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小故事：石虎之毒猛于虎

云飞扬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就是说，万兽之王的老虎，再怎么凶狠恶毒，也不会蚕食自己的子女，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呢？可是，在中国的五胡十六国时期，就有这么一位君王，心肠比老虎还要狠毒，他就是十六国后赵皇帝石虎。

石虎，字季龙，羯族，上党郡武乡县（今山西省榆社县）人。十六国时期后赵皇帝，后赵明帝石勒的堂侄。善于骑射，勇冠当时。跟随开国君王石勒征战四方，开疆拓土，颇有功勋，累迁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册封中山公。延熙元年（334年），自称天王，将石勒妻妾、子孙屠杀殆尽。统治时期极度荒淫残暴，肆意屠杀大臣、百姓，致使民不聊生，社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人民起义不断。太宁元年（349年），石虎正式称帝，同年病死，谥号武皇帝，庙号太祖，安葬于显原陵，不久因子孙自相残杀导致后赵灭亡。

　　《资治通鉴》卷九十八记载：后赵当政的石虎，对自己的一个儿子秦公石韬十分宠爱，宠爱到什么程度呢？时刻想立其为太子，但考虑到另一个儿子石宣更为年长，所以一直拿不定主意。石虎这样做的后果十分严重，使得石韬更加骄横，而年长些的石宣亦对石韬仇恨不已，对自己的父亲同样愤恨。

在石韬与下属的一次宴会中，石宣瞅准机会，派遣手下刺杀了兄弟石韬，第二天即把此“噩耗”报告给了父亲石虎。“虎哀惊气绝，久之方苏”，对石韬极其宠爱的石虎，当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身心俱疲。

　　对儿子石韬如此宠爱的石虎，对另一个犯罪的儿子石宣的表现，却是天壤之别，甚至令人瞠目结舌。

石虎用母亲杜后病危的理由，将石宣召入宫中留置。证人告发后，验证了杀人者就是石宣，这时的石虎悲痛愤怒，直接把石宣囚禁在存席的仓库里，用铁环穿过其下颌，还用铁链锁住，而且拿来杀害石韬的刀剑，让石宣舔舐上面的血迹。一系列严酷的刑罚，使得石宣难以忍受，其哀号声响彻整个宫殿，震撼了很多人的内心。

　　当时备受后赵尊崇的佛教高僧佛图澄，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劝诫石虎：宣、韬皆陛下之子，今为韬杀宣，是重祸也。陛下若加慈恕，福祚犹长；若必诛之，宣当为彗星下扫邺宫。就是说，石韬和石宣都是你的儿子，今天你杀了石宣亦是重祸，如果你稍加慈悲，福气会绵长的，但如果真的杀了石宣，那他会变成彗星扫荡整个邺宫乃至国家的。

就是这位备受推崇的高僧的慈善之言，石虎却听不进丝毫，反而下令在邺城北方堆积柴木，堆上树立木杆，末端拴上滑轮，穿上绳索，柴堆旁放置梯子，将石宣押到柴堆下面，命令石韬宠信的两个宦官拔掉石宣的头发，割去其舌头，并把他牵上梯子。

　　更为残忍的是，一个宦官用绳穿过石宣的下颌，并用滑轮绞上去；另一个宦官则斩断石宣的四肢，挖出其眼珠，剖开其肚腹，夸张的模拟石韬受伤时的状态。最后在柴堆四周点上火，石宣烧成灰后，又将其灰烬撒在各个十字路口上。而这一切的过程，全在石虎的眼皮底下进行的，还有后宫昭仪官以下数千人“观礼”，同时杀掉了石宣妻儿九人。

　　除此以外，《资治通鉴》中还记叙了个细节：石宣的小儿子刚刚几岁，平常一直受石虎的喜爱，临杀前抱在怀里哭泣，估计想赦免，但手下的大臣不听其“旨意”，依然从石虎怀中抱出杀之。当时的小孩拽着石虎的衣服大哭大闹，以致于将石虎的腰带都拽断了。

如此幼小的“爱孙”，居然被一直宠爱其的爷爷杀掉了，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狠毒，又是何等的讽刺呢？

　　谁言虎毒不食子，石虎不但“食子”，而且如此残忍的“食子”，这样违背人伦的历史悲剧，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正如佛图澄所预料的那样，后赵终于在石虎的后代子孙们相互蚕食与残杀中，走向了灭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