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黄宏贵的大气人生</p><p class="ql-block">徐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从青年走到中年,从没有经历到有所经历,我认识和结交了这样一些朋友。</p><p class="ql-block">他们处在生活的底层时,从不小瞧自己,从不悲观失望意志消沉,对生活对未来充满热情和自信,为人处事厚道本分,工作学习积极向上。人生进入辉煌时,不骄傲自满不张扬,从不得意忘形,一直谦虚低调保持锐意进取。湖北省咸宁市委常委、咸宁军分区政委黄宏贵大校,就是一位这样的人。成为党和军队的高级干部后,始终保持自已原有的本色,在兵的位置上优秀,在官的位置上同样优秀,用自己的真诚和努力,书写了一个军人的大气人生。</p><p class="ql-block">1978年3月,黄宏贵和我同时入伍参军,他在豫东的步兵某师,我在豫西南的炮兵某师,彼此互不认识没有交往。进入军校同班后,说不清什么原因我俩一见入故,他视我为哥我拿他当弟,他一直称我老徐,我习惯称他黄宏贵。训练学习之余两人经常凑在一起,那时候都是热血青年,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入军校的头一个月,我俩就跑到照相馆,照了一张肩并肩的合影像。</p><p class="ql-block">军校毕业分手,同学们奔向四面八方。直到百万大裁军我从部队转业,我和黄宏贵既未通过电话也未通过信。“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1985年,武汉军区撤了,我们师所在的43集团军也撤了,不久我的老部队师和团的番号代号也都撤了。从内心里说,我很想在部队干,我的性格和不怕吃苦的作风,也很适合在部队干,可结果就像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活一样,我却在这时转业了。回到家乡被安排在市委组织部工作,上班后要填一份履历表,每一阶段都要填上一个证明人。我想都没想,军校那一段历史的证明人填写的是黄宏贵,后来多次填履历表都是这样填的。</p> <p class="ql-block">一天上午,已到下班时间,我起身准备关门离开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拿起电话,按我接电话的习惯,我刚说出“您好”。听得出对方很兴奋地喊出了:“老徐,徐青松!”虽然分别十几年了,我第一声就听出是黄宏贵的声音时,自然也很兴奋。那时我已转业回乡10年在家乡市文联工作,简单地交谈中他告诉我他在广州军区战士报社当编辑,我后来听说他这时已在报社一个处当处长。两人都还在体制内,都还在干老本行。 </p><p class="ql-block">在分别29年初秋的一天中午,黄宏贵打电话约我到武汉见面,从电话声音里听得出,他和我一样健壮得像头牛。第二天下午,我俩在武汉中南花园酒店大厅相见时,两双手还没握到一起,也没顾忌四周有很多人,就忘情地拥抱到了一起。彼此注视了很久,微笑了很久。 </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看着我长笑。我看着他长笑的原因是,扛在他肩上的二杆四星大校牌牌,使他显得既有风采又很精神。我的老同学老兄弟老战友,担任一个军分区的政委、兼任当地的市委常委、主政一个大单位的工作、成为党的高级干部,我由衷地高兴看着他长笑,是幸福心境的自然流露。</p><p class="ql-block">黄宏贵当大官了,分别几十年初次见面,我除了感觉他更加沉稳更加坚定外,言谈举止包括说话的声音笑起来的样子,和当年都一模一样。官场上,有的人官不大架子很大,级别不高装得却很高。我认真地观察他,不仅一点不品一点不装,仍像当年的军校战士一样,接人待物热情自然,面对面与他交谈,我看到的是一脸的真诚。