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思想探幽析微

伏枥老骥

满腹经纶，弟子三千；

逍遥列国，谈经论道；

生不逢时，寄兰作操；

赢得万世师表。

一部《论语》，永世长存。

遥望君子，独唱幽兰！

一、关于自我修养的思想

1.做人要正直磊落。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雍也篇第六》）

分析：认为孔子，一个人要正直，因为只有正直才能光明磊落；生活中不正直的人也能生存，但那只是靠侥幸而避免了灾祸。

2.做人要重视“仁德”。

这是孔子在做人问题上强调最多的问题之一。在孔子看来，仁德是做人的根本，是处于第一位的。

（1）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学而篇第一》）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八佾篇第三》）

分析：这说明只有在仁德的基础上做学问、学礼乐才有意义。

（2）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里仁篇第四》）

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死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季氏篇第十六》）

分析：孔子认为，只有仁德的人才能无私地对待别人，才能得到人们的称颂，充分说明仁德的价值和力量。

那么怎样才能算仁呢？

（1）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颜渊篇第十二》）

分析：只有克制自己、让言行符合礼，才能算是仁德。一旦做到言行符合礼，天下的人就会赞许你为仁人了。可见“仁”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后天“修身”“克己”的结果。

（2）子曰：“刚、毅、木、讷，近仁。”（《子路篇第十三》）

分析：这是孔子所提出的仁德的外在标准：刚强、果断、质朴、语言谦虚。

（3）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阳货篇第十七》）

分析：孔子提出实践仁德的五项标准，即“恭、宽、信、敏、惠，即恭谨、宽厚、信实、勤敏、慈惠。他说，对人恭谨就不会招致侮辱，待人宽厚就会得到大家拥护，交往信实别人就会信任，做事勤敏就会取得成功，给人慈惠就能够很好使唤民众。孔子说能实行这五种美德者，就可算是仁了。



（4）子曰：“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颜渊篇第十二》）

分析：孔子认为，广泛地学习文化典籍，用礼约束自己的行为，就可以不背离正道了。

（5）仁者，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雍也篇第六》）

分析：孔子主张重视向仁德的人学习，用仁德的人来帮助培养仁德。在他看来，仁德的人应该是自己站得住，也使别人站得住，自己希望达到也帮助别人达到，凡事能推己及人的人。

3.做人要重视修养的全面发展。

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述而篇第七》）

分析：孔子说志向在于道，根据在于德，凭借在于仁，活动在于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强调做人要重视全面发展，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做人。

那么孔子为什么强调做人要全面发展呢？这里体现了孔子对人的社会性的认识，以及个人修养的相互制约作用。

子曰：“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泰伯篇第八》）

分析：孔子认为诗歌可以振奋人的精神，礼节可以坚定人的情操，音乐可以促进人们事业的成功。所以，对于个人修养来说，全面发展显得极为重要

二、关于君子人格修养的思想

《论语》许多篇幅谈及君子，但这里的君子是一个广义概念，重在强调一种人格的追求，教人做一个不同于平凡的人。为实现这一目的，《论语》提出了君子的言行标准及道德修养要求。

1.“君子不器”。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卫灵公篇第十五》）

分析：孔子认为作为君子必须具备多种才能，不能只像器具一样，也就是说，君子应以道义作为做人的根本，按礼仪来实行，用谦逊来表达它，用忠诚来完成它，否则就谈不上君子。

2.君子要重视自我修养。

（1）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里仁篇第四》）

分析：在孔子看来，作为君子就必须重视仁德修养，不论在任何条件下，都不能离开仁德。

（2）“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泰伯篇第八》）

分析：曾子认为，君子重视仁德修养还必须注意三个方面的规范：要严肃自己的容貌，端正自己的脸色，注意自己的言辞。只有这样才能使人对你尊敬，信任，温和。

（3）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子路篇第十三》）

子曰：“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已知也。”（《卫灵公篇第十五》）

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卫灵公篇第十五》）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卫灵公篇第十五》）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卫灵公篇第十五》）

分析：孔子认为作为君子应心境安宁而不傲慢，态度庄重而不与人争吵，能合群而不结党营私；君子要重视提高自己，在有生之年对社会多做贡献，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君子的修养。

3.君子要处处严格要求自己。

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季氏篇第十六》）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季氏篇第十六》）

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季氏篇第十六》）

分析：孔子认为，君子除了自我修养，还要重视用“戒、畏、思”几项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孔子的这些思想从不同角度提出了对君子的要求，概括起来有三点：一是要随时注意戒除个人的欲念；二是处事中要有敬畏之心，防止肆无忌惮；三是认真处理，随时严格要求自己。

4.君子要重义避利，追求道义。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里仁篇第四》）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卫灵公篇第十五》）

