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塔拉三分场

塔林夫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文尾附:</b><b style="font-size:22px;">1960~1980年</b><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三分场部分干部职工第一代和第二名单。</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唐德元</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无论是谁,只要你是有思想情感的人,好象都有一个共性,就是对他长久生活过的地方及那里的人和事特别关注留恋,不管这地方是贫穷还是富有,那些已经过往的人和事都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的回忆和梦中,令人难忘。</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笔者在张家界天门山 2019.9.28</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我今年已经66岁了,人到了这个年纪,总爱回忆一些过去的往事,总会时常想起那个曾经养育过我的地方--原阿巴嘎旗国营白音塔拉牧场三分场。我在北京生活了8年多,最后落脚于锡林浩特,可为什么我会偏偏想起,并留恋那个没有名山大川、十分落后又不起眼的小地方呢?</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牧民搬家</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那是因为,在我们最窘迫的时候,是白音塔拉接纳养育了我们,我在三分场前后生活了十多年,我童年中的二分之一时光在这里度过,三分场是我走向社会的起始点,所以我对它情有独钟,有非常深厚而又永志不忘的眷恋之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1960年秋,白音塔拉农场在包头招工,父亲应招成为农工。但他随所招工人到阿巴嘎旗时,有领导动员父亲等人说:在白音塔拉农场西边有个海彦庙饲料农场,那里急需工人。希望父亲等人以大局为重,以解那里缺乏工人的燃眉之急。然而到了1963年,阿巴嘎旗海彦庙饲料农场就因各种原因下马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牧民搬家</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农场除小部分职工留下、返回原籍外,其余大部分要求回归原招工单位白音塔拉农场。那年秋天,当白音塔拉农场接职工的大车到海彦庙时,从包头一起应招的李本善等人幸运地被接走了,而我父亲却因在山上放羊而错过。鉴于当地蒙族老乡多,父亲考虑日后要常与他们打交道,不会蒙话会给生活造成很多困难,还是去汉人多的白音塔拉农场生活更方便。</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牧人与羊群</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于是,他谢绝当地老乡的一再挽留,不惜步行40多里到白音塔拉农场,找时任场长于振国,讲明他如何被招工,如何被分流到阿旗海彥庙农场及白音塔拉去接职工被落下的经过,要求重新回归白音塔拉农场。我清楚地记得,在父亲去白音塔拉的那些天,母亲一次次吆喝我和大姐:快去看看爸爸回来没有?</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草原上的芨芨草</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为了看清远方,我们不得不找地势高的芨芨草墩,站在上面向东瞭望,但当年我5岁,姐姐也只有7岁,生就个头矮小的我们,总被眼前一望无际飘乎不定的芨芨草遮当了视线。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没有父亲的消息。</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刘桂兰与我大姐唐德荣(右)</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大约过了八九天的样子,有一天我和大姐忽然发现,远处芨芨草滩中不仅有杆挥舞的长鞭和人影愰动,还伴随着铃声及越来越近的说话声,很快一辆大车出现在面前,父亲和一个手握长鞭的大车老板来到近前。</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就是这样的大车给我们搬的家</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搬家那天阴,车上装载了父亲三年来置办最简陋的全部家当,除了几件锅碗瓢盆还有一只羊、一条小狗和一头三个月的母猪仔。身穿大襟白茬皮袄,坐在大车尾的我,看到三股道上的芨芨草,被倒拖在大车后的牛鞅子拖倒,又晃晃悠悠地挺立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小猪与小狗进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0*有意思的是,大车快到白音塔拉一分场苏龙时,没拴紧的小猪竟挣脱绳子跑了。然而,面对道两边那高耸晃动的芨芨草和呼啸的秋风,胆怯如鼠的小猪不敢瞎跑,只能听从我们的招唤,顺着道儿跟随小狗走到了一分场。后来,这头小猪被三分场特木勒书记相中,以公换母调换给了养猪场。</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冬季的草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1*就这样,我们一家六口(包括年初到我们家的小姨)就在白音塔拉一分场安了家。一晃到了1964年,一分场撤销,我们跟随父亲又从一分场搬到了三分场。从此,白音塔拉三分场成了我们休养生息最美好而又难忘的家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2*近日,老职工王文彬说了一段有关我父亲的往事:“你父亲唐子均,在北大荒与三队间开辟了一条小路。那是1976年的某一天,我看到你爸赶了一辆钢丝轱辘马车,一上三分场后梁,就拿出一把铁锹来回走走停停,有时候还弯腰起石头填坑,起初我以为他丢了什么东西,后来才搞明白,他是在勘踩到察汗套日盖东回家的线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3*日久天长,这条小路逐渐拓展成了大路。