我总想找机会与他开玩笑,当我称他首长或称他大校同志时,我称一次他当即纠正一次。当他意识到我在与他斗乐时,幸福地大笑起来,从他的笑容里我找到了他20岁时的影子。</p><p class="ql-block">黄宏贵小我岁把,但宏贵的心,还是像金子一样美。听说一位战友的母亲病了,就在附近住院,我俩结伴去看望了老人家。转回来,他又领着我专程赶到小洪山离休干部区,把我们的老首长老师、原武汉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张凌霄部长夫妇,接到晚上的聚会地点。</p> <p class="ql-block">我们新闻班在信阳陆军学院的序列里,是三大队十四区队,区队下面分三个班。我们军区炮兵的三人,李军、葛国梁和我,还有43军的侯振汉和程永平,舟桥旅的唐宏国六人,同住一间寝室。程永平天天晚上爬在床上不停地写“天天练”,唐宏国是搞摄影的一闲下就摆弄他的照相机,我和侯振汉喜欢摆上相棋杀两盘。一个周六的晚上,我和侯振汉在对弈,葛国梁和李军,两人先是亲密得几乎脸挨脸在叙家常。突然,两人喝喝叫地又猛地大吵起来。看两人已动起手,我和侯振汉急忙上去一人抱开一个。这时,黄宏贵推门进来了,很是严肃地先批评了葛国梁:“不是我要批评你!你年龄大些你是哥,怎么能和自已的兄弟吵架动手呢?嗯!”他又转向李军声音更高了些:“不是我要批评你!你年龄小些你是弟,怎么能和自己的兄长吵架动手呢?嗯!”说完,背着双手转身走了。黄宏贵当时的神态,背着手假装生气的样子,我和侯振汉都忍不住笑了,葛国梁和李军也忍俊不禁。他俩因南北文化的差异产生误会,误会消除当即就和好如初。</p><p class="ql-block">一天早饭时,作为一班长的魏少成,不知是为了增加一班饭堂广播稿的数量,还时一时激动失控,在大家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来了一句:“家乡的云啊家乡的雾!”魏少成是信阳固始人,听得出他原本是要用普通话朗诵的,不知是紧张了还是普通话没练熟,结果9个字前半截是信阳普通话,后半截是变了味的信阳话,加上中间的“啊”字拖音太长,最后的“雾”字音又太重,把全班的同学都逗乐了,有几个人把口里的稀饭也喷了出来。饭堂里像剧场里演戏演到了高潮处一样热闹极了,他后面的三句读的是什么,谁也没听清。那几天,大家见到魏少成都要来一句:“家乡的云啊家乡的雾!”很长一段时间,大家见面互相打招呼时,也都用这句话代替。</p> <p class="ql-block">一个周末的晚上,会识简谱的周双丰,教我们唱《抗日军政大学校歌》,时间不长就解散了。黄宏贵不知从哪里获得一个唢呐,从这个寝室吹到那个寝室,到我们寝室时,他迎着我吹了一曲《大花轿》。吹奏的同时,两腿夸张地迈着八字脚,模仿电影里七品芝麻官走路的样子,逗得我们个个捧腹。稍许,我们刚喘过一口气,他又用他的湖北大悟普通话,模仿着魏少成的腔调来了一段:“家乡的云啊家乡的雾,小时候我打柴又放牧;风吹杨柳鸡唱鸭跳舞,致富少生孩子多种树。”程永平笑出了一脸眼泪,李军拉着我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提醒我:“他想把我们笑死。”</p><p class="ql-block">在新闻班25位同学中,黄宏贵的人缘极好,工作学习之余黄宏贵身边总是聚集有好多人。黄宏贵的亲和力为什么这么强呢?当时我没有研究这一现象,现在认真回顾分析一下,我认为主要有两点:一是黄宏贵睿智幽默风趣活泼,二是很多人想跟他学书法。说黄宏贵的字写得好,怎么说都不为过。他写的字好到什么程度呢?你只有亲眼看过后你才会知道。他丢弃不要的底稿和随手写过准备仍的纸片,揉成纸团想扔出去都难,当这些纸片或纸团还没出手时,不是被这位收留了,就是被那位抢走了。写下这段话,我自己感到是不是有点过,但细细斟酌确是真实写照。黄宏贵从豫东到豫南,从连队战士到军校学员,从武汉大军区机关到广州大军区机关,凡接触过他的人,都会被他那一手漂亮的字所折服和惊叹。 </p><p class="ql-block">多年后的一天晚上,我和誉满京城的著名书法家连俊义将军,电话谈起黄宏贵的书法时,连将军说,若论书法的功底,黄宏贵的楷书真书,中国当代书坛,能达到他同等功力的不多。很早很年轻的时候,就担任解放军画报社长兼总编辑的连俊义,在中国书协是一位十分活跃的人物,在书法上的造诣和名气自不必说。他能这样点评黄宏贵,可见黄宏贵的书法在他心中的地位。</p> <p class="ql-block">我把黄宏贵写出的字,分为正楷、行楷、行书、行草和随手五种,他除了这五种字写得炉火纯青外,他用钢笔或圆珠笔写出的仿宋字、隶书等,看过后也令人赞不绝口。黄宏贵的字,初看规范工整潇洒遒劲,细看笔笔有力气势夺人,关键是有自己的特点和风格。人们在称赞谁字写得好时,往往习惯用“跟印板印出的一样”,用这句话来形容黄宏贵的字就远远不够了。黄宏贵眷抄一篇稿子,要么用正楷要么用行楷,含标点在内一字一格,从始至终字体不乱,并且不错不漏。除印板印出的效果都能达到以外,印板永远不可能有的效果,像字的力度、字的笔法、一点一横的走向、一撇一捺的气势,他手写的字都能体现出来。品赏黄宏贵的字,不仅是一种消遣和享受,更是一种心灵上的净化和精神鼓舞。 </p><p class="ql-block">当时市面上流行的字帖很多,有媒体曾报道郑州一位较早在全国出版发行字帖的那位先生,先后获稿费一亿多。那位先生硬笔书法的理论、很早坚持研究探索硬笔书法敢为人先的精神,着实令人钦佩。但单就硬笔字的书写水平和功力来说,不论是当时看还是现在看,我们同学们和业内人士,都认为黄宏贵应该在那位先生之上。一个周末,我和在某师任副政委的军校同学刘世清大校,不知不觉电话聊了半个多小时。30年时光过去,我们都还在为黄宏贵今生没有早早出一本钢笔字帖而感到十分惋惜。</p><p class="ql-block">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黄宏贵后来,在硬笔书法上的努力和成就,远远超出军校的水平和我们对他的期望。</p><p class="ql-block">我们军校一位同班同学,军校快毕业时跟谁也没有打招呼,打起背包悄悄走了。我们都知道他的情况不妙,但都没有问他为什么。军校分别30年的一天下午,也就是前天下午,我意外接到他的电话,电话里他对我说他也在襄阳,并且在襄阳已定居3年时间了。老同学既然同城居住,我当即与他约定晚上请他在一家酒店见面,一起吃个饭叙叙旧,他欣然同意。军校同学雷毅红也在这座文化古城,还在市文联上班,我自然又邀约了他。</p> <p class="ql-block">两小时后我们见面聚到一起时,话题始终离不开军校,离不开同学们。谈起黄宏贵的字,先是雷毅红滔滔不绝,接着这位同学说他手里现在还留有当年黄宏贵用圆珠笔套写的底稿中的一份。这位同学在军校和我们分手后,听说他先到浙江金华日报社当了几年记者,后又辗转到湖北荆门,再到北京、海南。这位同学能文能武,是个少见的干才。他的经历可谓坎坷传奇,但黄宏贵的一份手抄底稿他一直走哪带哪。饭后我开车送他回公司,他从桌上的抽屉里,拿出了黄宏贵的那份手抄底稿。我接过一看,是黄宏贵用行楷套复写眷抄的新闻作品底稿中的一份,是绝对的真迹。凑到跟前的雷毅红,一双眼睛都看直了。智能手机进入我们的生活,同学微信群建立后,原济南军区前卫报社编辑,转业后获得高级编辑职称的三峡日报刘俊平,在微信里晒出了当年他在军校时收藏的黄宏贵的字。结果,跟帖一串,很多同学都晒出了当年收藏的黄宏贵的字。</p><p class="ql-block">从部队转业回乡时,我没有什么家当,除了近千本书就是3捆笔记本。这些本子大都是采访本、日记本、课堂笔记和军校的“天天练”等,每次搬家都要清除扔掉一些。居住襄阳已10多年时间,8年前正式从枣阳搬家到襄阳时,又做了一次大的清除。很多本子都咬牙扔掉了,但有两个档次很低内容也没有留存价值的软皮笔记本我却一直没舍得扔。