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清欢

若雪

          此时此刻，耳畔是摇骰子饮酒的喧嚷，是麻将碰撞的噼里啪啦，是小孩抒发情绪的哭闹……我独自喝着茶，刷着手机，神奇着那极寒的景致，欣赏着那与白天截然相反的流光溢彩……众人皆乐我向隅！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回到那朝雨浥轻尘的寂寂一刻……

　　春雨，伴着清冷与微寒，在清晨酝酿一场诗情画意。独上四楼，想写字，手冰凉，无法尽兴。倚在栏杆，看雨丝飘洒，听雨声淅沥，放飞思绪……那雨声并没有季羡林笔下那样丰富多变，任凭我如何想象，也捕捉不到珍珠倾泻、弹琵琶、百鸟争鸣，兔子上扑的情景。那雨，似轻纱，悄无声息的，是蜻蜓点水般的，是春蚕食桑般的，是仙女的轻吻……雨润物，细无声。栀子花的叶子，正绿，托举着雨丝飘落的喜悦。桂花，正开，染黄了雨丝，甜蜜的清香，被浸润着，更浓烈。樱花，灿烂着，雨惹了一树羞涩。伸手，轻轻盈握，一把妖娆，一手冰凉，一丝寂然……月落有影，雨落无形；残花带伤，雨飘落寞。

穿透雨丝的，是鸟鸣。一声声，一滴滴，从四面八方悦了耳膜，时远时近，忽高忽低，忽沉忽悠，划开薄薄的雨雾，画出一条条五线谱，弹跳着一个个愉悦的音符，化开了心中的丝丝愁绪。那边的竹林，“咕咕叽——咕咕叽——”以强弱弱的节奏，很有规律地唱响新年的轮回，这是灰胸竹鸡在练嗓子。荔枝树，从嫩芽中抽出了一枝枝“吉利吉利”的脆声，是山雀在开心地吟唱。鹰鹃的声音最有穿透力，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你好啊！你好啊！”另一边的屋顶，马上有了杜鹃的回应——谁，谁，那个谁，你好！它们就这样此起彼落，错落有致地在雨中遥相呼应。我分明看到，悠悠鸟鸣在雨丝中轻盈的舞蹈。似那种长长的水袖在舞动，群青，桃红，凝脂，湘叶，沉香……各种雅致的色彩交融着，如鸟儿自身上的各色翎羽。舞动的姿态各异，有一掷而出，自带力度的；有抖动着，似水如波，婉转清美的；有轻吐的，一圈圈地灵动，旋转，圆满……一个舞罢，另一个就接着登台，你无法预料它们何时何地上的场，就那样不断变幻着，尽态极妍。更因为有了雨丝的滋润，每一滴幽鸣，更加圆润，饱满，有韵味。

想起一首诗歌：“一只小鸟在对面树上叫着，那样欢喜。这个下午，我的心只做那只小鸟暖暖的鸟窝。” 把生命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中，听雨声，听鸟鸣，在听觉的盛宴里，放空心灵，悠哉游哉！于难得的清静中，享受着一片孤寂。此刻，我屏蔽一切嘈杂，把心回放在那片孤寂中，寻觅清欢。人在热闹中心却独处，也是一种需要吧，以回忆，以文字，以美好，以一雨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