牧场改制分草场时,我从北大荒分回到郭发组,就住在二队大单木丁不远的山坡上。在一次苏木党委会上,道尔吉书记提出:王文彬是三队的,应该把他还划回三队。没想到苏木就以唐子均小路为界,把我住的二队地界也划归到三队了,当时负责此事的嘎查长李令启也清楚这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4*我草场的东边就是这条路,西边是原来去阿旗的大道,没想到这条路日后竟然成了三队和二队草场的分界线;李德刚草场的东边也是这条小路,西边是去阿旗的大道,过去你爸经常赶马车往返于分场和北大荒,因为这条唐子均小路的存在,又多给三队增添了近万亩草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5*父亲勘踩的这条南北几乎通直无弯的小路,是为方便自己出行而勘踩的,这比绕行走老路最低可节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决不会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不仅方便了自己还惠顾到了众人,并成为二三队草场的分界线,并由此给三分场增添了近万亩草场。如果父亲地下有知,他老人家一定会高兴不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6*那么,白音塔拉三分场究竟有那些人和事,让在此生活过的人无限留恋和怀念呢?在这里除本人的回忆外,还截取老场长特木勒及一些发小们的回忆。2020年8月2日,我拜访特木勒时他回忆道:</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三分场书记、后任牧场书记特木勒</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7*1960年,我辞掉牧场会计后被派往军队编制、有300多职工的三分场任连长,王瑞江任指导员,吕殿文是出纳。当时的三分场只有几户家属,多以男女光棍为主。分场还成立了三·八妇女排,由转复军人出身、丈夫有病不能参加劳动,其妻子代为劳动的姚文兰出任排长。</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原白音塔拉牧场书记、场长于振国</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8*我父亲说:1963年深秋他找场长于振国,要求回归时于身穿军装,并有“小鬼”跟随左右。牧场扩建初期,各分场的大部分主官是身着军装的复转军人,而且当时三分场特木勒书记就随身携带步枪。这可能就是造成李本善等人,误以为当时牧场是以军垦形式建场的原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三分场的地界大,塔南苏北扎布嘎。小井两新和深沟,西北嘎夏三角架。(塔拉班、南山、苏龙、北大荒、扎布嘎,小井、新棚、新窑、深沟,以及位于三分场西北的嘎夏图井和三角架,这些地名都是三分场人起的主要地名)我在这些地方,几乎都留下了足迹。如果一一诉说,恐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这里只截取几件我记得住的事情说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咱们以职工家属聚集的三分场为点,先来介绍塔拉班,它在分场西边大约10里地。解放前,吉格吉德的主要营地,虽然他是大牧主,但他人好心善,1956年公私合营时,他便成为巴彦塔拉牧场场长,后来在此基础上成立的白音塔拉牧场,他出任副场长。我在塔拉班的故事最多,这里只说几件小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作者夫妇与发小李国文夫妇(右)</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1*一、塔拉班是小妹出生的地方;二、为了驱赶挤奶大牛与牛犊掺群,小姨从马上摔下导致手腕骨折;三、我眼瞧着一汽车司机拿走了我家放在井沿的铁锹却不敢追;四、72年玩伴李国文去看我时将心爱的弹弓相赠。</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三分场老职工王宝元与妻子(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女儿王莲花</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2*南山在分场西南,除水井外有不少棚圈房屋;1965年春末,正是接羔最繁忙的时节,为了大羊早下奶增强羊羔体质,需要把煮熟的黄豆补喂给部分体弱的大羊和羊羔。时常跟随父亲去接羔棚的我被黄豆的香味所诱惑,也想沾一光。父亲看出同在南山接羔的王宝元心中不悦,便把一只死羊羔给我,想以此方式撵我回家,而我不理解,送回羊羔后伫立在门口许久,即便是母亲吆喝也不进家独自生闷气;</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牧区给羊洗药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3*也是在南山,有一天大雨瓢泼,一股大水冲下来眼看着就进家了,母亲带领我们抗洪时门前喂猪的槽子却被冲走了,事后父亲沿着水冲过的痕迹又把它找了回来;有一年,某新闻电影制片厂要拍摄牧区新气象的专题片:牧区半机械化洗羊,分场领导调父亲和羊群去协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4*拍摄时摄制组还给父亲换了身蒙古袍,按照导演要求,父亲把羊撵过来赶过去,直到他们满意。拍摄结束后已是骄阳似火的中午,跟随而去帮忙撵羊圈羊的我口渴难耐,行至南山看到陈相树妻子正在井沿旁洗衣服,顾不上拔凉的井水,一口气喝到脑袋疼才罢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5*北大荒在分场最北边,大约有40多里地远,除原有的一处接羔棚外,70年代因打出上水快的深水井,就在此建了大型配种站、种公马棚、马圈、草库仑,有按每户2间、可住6户的家属房一排,同时还建有侧所和井房;在北大荒经历的事就更多了,为此,我专门写过一篇名为《北大荒》的文章,其文内的事在此不再重复,只写我忽然想起的两件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6*有一年秋,北大荒给马群中三四岁的公马伽马蛋,其中有郭发之子哈斯巴特尔。他在套马时马鞍肚带断了,看到我搭在院墙上的马鞍肚带欲解走时被我制止,谁知他竟趁我不注意悄悄解走,事后我又去郭家要回;我骑马返回时,看到草丛中安卧着一只兔子,它以为我没看到还一动不动地爬在那儿。