当时,对新闻写作情有独钟,雄心勃勃,专备了两个本,一个用作收集我喜欢的新闻标题,一个用作收集我喜欢的通讯标题。这两个专用来收集标题的本,都是请黄宏贵用黑色炭素墨水写的行楷字,一个是“消息标题选”,一个是“通讯标题选”。在黄宏贵手书的字体中,我最喜欢的是他的行楷 。他当初给我写有正楷字、行揩字、行书字和随手字,可那些大大小小的纸片片,后来都找不到了,只有这两个留有黄宏贵字迹的软皮本我走哪带哪。</p> <p class="ql-block">的确,黄宏贵的一手好字给他生活增色不少,但黄宏贵的人生很早就进入辉煌,除了他厚道本分的人品外,与他的新闻理念和文学成就是分不开的。作为处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同学,当我还在研究消息标题和通讯标题的时候,他已开始在研究小说了。当我们还在师机关军机当新闻干事宣传干事的时候,他已被调到大军区机关了。在我们毕业的24位同学中,黄宏贵是第一个调入军区报社当编缉记者的。</p><p class="ql-block">记得入军校当年初冬的一个周末,午饭后黄宏贵约我去游南湾。南湾水库是信阳的一个景点,应该在信阳市的南郊,走公路距军校大约八公里,走小路只有五六公里。能跑汽车的公路在山脚下,虽然平坦好走,但弯道很多灰尘很大。另一条小路在山半腰里,是山里人打柴抄近路慢慢踩出来的,从远处看时断时续明晃晃的。这天虽是初冬,由于刮着尖溜溜的西北风,天干冷干冷的,路上除了我俩很少看到人。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选择走小路。去南湾的路上,他给我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的题目是《风雪夜归人》,与吴祖光的话剧《风雪夜归人》同名,但故事内容显然不同。故事一开始,就抓住了我的心。故事的情节起伏跌宕,扣人心弦。我正听得津津有味,他对我说,南湾水库到了。</p><p class="ql-block">我们站在山顶上看南湾水库,就是死水一潭,平淡无奇。岸边没有垂钓的人,水中也没有打鱼的船,看不到湖水浩荡,也看不到白浪滔天,哪有一只桅樯一片帆影呢?与我想象中的南湾差距甚远。从山上下来,走到水库边,走到坝堤上,才看到不高不低的浪花,一个接着一个向我们跳着蹦着扑来。水中不大不小的涛声,也一个接着一个传入我们的耳内,多少感觉到了一点生气。</p><p class="ql-block">返回的路上,我希望黄宏贵继续给我讲《风雪夜归人》,他东扯西拉就是不讲,待我催促两次并伸手要取他的帽子让他受凉时他才继续。故事讲完了,也到学校门口了。他看我完全听进去了,很中意他讲的这个故事,喜形于色掩饰不住。和黄宏贵相交相知,我知道他有时鬼的很,人前少言寡语遇事却沉稳有主见。在同学们中,他虽年龄小个子小,但再困难的事他总有办法。我预感到了什么,我问他从哪看到的这个作品,他先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接着才告诉我是他构思的一个中篇小说。黄宏贵早期的这篇小说,不仅深深吸引了我,也深深打动了我。他能用一下午的时间,流畅而又充满感情地给我讲述这部小说,也充分显示了他的演讲能力。</p> <p class="ql-block">这天晚上很累,我在“天天练”的本上,写完《游南湾》后就不想搞事了。我去看黄宏贵,他除写了一篇游记外,还写了一首诗,诗的标题下面还括号注明“外一首”。 这就不是一首诗了,而是两首诗。这两首诗的底稿,当然是我留下了。很遗憾,仅过了一周,不知被谁顺走了,或者我不小心给弄丢了。后来听说,黄宏贵还发表了多篇小说,有的是短篇有的是中篇。黄宏贵勤奋,也十分谨慎,他发表的这些作品大都用的是笔名。</p><p class="ql-block">人生能进入辉煌,并像梅花一样一直芳香四溢的人,不仅留下的有一串坚实的脚印,而且都有宽广的胸怀和不断地追求。武汉相聚和后来的多次电话,黄宏贵对他的成就虽缄默不谈,但我还是从各个渠道很快了解到一些。