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的日子——家有萌娃幽默系列14

段保成

球球要去北京，和爸妈一起生活，爷爷奶奶一起去，继续义务承担月嫂保姆的工作。 我和老伴忙着做走前的准备， 球球在客厅来来回回地走，嘴里不停地喊爸爸。他最先学会的是叫爸爸。学会了，就停不下，小嘴巴巴巴巴叫个不停。老伴说：成天价喊爸爸，也不见个面。我说：这和你一样，成天价喊减肥，也不见个瘦。老伴试穿一件女衫，问我穿上效果怎么样。我扫了一眼说：隔着衣服也能看出膘情不错。老伴说：瞎穿吧，拼多多上买的，便宜。我说：瘦人穿上是百搭，你穿上是白搭。这时听得球球突然哭了，扭头看，球球从衣柜里拿了一袋卫生球，咬开了外包装塑料袋，准是舌头碰到卫生球了。老伴忙跑过去，一把打掉球球手里的卫生球，气急败坏地骂：啥也往嘴里放，不怕毒死你？她一边用湿纸巾擦他的嘴，一边继续骂：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你！听老伴骂，我也解气。球球周岁生日都过去三个多月了，咋还傻傻地分不清啥能吃啥不能吃，他要不露这一手，我们还以为自己教得有多好。算了，爷爷奶奶都不是成功人士，就不再给你指点人生了。孩子，这辈子你也就这样了，下辈子努力吧！我对老伴说：趁着他爸他妈还年轻，你赶紧把他拍死吧！

坐着高铁去北京，球球见到了球爸，小手摸摸爸爸胖嘟嘟的脸，不再是手机屏里随时消失的人影了。球爸抱了球球使劲亲，让球球一个劲地喊爸爸。听个没够，说很销魂。接下来就是逛商场，买东西，可劲花钱。球爸还呼朋唤友攒饭局，向众人展示他的宝贝儿子。我和老伴跟着去蹭饭，心安理得。照看球球一年多，日积月累的劳苦，就像账户里不断增加的余额。这就是吃他们穿他们的底气和筹码。北京的饭店吃顿饭真够贵的，随便点几个菜 ，人均就得二百多元。花同样的钱，在太原够我在饭店吃三四回。球爸掏出手机，在美团上下单，能省几十块钱。有钱人可以大大方方地小气，没钱人只能小心翼翼地大方。球爸在北京挣钱不少，可依然买不起房，只在太原交了个首付，每天睡醒一睁眼，心里就想银行的欠款。打拼十多年，以前目标是首富，现在修改成首付。我们把致富的希望寄托在球球身上，他若成功了，爷爷和球爸就成富二代了。

特意带球球去天安门，惬意地在广场上溜达。巨龙盘旋的柱状华表，飘扬的五星红旗，矗立的人民英雄纪念碑，把这些中国元素植入球球心底，成为他的爱国情怀。那天天气很冷，老伴和球爸都想打车回家。我让他们再坚持一个半小时，等候太阳落山时观看天安门广场降国旗仪式。球球看到一个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便举着小手上前要抢。小女孩跑到她父母身边。小女孩的妈妈说：跟我们走吧，我们家有好多好吃的！球球欲随，被爷爷一把扯住抱起。眼看美食走远，球球挣扎哭闹。爷爷教训他：人家不认识你，哪能像爷爷一样爱你。呵，你现在不懂什么是爱，但你懂什么是饭。你跟不认识的人走了，他们喂你的是剩饭。还会把你的名字改成狗剩，因为你吃的是狗吃剩的饭。你去吧，去了别后悔。如果有一天你想哭，一定打电话告诉爷爷，好让爷爷知道你也有今天！

来到北京后，20个月的球球智力发展挺快，虽然词汇贫乏，内心却显繁华。喂他吃东西，他不想吃了就吐，爷爷不准他吐，他就跑到爷爷看不到的地方再吐。他爱喝酸奶，喝完一袋还要喝，爷爷不给。他知道哭闹对爷爷不灵，就偷偷藏到身后一袋。发现后爷爷摆臭脸，他立马堆着笑讨好爷爷。 球球喜欢跟爷爷互动，爷爷说眉毛，他就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眉；爷爷说眼睛，他就把小手指向自己的眼。接下来爷爷该说鼻子了，可爷爷偏说嘴巴。话音刚落，球球就指向自己的鼻子，听出不对，马上又指向嘴巴。球球的眉、眼、耳、鼻、口各长各的，谁也不搭理谁，虽在一个群，却都不是朋友关系，很不协调。他五官不正，爷爷只能指望他三观正。可问题是没有吸引人的五官，谁吃饱撑的有闲心去了解他的三观。

球球通过自已的观察，会摹仿大人的一些举止行为。他学爷爷的样子打开电视机，对着遥控器说：新闻频道。他学奶奶的样子把扫帚伸到沙发、柜子底下，扫出里边的玩具、吃食、纸巾。他学枪战片里的动作，举枪向爷爷射击，嘴里叭叭地响，看爷爷做中枪后的痛苦状，越痛苦他笑得越厉害。球球用已掌握的的简单词汇加上动作，就能和我们交流。比如他想让你抱，就张开双臂说：抱抱。他想吃草莓或是包子，会用手指着说莓莓或包包。他会拍着沙发表示让你坐下，也会往下拉你的手让你蹲下。他还会抱着自已的外套，走到门口让你带他出去玩。有一天，他把一本《鸭妈妈搬家》的连环画递给奶奶让讲，奶奶讲着讲着，球球不听了，扯着奶奶的衣服哼哼唧唧的。奶奶说：你要干啥，饿了么？球球摇头，哼唧声更大了。奶奶说：别跟我玩心机，就你那点智商和阅历，奶奶压根就不懂。球球急得哭闹，老伴问我球球这是咋了？我说：这还不明白？他是想让你下颗蛋，给他孵出个小鸭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