</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草原野兔</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7*我走过后悄悄将马绊上,找块石头瞄准大约两米多远的兔子,一石头砸过去,就在它蹦起的瞬间,我一跃而起将它扑在身下,成了我盘中的美餐。在北大荒西南有个很少有人提及的三角架,它原本是为飞机航空线而立的航空标志,却成为三分场人判断方位的一个地标;</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沙尘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8*1965年10月,我家刚搬到此地准备过冬的那天晚上,突遭沙尘暴袭击,大风把蒙古包吹得只落了个框架,父母在我们盖的裤子边压上石头,而后与小姨为保护羊群,在柳笆围成的羊圈旁站守了一夜。</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牧人剪羊毛</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9*在三角架西南便是原一分场所在地苏龙,这里原有很多房屋设施,但因64年一分场被撤销,到70年代只剩一处棚圈和几眼水井;在这里发生的故事还真不少,只摘取一两件说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0*有一年盛夏,父亲去场部办事,时近中午天空中飘来一团团乌云,恰在此时父亲正行至在一分场南山坡,一场暴雨突然而至,我想这下完了,父亲肯定被大雨浇成落汤鸡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暴雨即将来临的草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1*谁知,他进家时身上还是干的,由此我才知云彩是一片一片的,不是每片云彩都有雨;苏龙向东去分场的路上约五里地处有一口约两米深的井,在井南半山坡上是我父亲的接羔棚。</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夕阳下的牧人与马</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2*一日清晨,父亲让我到棚后去抓马,刚解开马绊,那马像发了疯一样争脱缰绳,朝西北方向的苏龙奔驰而去。我以为,马肯定是跑到苏龙去了。但我赶到苏龙,询问居住在此的裴宝全大爷,他竟说没看到有马跑过来。</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三分场老职工王永明</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3*裴大爷听了我的诉说,判断马肯定是口渴跑到井跟前去了。我连忙向小井跑去,果不其然那马正静静地在井边等着喝水呢。也是在这口井上,曾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因为小井水不深,父母正忙于剪羊毛,便叫近十岁的二妹和二弟去小井拔水,饮六七头挤奶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4*他俩到时口渴难耐的牛已聚在井边多时,拔水前二妹叮嘱二弟:“二小:你看好牛啊,别让它们挤踏踩坏槽子。”没想到正低头提拔水斗的二妹,没注意身后一头大黑牛在她屁股后顶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她一头栽进井里。</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喝水的牛群</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5*幸亏井水不深,正专注于驱赶槽子边拥挤牛的二弟,忽然听到身后嗵的一声响,扭头不见了二姐,他连忙爬在井沿上呼喊:“小华!小华!”二妹呛了几口水挣扎着从水里露出头来喊:“二小,你快回家喊妈!”</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2019年在家里的二妹</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6*大约一刻钟后母亲跑到井上,用水斗绳将二妹拽上来。事后二弟就调侃,二姐掉井后不仅大义凛然毫无惧色,还高唱《东方红》呢……</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在狼窝口的母狼和狼崽</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7*从苏龙向南走过10多里的平草滩爬上山,就是人们也少有提及的深沟,它如同一个口朝西北而躺的字母C,沟口附近有棵手腕粗2米多高的榆树,因其偏僻沟深又地处边界,因此很少有人光顾,所以此地也成了狼搭窝筑巢的好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猎人</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8*60年代初,狼以此为基地,经常偷袭周围牧户的羊群,经过几次围剿,到70年代狼才没了踪迹。1975年初冬,我在新窑参加小畜配种时,专门到深沟里转了一圈,尽管过去多年,还能辨认出有五六个遗弃的狼穴。</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农村的窑房</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9*翻过深沟向东南走约5里地的南半坡上,分场在那儿建了一处接羔棚圈,因其屋子是用土坯旋成,像窑洞人们便命名此地为新窑,在前方右拐一条二三里的沟里有眼水井;从新窑往南行七八里就是久负盛名的地河井,也就是人们通常说的扎布嘎;</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从马上跌落的骑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0*1966年夏的一个星期日,正在分场读书的我请假回家,那时我家蒙古包正在扎布嘎东北半山坡上一处接羔棚住,大姐见到不常回家的我高兴得很,不顾去场部买粮的父亲:“放好羊,别掺群。”的叮嘱,与我玩耍上隐的大姐对母亲:“快去看羊,要掺群唻!”的再三呼喊置若罔闻。</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放羊的牧人</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1*母亲喊过几次见使唤不动大姐,便气急败坏地自己骑马朝羊群飞奔而去,可没跑多远,她就从马上跌落到地上而仰面大哭。