</p><p class="ql-block">军校毕业不久,黄宏贵就调到了原武汉军区战斗报社。百万大裁军武汉军区撤编,他先考入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毕业又调到广州军区战士报社。从普通编辑到副处长、处长、副社长,采写编发了很多有力度有影响的好作品。那一年南方地区持续冰雪,京广交通大动脉被堵塞,上万辆车和司机被困,举世关注。广州军区出动官兵15万多人次,预备役民兵170多万人次,携手顶风冒雪战天灾,其阵容不下“98长江抗洪”。在为期10天的采访报道中,黄宏贵和他的战友们,以拼命三郎的精神,发专版16个,刊发新闻稿件和照片250多篇(幅),浓墨重彩书写壮丽画卷。那些天里,黄宏贵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一直干在前面。</p> <p class="ql-block">黄宏贵既是党和军队的高级领导干部,又是业余作家和书法家,笔名老贵、阿贵、老柜,1993年4月由重庆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绝妙好诗小楷字帖》。连续再版了三次,三次都销售一空。黄宏贵10岁习书,无师自通,临池不辍,终身坚持。主攻楷书,兼习行、章、隶、篆,将习书与日常文字工作相结合,日积月累,渐见成效。实践中他总结出了自己的艺术观点:硬笔书法的真谛,是书写者感情的自然流露,此为第一要著;其次才是线条的结合与框架的构置和章法的讲究。黄宏贵曾荣获,中国钢笔书法大赛二等奖,作品人选《中国钢笔书法大赛获奖作品荟萃》、《钢笔书法作品精选》。1984年以来,在《解放军报》、《战斗版》、《战士报》、《中国钢笔书法》等报刊发表作品70多幅。</p><p class="ql-block">军校时受时间和条件所限,黄宏贵几乎没有机会写毛笔字,我们只知他钢笔字写得好,其实他的毛笔字比钢笔字写得更好,入军校前就是所在部队的一支笔。他的毛笔书法以行楷见长,他的行楷特别是他的小楷,俊秀大气,飘逸潇洒,神形兼备,形成风格,很多人为有一幅黄宏贵的墨宝挂在客厅里而感欣慰。在广州军区机关,黄宏贵“才子”的雅号不胫而走,很早就转业离开部队的人,很多和他没见过面不认识他的人,却都知道他的这一雅号。</p><p class="ql-block">黄宏贵和他爱人闻萍女士的美好婚姻,也缘于他的一手好字。当时在武汉军区战斗报社工作的黄宏贵,28岁了还没遇到意中人,在一次活动中意外认识了当时也在一家媒体工作的闻萍。两人一见倾心,互相爱慕。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通信,相互取得了信任,爱情的火花开始在两人的心灵中碰撞。</p><p class="ql-block">黄宏贵的爱情来的有点迟,与他家是山区的家里困难多少有些关系。别人在谈恋爱时,在爱情的砝码上总是放大自己的优点。黄宏贵却与众不同,谈恋爱一开始的时候,总要把自己的不足之处,添油加醋地告诉对方。闻萍的老家在湖北黄冈,他父亲和闻一多是族人,祖上在当地是大户。书香门第家中长大的闻萍,知道家里规矩多,父亲不吐口她不敢最后决定婚事,也不敢把黄宏贵往家里带。就在这时,黄宏贵考取了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百万大裁军武汉军区又面临撤编,婚事迟迟定不下来,黄宏贵心里焦急烦闷。</p><p class="ql-block">此时,有朋友向黄宏贵介绍经验,要他买上好烟好酒主动登门。还有人对他说,要他到丈母娘家里少说话多干活,见到啥活干啥活。这些建议黄宏贵都点头称是,但他都没采纳,而是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个星期没出门,用工整的楷书,把300首唐诗一字不错地眷抄在两张宣纸上。