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门外粪担儿 年羹尧看守的庆春门（十）

忠道厚义

2006年杭州市政府在下城区贴沙河边的庆春门遗址上，以清朝古城墙为原型，城墙顶上建有按南宋城楼仿建的歇山顶式全木结构城楼，整座城墙的中空部分为杭州市古城墙陈列馆。庆春门的前世虽不是最早的城门，但绝对是杭城最特殊的城门之一。不仅仅是因为在庆春门原址上复原了清朝的城墙，建成了古城墙陈列馆，还在于它多次改名易址，直到明朝才确定庆春门的名字。到了清朝更是被认为是“污秽”之门，是清朝唯一一个由汉人把守的城门。但是年羹尧由于功高震主、飞扬跋扈得罪雍正皇帝，被罪罚看守庆春门而破例。

“污秽”一说，也是庆春门的记忆。据说庆春门外有三多：死伢儿多、蛇虫八脚多（蜈蚣）、清水茅坑多。城东的人家死了婴儿，往往到城墙脚边一扔了事。当时荒草丛生、阴潮凛人，就连城墙外面的蟋蟀也叫得嘤嘤森人。清水茅坑算是一个亮点，菜农挑一对大腰鼓似的粪桶，城里城外走家串户上门收取粪便，倒进菜园粪坑储存，俗话说“庄稼一技花，全靠肥当家”，大粪施过的菜，油绿无害，深得百姓喜欢，成为当时杭州的主要蔬菜供应地。在贵族眼中的污秽之物，在老百姓眼里是金贵宝贝，菜农来回挑着粪桶进出城门形成庆春门特有的景观，民谣“庆春门外粪担儿”也应景而生了。

实际上庆春门外一派田园风光让人流连忘返。有诗为证：

田畴万顷，

一望无际。

春时，

桑林麦垄，

高下竞秀。

风摇碧浪层层，

雨过绿云绕绕。

雉鸣春阳，

鸠呼朝雨。

竹篱茅舍，

间以红桃白李，

燕紫莺黄。

庆春门前欢乐的“春牛入城”迎春民俗，起于宋明时期，清朝沿袭。根据清朝范祖述编写的《杭俗遗风》记载：“立春前一日，杭府暨总捕、理事、水利三厅，仁和、钱塘二县，着朝服、坐宽轿，全副执事，亲往庆春门外迎请勾芒神”。每年举行隆重的仪式，经固定路线迎往吴山的庙宇。其时鼓乐喧天，看热闹的人群如潮水般涌上街头，夹道聚观，争掷五谷，笑称“看迎春”，队伍中有活牛、纸牛各一头，纸牛坐了四人担的彩棚，活牛由扮作牧童的人进行鞭打，也就是所谓的“鞭春”。诗曰：“迎春东郊可以观，鞭罢土牛鞭春官”。也有谚云：“摸摸春牛脚，赚钱赚得着”。女人们抱着娃娃，绕春牛三圈，这样便能沾上春牛身上的福气，一年里灾病全无，吉祥如意。又曰：“今年齿神馆丫角，拔得牛毛五谷熟”。把庆春门牵牛迎春的情景描写的淋漓尽致。鞭春过后，就是一年农事的开始。

“庆春门”多次改名易址亦为一件趣事。史料记载：城门建造始于隋朝，当时在盐桥西面建了一座城门，故命名为“盐桥门”。吴越国钱缪要拓展杭城，将已损坏的盐桥门东移，约在今直大方伯附近建一土城，称之为“北土门”。南宋时期，赵构逃到杭州后，为加强防御，北土门修建升级，取名为“东青门”，因在菜市桥西，百姓又称为“菜市门”。到了元朝未年，张士诚占据杭州，为防备需要，对东边的城墙进行东扩，在如今的环城东路庆春门路口修建新的城门，由于新门靠近太平桥，因此新城门称为“太平门”。到了明朝，因常遇春从这里攻入杭州进城，取义是庆祝常遇春入城，改太平门为“庆春门”，一直至今。

古时的庆春门门内的庆春街，从古至今都是杭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亦是文人墨客的喜居之地。

唐朝著名的书法家褚遂良，以《长生殿》留名于世的清代剧作家洪升，现代的著名作家夏衍都曾在此一带居住过。

夏衍故居建于清未民初，属中式平房，位于庆春门外严家弄。故居原名八咏堂，为五开间七进深院落，为夏衍诞生至青少年时代居住活动地。现已扩建为夏衍故居陈列室。

值得一提的是，夏老的作品《旧家的火葬》，写夏老自已在杭州庆春门外严家弄的高大祖屋，因为被他“不肖”的侄儿租给日伪而被浙东游击队一把火烧掉，对此作者亳不惋惜，反而感到“痛快”。写出了一个真正的革命者埋葬旧世界，旧思想的赤诚胸怀，一个真正爱国者埋葬汉奸行为的凛然大义。

年羹尧人生最后一站被派到杭州看守“污秽”的庆春门。

清朝从顺治年间起，杭城十座城门，九座城门的钥匙由八旗掌管，汉人的巡抚都不能染指，唯独庆春门由汉兵把守。原因是那句民谣“太平门外粪担儿”，在清朝贵族看来，这属于“污秽之门”，因此没人愿意守卫，这才给了汉人士兵。

大名鼎鼎的年羹尧，清汉军镶黄旗人，因功高震主加上骄纵不法，遭雍正皇帝猜忌而获罪。相传年大将军曾被贬杭州看守庆春门，杭州百姓畏惧年大将军威名，都不敢从他看守的庆春门出入。又传说年羹尧在看守城门时，故意穿着皇帝赏赐的黄马褂，按规矩不仅文官下桥、武官下马，还得从他跨下而过，于是人们纷纷绕道从山门或清泰门入城，以致当时杭州民间曾流传“年羹尧管太平门，冷冷清清”的歇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