不用说,我和大姐都因此挨了责罚;也是在扎布嘎与新窖间的一个山梁下,腊月刚过不久,我家一条狗在草垛里产下4个小崽,不知何因母狗竟然吃了自己刚生的两个狗崽。</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老职工蒙文轩与他的三个子女</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2*关于扎布嘎请参阅我写的美篇《打井》,文里有很多事发生在这里。从扎布嘎再往西南方走七八里,翻过一道平缓的小梁就是新棚,这是三分场最南端的一处接羔棚。1976年春,我曾骑马到此地看望在此接羔的同学杜江,他用我背的步枪差点把在山上放羊的蒙文轩误以为老鹰而射杀。</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美丽的草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3*通过白音塔拉地图和实地勘察:从海彦庙、苏龙、三分场到二分场后的嘎尔登渃尔的泡子形成一道线,它的北面是相当于一道大坝式的台地,而坝下的沆洼沟渠似有向东流过水的痕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4*这山形走势及地貌让我猜测:远古甚至百十年前,查干淖尔、海彦庙和苏龙交界处的大碱泡子,与二分场后被称为嘎尔登渃尔的泡子曾经相互贯通,甚至与跃进公社交界东白音查干山后的碱泡子也曾相连过,只是由于地壳运动和年代久远使它们逐渐分离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梦想中火车从三分场后坡经过</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5*在我心中,曾不止一次地梦想,火车从海彦庙、经苏龙、三分场沿着山根驶向二分场后的泡子边,在臂弯处的草滩上,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二分场与三分场之间长了许多两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参天大树,这美梦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海长岁在黄鹤楼饭店</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6*曾师从于三分场木匠刘英的海长岁说:咱三分场可大啦。在白音塔拉牧场五个分场中,三分场的面积占到了整个牧场的五分之二,它北起北大荒,西到苏龙、奥伦布毕力格边界,南至扎布嘎南的脑高希力,人口也是几个分场中最多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7*文化大革命以前,李殿文是保管,文革后,他任出纳。三分厂学校鼎盛时期,老师就有十来个人;蒙文班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汉文班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光学生就有四五十人。</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唐华 海长岁 张志英</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8*我上学时可淘气了,任在老师整治我,中午不让回家,把我和张志英锁在教室里。咋弄?不能饿肚子呀?我俩便从门上的窗户偷偷爬出去,吃完饭又悄悄爬回来。文革期间,我正好十六七岁,啥也不懂就参与了一场武斗。</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农村正在上课的师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9*记得那天,我穿了件大皮袄随保皇派去场部攻打红战团,打红眼了的双方石头棍棒一起招呼,眼见一飞叉冲我而来,身轻如燕的我一个鹞子翻身。</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穿大皮德勒的牧民</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0*跳下高台的瞬间大皮袄被叉中,顾不上撕扯皮袄,只好来了个金蝉脱壳溜了。第二天才后悔,托人想要回皮袄,其结果可想而知,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张志英在沙城官厅水库采摘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b><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2018.9.9</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1*张志英回忆他到三分场时的情景时说:1962年,我12岁到三分场时,许多职工还住在地笆坑里。我不爱上学,每天背着书包出门,不是去课堂而是到分场后边的芨芨草滩,或者其它地方遛达,到中午看到学生放学了也跟着回家吃饭。</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农村养的猪</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2*时间长了终于被家长发现,既然不爱上学那就干活吧,分配我的活儿是去三分场猪场。当时猪场为了节约饲养成本,让我把50多头猪崽赶到后草滩里去觅食野菜,每到中午和傍晚我拦不住四下奔逃回家的猪娃子,责任心极强的裴场长说我没尽责,还朝我腿上打了一棍子,我因此瘸了好几天。</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野外觅食的猪</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3*段震说“我2018年回三分场,连我家以前住房的旧址都找不着了,只找到了咱们学校(也就是木匠铺)后面那口井,它应该够七十岁了吧?特木勒在三分场撵狼,是马倌李玉和张元在大井掏了狼崽,大狼寻迹到三分场报复。”</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白音塔拉曾经的女民兵</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4*我也清楚的记得“那时,我正在李本善家寄宿读书。