黄宏贵别出心裁的求爱方式,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从这两张功力独到,字迹娟秀的300首唐诗中,岳父岳母不仅看出了黄宏贵的水平不凡,也看出了黄宏贵的性格。两位老人当即认可了他这个女婿,还夸奖女儿有眼光。</p> <p class="ql-block">十几年前,江泽民总书记有一次到广东视察,要接见广州军区师以上干部并要发表重要讲话。爱好书法的江泽民同志提出,要找一位擅长毛笔书法的人用行楷字把他的讲话稿眷写一遍。连续找了12个书法高手没被看中,有人想到了黄宏贵,当时黄宏贵在广州军区战士报社当处长,他刚写下了一行字,江泽民同志就看中了。那天是个阴雨天,黄宏贵用一整天的时间完成了这一工作,8000多字的讲话稿包括标点符号,无一处差错和遗漏。</p><p class="ql-block">1991年春,在全国小楷书法大赛中,经层层的选拔和严格的筛选黄宏贵获得金奖。在人民大会堂颁奖时,是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启功先生为他颁发的奖品,启功先生还和他亲切地久久握手。后来,在中央一级的楷书全国大赛中,黄宏贵又获得一个第一名。近日,黄宏贵用行楷给我写的一幅字,在我家客厅挂出后,很多朋友看了眼热。我在感到自豪的同时,也遇到一个新问题很难解决,不少朋友也想要一幅挂在自家的客厅里。黄宏贵的战友朋友遍布全国,向他索字求字的很多,写字需要时间和成本,邮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时间和精力对黄宏贵来说,更是十分宝贵。和黄宏贵虽是老战友老同学,重复向他要字我却很难开口。</p><p class="ql-block">在大别山里长大的黄宏贵,从小吃了不少苦。由于是家中的长子,他经常带着扁担和砍刀去上学。上高中时他每两天要砍一担柴,翻山越岭送到镇上,请亲戚帮助卖掉。寒暑假和星期天,遇到乡下办红白喜事请人唱堂会时,戏班里总少不了黄宏贵,他不是吹唢呐,就是上台当演员。前不久,我从战友武汉晚报首席记者汤华明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不知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黄宏贵穿古戏装照的一张相片。看到黄宏贵穿戏装演戏的那个样子,我就忍不住笑出了声。</p><p class="ql-block">黄宏贵走上领导岗位后,从不耍权势抖威风,始终保持了普通一兵和共产党人的光荣本色,在生活作风和工作上总是用自己的模范行动带动大家。他平时最喜欢唱的歌,是“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多少年来,他口中唱的和行动做的完全一致。分区的官兵,都知道黄政委手里有一个红颜色的义务献血本,每年他都要带头献上300CC。最近一次献血后,他写下了这样一首自勉诗:</p><p class="ql-block">平生只晓血殷红,</p><p class="ql-block">未捐半滴与众生。</p><p class="ql-block">献它三百O型血,</p><p class="ql-block">世间多个结缘人。</p><p class="ql-block">去年武汉分手时,彼此诚邀对方早来做客,当时都一口应允。一年时间过去了,他没到襄阳来,我知道他是因为工作忙。我也没到他那去,我怕去了影响他的工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黄宏贵(左)和作者徐青军校时两人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选自湖北人民出版社2013年出版徐青作品《风景这边》一书中。此文当时在中国军网发表,全国多家网站转发。)</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