提醒一段风起云涌的岁月，那个时代，走进这所学院和走出这所学院的都是一些怎样的女子？她们的笑容明艳吗？她们的眼神清亮吗？走出这里，她们把智慧与信念带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吗？

“走马仓前观走马，泛船浦内看番船”，泛船浦教堂和华南女子文理学院有点距离，不过，为了一窥“江南第一大教堂”的壮观，走点路也值得。

带着哥特建筑的轮廓，高耸的钟楼和楼顶竖立的十字架正对着闽江。据说昔时钟楼报时声扬十余里，该是气势恢宏了吧。

来之前听一个福州本地人说，教堂曾经平移过一个角度，参观时觉得奇怪，看上去，似乎教堂哪个角度也不影响周围的道路施工？特意又查了一下，却是教堂边的神父楼，的确因影响道路施工，又为保护文物，被整体平移了80米，又逆向旋转了90度。想想，那也该是不小的工程吧？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一座二层小楼，由此，便有了更传奇的经历。真心为文物保护的用心点赞，也为自己的寻根究底点个赞😂。

教堂没有开放（应该在午休？院子里寂寥无人。据说，下午2点开放，没有等，至今懊悔）。只在院子里转转，随处可见的神祇，是宁静中润物无声的感化。

一座烟台山，从清末到民国。那些看到的建筑和看不到的风烟，都在那些青石巷和错落的石阶间渲染铺陈，让仓促经过的我们探寻，感慨，落寞，遗憾。

而当静坐在有微微温度的石阶上，拂过身后那扇久不开起的门的阳光，想诉说一个怎样的故事？

那些吹过了纠缠百年的藤蔓的风，又记得哪些过往？

没有人不知道你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吧？就像没有人不知道你虎门销烟的大义凛然，没有人不知道你遣戍新疆伊犁时留给家人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原来，你生于斯学于斯，你的风骨，也该是闵地的润泽与浸染？

从一个海到无涯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的桀骜少年，到呕心沥血，忍辱负重的国之栋梁，树德立人，无愧先生。

御碑亭的三块石碑，据说是纪念馆的镇馆之宝，但无论是咸丰皇帝的圣旨，还是御制碑文，御赐祭文，又怎能与你的浩气凛然相比？你的磊落坦荡，忧国为民，担当尽责，才价值千钧啊。

云左亭前的樱花开得烂漫，水榭戏台畔的白鹤展翅欲飞。看花放鹤，那也是你向往的生活吧，然而，坚船利炮，民生涂炭，你还是离开了这里，辗转奔波，只把旧宅，留与后人凭吊。

于山山间，一侧是郁达夫暂住的蓬莱阁，另一侧是十九路军策划福建事变的补山精舍，戚公祠，便在英雄之间，气势长虹。

祠堂不大，做为福州四大古厝之一，也许，更得益于将军的威名赫赫？坐像旁的残碑据说是明代祠堂唯一的遗物，但有没有遗物又有什么关系，你的一剑横空，力擎天南，才是你永远的丰碑。

小巧的于山，秀丽如画，一步一景。古榕盘根错节，南音婉转悠扬，乾隆御题的大士出山碑端庄流畅，举步可见的摩崖石刻洋洋洒洒，方寸之间，书写着一座老城的风韵。

而这小小山峰，居然是辛亥革命福州的前线指挥所，那些从这里走出去是少年，该是这座老城的风骨吧。

文庙古旧空落，大成殿一丝不苟，金声玉振，那是每座古城必有的虔诚。

乌塔与定光塔遥遥相忘，定光寺中，做法事的诵经声中居然听出了康定情歌的曲调，那是佛法与人间的交汇互通？

误打误撞闯进了朱紫坊的芙蓉园，闹市之中，曲桥回廊，楼台水榭，花亭雪洞，假山鱼池，守着安泰河，闹中取静，层层庭院游逛下来，只剩啧啧感叹。

花巷的基督教堂，闹市之中遗世独立。那间墙壁上镌刻着赞颂耶和华的小屋，居然是辛亥革命福州起义总指挥所，又是神与人的交集？

于山脚下的明城墙，只剩下不长的断壁残垣，而行走千年福州，如同推开深宅大院吱嘎作响的木门，里面的故事雍容华贵而又温和醇厚，错综复杂而又安详宁静，唐宋风情，明清韵致，福州泽广，闵地天高，这座出租司机口中“没啥好玩”的榕城，值得触摸，值得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