因为听到狼嚎叫,吓得不敢出门的我与国文兄弟爬在窗台上张望,亲眼目睹特书记身背步枪几次策马从门前经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5*苏善禄回忆说:牧业一分场撤销后,大部分职工牧民分到了三分场,少部分去了二分场,吕殿文文革前是三分场保管,李令义是出纳,韩庆峰的会计。韩当主任后李令义接了会计,吕殿文任出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6*任尚武教的是四年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不让任尚武教了,他才调到乌拉盖。我在分场小学读六年级时,高桂兰和芙蓉是老师。“我们都是在三分场长大的,很怀念童年的快乐时光,三分场过去的面貌已经永远铭刻在我的脑海中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裴金花与霍红梅</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7*15岁参加工作,在阿旗邮电局退休,如今已70多岁的金花大姐是分场书记特木勒的侄女,她回忆道:“小时候我很淘气,经常窜到分场各处玩。三分场有个柞油房,柞油工具全部用木头制作,操作需要两人配合;</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裴金花与蒙桂玲</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8*面粉加工,用毛驴拉石磨;利用喇嘛用过的大铁锅炒莜麦,两人手拿铁锨分站锅两边不停的在锅内翻炒,稍有怠慢莜麦就糊了,等莜麦炒熟了,抓一把放嘴里越嚼越香。三分场建学校了,我父母亲却搬到扎布嘎放羊去了,那儿离分场20多里地。</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牧民的冬营盘</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9*为我上学,父母在分场找了间小屋,我和二妹自己做饭。父亲周一骑马送我们上学,周六又接我俩回家。记忆最深的是三分场通往扎布嘎路上,路右边种的油菜花长的非常高,我人小看不到边。</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做游戏的孩子们</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0*因我家孩子多生活困难,父母包了600多只的母羊群,一个月工资:放羊42元,下夜42元。当时规定,丢一只羊,或看管不严母羊相互掺群,认不出自己的羊,其损失要由承包人自己掏腰包赔偿。由于父母忙不过来,我只得掇学回家放羊,父亲下夜。</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正在接羔的牧民</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1*我虽然年幼,但放羊时间长了,也练就了一双慧眼,不管多少羊掺群我只要看一眼,就能把自家羊一一辨认出来。每到冬天羊群就要走场,前往北大荒过冬,走场前分场会给羊倌配备骑乘骆驼放羊。</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骑骆驼的游人</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2*冬天放羊骑骆驼,身穿白茬羊皮大衣,脚穿毡疙瘩,毡靴里垫的马粽既防潮湿又保暖。缺点是每天晚上临睡前,得把马鬃毛用手一点点撕开凉干,第二天早上再把马鬃垫进毡疙瘩。北大荒附近没有水井,得到很远的地方拉水。在北大荒越冬,生活用水基本上全靠融化雪水。”</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美丽的草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3*我也记得,1964至1967年秋这段时间,三分场的一些事。有一天,我曾看见父亲在一个雾气很大,特别潮湿的房子里与人一起擀毡子;牛海山把他开的拖拉机停在灰包上,不知何因,他经常与妻子小女吵架;那时几乎每家门前都有一个约两米宽三米长的羊粪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4*四分场菜园的夯土围墙有一人多高,某空军部队曾在此种过一段时间蔬菜;北大沟长满了1米多,叶身有刺开粉花的草,我想穿沟而过都很困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5*听三分场的老人说,60年牧场扩建时,招了不少灾民,刚到农场时粮食定量不够吃,有个人趁干活偷藏了麦粒,怕人发现只好半夜在被窝里吃完又喝水,结果被膨胀的麦粒撑死了;还有个杨姓人钻进洞里抓狐狸时不幸被砸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6*那时候物资匮乏,过年时人们不爱喝薯干酒,父亲就往酒里加白糖;兽医夏日巴去我家拜年,吃到放了辣椒的炸肉丸子,称赞好吃的同时一遍遍询问丸子是啥做的?他也想做。</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袁宝山的牧业点</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7*有一年冬天,在北大荒山梁下,一老乡傍晚拜年喝醉酒的他不顾挽留硬要回家,他骗腿上马后,像个弹簧从左弹到右,那场景让我的心好像被提留起来,随时要掉下来一样。说起喝酒,三分场曾有几个出了名的“酒鬼”,其中就有我姨夫袁景荣、马吉嘎和段震等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8*听父亲说,有一次姨夫与段震拼酒,为了阻止段震脱逃,已经喝醉的姨夫,一把推倒年迈体弱的姥姥,父亲见状气不过上前打了他一耳光,才制止了他撒酒疯式的胡搅蛮缠。某人喝醉后倒在场院里,竟然脱光了上衣,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阳光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冬天牧民骑骆驼放羊</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9*三分场的大食堂,由于吃饭人多,所以锅灶都很大,特别是灶台的烟囱,是除了场院大粮仓外的第二高建筑。食堂管理员林景瑞,不仅年轻帅气还有一副嘹亮的歌喉,无论走到那儿,只要听到那首“雄伟的井冈山,八一军旗红,开天辟地第一回,人民有了子弟兵……”,不用说准是他唱的。不知道那一年他调走了,而他唱的歌却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0*有个牧人养了条烈犬,凡有牧人经过,几里开外狗便从蒙古包窜出来,以闪电般的速度追赶路过的人马,它撕咬马尾的同时还时不时地窜到与马镫的高度,别说被它咬一口,就这一窜也足以让你胆战心惊。</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雪天放羊的牧民</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1*冬天骑骆驼放羊,最怕遇到骆驼群,尤其是口吐白沫的儿骆驼(公驼)。据大人们说,要远离入冬前的驼群。因为发情期间的儿骆驼,为保护母驼会舍命驱追赶靠近驼群的人,如果你跑不掉千万不要从乘骑上下来,以免遭到儿骆驼撕咬碾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拉运秸秆的大车</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2*1977年底的大雪灾,使三分场的牲畜几乎全部死光。放了十几年羊的父亲也成了光杆司令。分场领导决定将牧业点上没了牲畜的牧户,全部撤回到分场居住。次年春,身为马车夫的于振平奉命,赶大车去北大荒给我们搬家。</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大车搬家</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3*在回分场的路上,于大叔与我聊天,他后悔自己运气不好,告诫我男人一定要找个知冷知热疼爱自己的妻子。一个家庭过的好不好,全看妻子是不是持家过日子的人。也是在这年春天,牧场要学大寨建设500亩高产田。</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彪悍的大青马</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4*三分场组织职工在后山起石头垒库栏,于为学大寨多出一分力,让大车多拉快跑,在得知北大荒有一匹彪悍的大青野马时,将其抓获想趁拉运石头的苦役,把它训服成乖顺的拉车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5*谁知桀骜不驯的马,在一次惊车时,为防大车冲撞碾压人群,于叔奋不顾身拦车,不幸被大车从肚上碾过。1980年,已在盟工程公司的我,还到盟医院去看望过他。</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于振平的长子于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6*不久,于叔就殉职了。一说大车老板,我就想起了魏振华,他可是个童叟无欺的大好人。每次到我家忙完公事吃饭喝酒时,总爱与还是孩子的我,手持筷子“老虎、棒子、虫子、鸡”地猜拳行令,三分场的老少都爱与之交往。</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马车夫魏振华</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7*听我姐夫说,有一天中午在南菜园,××趁老魏打盹时,悄悄弄了点儿稀牛屎放在他脸上,而后用狗尾草在其脸上轻轻滑动,难忍奇痒的他竟自己用手将牛屎抓挠了个满脸涂鸦。这玩笑若是换个人,肯定会恼羞成怒,但我们的老魏清醒后洗把脸,依然笑呵呵的跟没事人一样。</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高主任夫妇与二儿子高尚亭</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8*1980年以前的三分场,职工与领导没啥区别,如果职工气不顺还敢冲撞领导。分场赵友就曾当面质问领导办事不公,被惹怒了的领导不紧不慢地回击道:“噢!闹了半天你和饿(我)比唻?人不是惯的,毬不是看的,没有蛋扛着你还想个岑(ge'cen)个岑唻!”谁知这段对话竟成日后人们嘲笑那些,想得寸进尺而又办不到人的笑话而广为传扬。</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木匠刘英仨徒弟 </b><b style="font-size:20px;">海长岁 陈林 宋润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79*我好像记得,1974年或者是1975年,三分场还有海长岁开的拖拉机,后撤并到总场机务队。那时的三分场,人们最羡慕的工作就是:会计、出纳、兽医、代销员和保管。先说兽医吧,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稍微有点文化,那怕只上三年级也无所谓,只要获得这份工作,其惬意的程度是靠体力挣钱的人无法想象,至于你给牲畜是不是看得了病都不要紧。</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骑马的牧人</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0*分场多年的老兽医就暴雷:牲畜有没有病,得了什么病?那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吗?大伙若想吃肉了,他在羊群里转一圈:这个羊不行了,宰了吧!要说,兽医都是混干粮的也不是事实,三分场兽医夏日巴就曾治愈好“转转疯”羊。我亲眼见他从羊头颅里抽出一种白色液体,那羊就奇迹般地好了。在三分场,我以为兽医的主要作用就是,按季节给羊洗药浴、灌药、打预防针,为改良本地牛羊经济价值不高的问题,在配种季节参与人工配种等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骑骆驼的牧民</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1*人称小喇嘛的杜干,解放前在海彦庙负责拉水,人不到1米6,牧场成立后他放过骆驼,当过牛倌。此人汉话不太好,但他有正骨接骨的手艺,我小姨手腕骨折就是他接好的。有一年在东井给羊洗药浴,不知因何他惹恼了牛倌马某老婆,人高马大且强悍的马妻那能让小杜干戏耍,她招呼三四个娘们抓住小杜干,强行将其按倒在地,不仅放了他的“辘辘”,还往杜的裤兜子里倒了一瓢水。</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牧区给羊洗药浴</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2*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初,翟宏瑞说:忽悠想起三分场曾发生过一件,当时还是赤脚医生的韩根芳被马拖镫,差点丧命的大事。为此,我专门电话采访了在阿旗生活的韩根芳。她回忆说:1971年7月,分场召开牧业大会,牧民老乡都来参会。不知因何,李本善夫妇打架,李妻被打跑不知去向。我开完牧业大会到卫生所刚洗完头出来,看到拉木扎布牵了一匹马到我跟前,非要我骑马去寻找李妻。拉木扎布见我不情愿就说好话,他抓住马缰硬把我扶上马,尽管我不乐意但碍于情面,还是被他推上马背。谁知我骑的是匹窜杆子马,而且是没骑熟的生个子马。我一上马它就像离弦之箭窜向北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3*我们都知道,三分场后是一片落差很大高低不平的河沟地,马在连续跃过几道沟坎后突然撂起了撅子。从没骑过烈马的我,几个回合就从马上摔下拖了镫,没跑多远我就不醒人事了。直到三天后,我在呼市医院醒来,才知我出事那天幸好被张守仁和女根看见,他们将马抓住后通知了分场。当时就牧场的条件根本无法救治,书记高俊请示总场后,决定由高玉华、贾德仁、杨建荣(三孬)和于振国女儿,用大车送我去锡林浩特,再转乘飞机去呼市。为避免途中颠簸,他们把担架绑在车上。为治病,我三哥韩连顺向场子打欠条,借了500元到锡林浩特。</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三分场老职工韩国良的全家福</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4*除于振国女儿,高、贾、杨三人陪我到呼市。70年代的500元是个什么概念?该有多值钱?那是咱牧工每月42元一年的工资,那是我看病住院及五六个人吃住的费用。经过一周的治疗,我才得以出院。从呼市回来,我由于被烈马拖摔得了脑震荡,时常头疼痛苦不已。无奈又先后在阿旗医院和咱场子医院输液治疗了一个阶段。现在,我仍时常昏迷感觉脑子忘性大不好使。骑马拖镫是件特别危险的事,咱们分场殷占龙就是因骑马拖镫而牺牲的。不管怎么说, 面对只有一口气,在那样简陋的条件下,仍不惜代价送我到呼市治疗这件事本身就说明:牧场是非常重视职工安危的,不然那会有我的今天。</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老职工李本善</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5*再说,代销员吧。六七十年代物资十分匮乏,各种生活用品等,像油盐酱醋茶几乎都是由场部供销社代购,部分商品再转到分场销售,所以分场代销员是掌握分配“特权”的人。与代销员搞好关系,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紧俏商品。我印象中从事过这份工作的有贾德仁、李本善、韩连顺、任建立和蒙奎祥。除任建立喝醉酒撒钱被调走外,其他几乎都由此晋级调换了更好的工作。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韩连顺,他不仅当过代销员、保管、柴油发电机看护员,还开过分场一台手扶拖拉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6*再者就是李本善,也当过代销员、保管,最后还调到场部任食堂管理员。我曾在李家借宿上学一年多,文革中他因一句“好人中也有坏人”遭人举报,被打成现行反革命,之后平反昭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7*我参加工作时李宝山是会计,之后由场部食堂管理员刘广源接替。听人说,刘曾在新农场干过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三分场有个叫汪金龙的人,天生黑脸膛的他虽然身高体壮,但却十分耳背。当年在新农场结婚时,住的是一面坡房。</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笔者与海长岁(左)2020.8.8</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8*几个年轻人相约闹洞房,他们悄悄爬上汪家房顶,汪聋妻不聋,感觉房顶似乎有人。汪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后说了句:“磨有!”,便热火朝天地与新婚妻子行开了房事。恰在此时,漆黑的屋内忽然灯光一闪,在众目睽睽下,“直播”了汪与妻做爱的全过程,而这场闹剧的总导演就是当时在农场开发电机的刘广源。</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牧场变更为苏木后的首届人代会</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89*在我的记忆中,有三个人值得为他们写一笔,那就是三分场的老木匠刘英,他曾在二分场待过,翟宏江等曾拜他为师,到了三分场更是收了海长岁、陈林和宋润江为徒,他的木匠手艺在牧场是首屈一指。因他前半生无子(后抱养一儿),无论他到谁家就会向该家男孩提出一个无理要求:“来,大爷摸个鸡鸡。”1972年暑假期间,没想到这事也发生在我身上了。那天刘大爷经过塔拉班我家时,没出10分钟就想摸我的鸡鸡,羞得我连连后退的同时大声喊道:“你不是也有吗?干吗不摸自己的鸡鸡。”</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海长岁苏善花表演小品《喜迎发小》</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0*这第二人就是牧工刘玉莲。老实巴交不善言辞心怀一副热心肠的他有个显著特点,那就是无论他帮谁家干活,比如他帮你拉取暖做饭燃烧用的羊粪砖、抹房等,一完活儿他就悄悄溜回家了,无论你咋样拉拽,他决不吃任何一家的饭。刘不光义字当先,还是个节俭的模范。我父亲听人们私下里传说,刘玉莲有存款达2000多元。要知道,六七年代的单职工每月工资42元,承包一群羊也才有84元。如果刘存款是真的,不知他是怎样节衣缩食才存了那些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1*再有就是海长岁的父亲海宝银,我走向社会,在三分场北大荒与之搭档干活的第一人就是他。海叔兄弟三人,身为东北蒙古族,蒙汉话兼通的他是位非常睿智和蔼可亲的人,他父亲海成林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海氏兄弟中,二叔海宝堂在牧场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因接触少我在这里只说海宝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2*记得我与海叔共事期间,我曾当着来探亲的海三叔面问他们海姓的由来?豁达开朗的海叔笑着说:我们东北蒙古族起先没有姓氏,由于接触多了闯关东的汉人,不仅熟悉掌握了汉语,还对他们的姓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跟随难民逃荒的祖太爷对家人说:咱们也应该有个姓氏。</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冬天里的牧民</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3*可姓什么好呢?无意间他注意到身上背着的一口锅,心想这锅口大,什么时候都离不开它,什么好吃的东西都能装得下,有口大如海能容纳百川之意,所以我们就姓海了。从决定姓海,到现在估计有七八代人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王莲花 蒙桂玲 任花 张桂英</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4*在三分场常听人们说,白音塔拉的光棍是解放农村寡妇的救星,为什么会这么说呢?那是因为一旦寡妇嫁给白音塔拉的光棍,不仅自己上户口,吃上旱涝保收的供应粮,连孩子也跟着上户,其长大后就自然而然地成为牧场正式职工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40年前留下黑白相,40年后再聚首</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刘桂兰 蒙桂玲 任桂芝</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5*据说解放寡妇最多的人,当数某书记,由于各种原因,他先后娶了四任妻子,随妻而来的十几个孩子也都成了场职工。据我所知,随母改嫁到三分场刘国保的养子任某,日后不仅成了教师,还调到锡林浩特市四中任教,因一起学生偶然致死案,负有管理之责的他才失去了副校长之位。</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任兆斌书记的休闲照</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6*像这样随母改嫁到白音塔拉的孩子还有很多,他们以此为基础走上了腾飞之路。 我之所以回忆这些毫无意义的点滴往事,就是怀念我曾在白音塔拉三分场生活的那些过往,因为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事却充满了最朴素的感情与真爱。自从我离开牧场改制后,为草场、牲畜而大动干戈的人还真不少,甚至闹出了人命。</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这张三分场小学师生合影中,除高桂兰、任尚武、韩连山老师外,其余大都是牧场第二代,有一些人已仙逝。</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7*往事如烟。一晃40多年过去了,虽然我们的过往平淡无奇,但毫无疑问,凡是从白音塔拉三分场走出来的每一个人都会记得它,记得自己所经历的点点滴滴。这情结一直会陪伴终生,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三分场老职工王全妻子、孙玉茂妻子、王永明妻子与王全之女王玉娥和赵凤楼</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8*“我多想再回去看看那里的水水山山;我多想再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把书念;我多想再在老师的带领下,去丰收的田野中把麦穗捡;我多想再跟父亲骑着马儿把羊群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99*我多想再看看老额吉挤牛奶的画面,醇香的奶酒仍留在唇齿间;我多想再与儿时的发小聚一聚聊聊天;啊,生养我的白音塔拉三分场啊,无论何时我走到海角天边,都会把你永记在心间,你永远是我心中最迷恋的家园。”</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00*</b><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附:</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1960年至1979年前白音塔拉三分场部分干部职工名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老一代:</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特木勒、高俊、韩庆峰、莫日根、孙玉茂、吕殿文、吉格吉德、林景瑞、马明夫、布和巴雅尔、宝成、刘广源、道尔吉、韩其其格、任兆斌、李万和、高桂兰、安士杰大夫、时中山、王玉凤、李宝山、夏日巴、李祥贵、韩国良、韩连山、袁新昌、李令义、刘英、李本善、唐子均、薜恒、冯有才、徐上京、刘玉莲、谢宝灿、荣怀、袁景荣、海毕、郭发、魏振华、刘彬、张元、胡景峰、姚晓顺、王全、裴宝全、贾智、贾建中、张守仁、王瑞、于振平、马万山(木匠)、张宽、郭瑞、拉木扎布、老朋斯格、乌都鲁呼、居日图木、殷占龙、巴尼、江布占玛、大个叶达玛、蒙文轩、庞汉武、任体祥、张明、赵凤楼、宋良忠、张俊成、杜干、二喇嘛、段文禄、肖成、海宝银、海宝棠、陈相树、王宝洲、王成洲、王宝元、李玉、高玉恒、赵友、任在、刘国保、苏仲贵、王荣珍、叶达玛、丹吉、范玉明、王永明,毕希勒图、陈仲全、高永胜、康有录、庄生发、包金德、江世珍夫妇、江世萍、任尚武(老师)、张志有(老师)、芙蓉(女老师)、翟元奎、杨玉山(去一家和牧场)、莫德勒、苏布达、半拉毕、都玛、次登呼、萨拉加布、哈斯花、闫吉玛、杜干司楞、王文彬、马吉嘎、冯进宝、王占山、胡桂占。</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101*</b><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第二代:</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裴金花、李令启、贾德仁、贾德贵、蒙奎元、张志英、寇兴旺、苏善禄、苏善花、牛海山、牛海瑞、高玉华、韩爱梅、金荣、宋润江、段震、海长岁、李荣、郝玉奎、任军、陶奇、霍红梅(斯琴)、满达、庞国瑞、阿迪雅、海桂兰、陈林、高天岗、高淑芬、李靖、佟生、韩连顺、韩庆芳、韩根芳、贾秀荣、贾桂荣、张俊林、裴金梅、高进海、马喜、郭瑞恒、白风琴、张启(三队兽医)、郭淑荣、任国昌、任建筑、王新江、夏日巴丹木登、任花、胡秀英、唐德荣、王桂娥、乌云、蒙奎祥、蒙桂玲、刘桂兰、张满庄、滑玉柱、唐华、唐德全、居日图木丹木登、小朋斯格、牤牛叶大玛、白树云、白树清、杜江、杜爱英、张世茂、黄荣江、张景文、路花、张桂莲、张荷桃、谷素梅、孙际中、于洋。</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