子曰：“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里仁篇第四》）

分析：孔子认为，君子和小人之间的差别还在于具有不同的生活态度和不同的人生追求。也就是说，作为君子只有重视道义，追求道义，才能与小人区别，才能真正体现君子的精神。

5.君子不党。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为政篇第二》）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子路篇第十三》）

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卫灵公篇第十五》）

分析：孔子认为君子之间的交往应该做到“周而不比”“和而不同”“群而不党”，即交往应有一定原则，出于正当的目的，普遍团结人而不搞宗派，与众人和谐相处，不拉小团体，不结党营私

（三）关于学习态度、方法和目的的思想

《论语》中关于学习的思想具有重要的地位，值得借鉴。主要有以下几点：

1.关于学习的态度。

（1）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雍也篇第六》）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雍也篇第六》）

分析：孔子认为，追求学问首先在于爱学、乐学，即真正爱好学习的人，为学习而快乐的人才能真正学好它。孔子赞扬颜渊具有这种发愤好学的乐观精神

（2）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述而篇第七》）

分析：孔子认为，学习要有踏踏实实的精神，默默地记住学到的知识，努力学习而不满足。

（3）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里仁篇第四》）

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述而篇第七》）

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雍也篇第六》）

分析：孔子认为，读书的人要立志于追求道义、真理，要专心致志，不知疲倦，不要为世俗所累；同时要知难而进，不能像冉求那样以能力不够划地自限、半途而废。

（4）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篇第七》）

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里仁篇第四》）

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公冶长篇第五》）

分析：孔子认为，学习要虚心求教，不耻下问。他说学无常师，应随时随地注意向他人学习，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2.关于学习的方法。

孔子在和弟子的交谈中多处提及学习方法问题。

（1）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而篇第一》）

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为政篇第二》）

分析：孔子强调学习要注意复习。

（2）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政篇第二》）

分析：孔子强调学思结合。他说只读书而不思考就会感到迷惑，只空想而不读书就会精神疲殆，要求人们把学习积累和钻研思考相结合，二者不能偏废。

（3）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学而篇第一》）

分析：孔子非常重视学习要精益求精，他反对一知半解，浅尝辄止。

（1）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述而篇第七》）

分析：孔子要求学生学习文化知识、品德修养、忠诚笃厚、坚守信约等四个方面的内容，主张学习要博，要广，不能偏颇、单一。

3.关于学习的内容。

（2）“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卫灵公篇第十五》）

分析：孔子在回答子贡的问题时，说明自己的“多学”是相对的，在多学的基础上用一个道理来贯穿自己的学说，这个道理就是学习的根本，学习重在抓住根本。这间接地说明了博与精的关系，即在重视博学的同时，要重视抓住根本的东西。

4.关于学习的目的。

（1）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为之？”（《子路篇第十三》）

分析：孔子说“熟读《诗经》三百篇，交给他的政治任务却办不成；派他出使到外国，又不能独立作主应对；这样的人，虽然书读得很多，又有什么用处呢？”这其实是在说：学习必须有明确的目的，但重点在于“学以致用”。

（2）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述而篇第七》）

分析：孔子说“品德不修养，学问不讲习，听到正义的事不能做，有错误不能改正，这才是我们忧虑的” 。由此可见，读书的目的，不在于死记书本，而在于应用，在于实践，在于“举一反三”地灵活运用知识。

（3）子夏曰：“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子张篇第十九》）

分析：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当官时有余力就应该学习，学习后有余力就可以做官。这一思想实质上体现了孔子思想中学与用的关系，即要想当好官必须学习，学习的目的应是更好地当官。这也体现了孔子办私学的目的，即通过教育培养德才兼备的人才，让他们直接登上政治舞台或做教师培养政治人才。

（4）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里仁篇第四》）

分析：在孔子看来，学习的目的也在于对道义、真理的追求。

（四）关于教育的思想

1.关于教育指导思想。子曰：“有教无类。”（《卫灵公篇第十五》）

分析：孔子主张受教育者不应分贵贱、贤愚，应该机会均等。这一思想打破了教育的等级界限，扩大了教育对象，使教育扩及于广大平民，这在当时无疑具有重大的进步意义。

2.关于教育的基本方法。

（1）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雍也篇第六》）

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先进篇第十一》）

分析：孔子说对于中等才智以上的人，可以和他谈论高深的道理；对于中等才智以下的人，不可以和他谈论高深的道理，这就是“因材施教”的主张。为贯彻这一思想，孔子采取不同的教育方法，比如冉求办事畏怯，就鼓励他；子路胆大过人，自以为是，就故意抑制他。

（2）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学而篇第一》）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述而篇第七》）

分析：孔子重视启发教育，不要求学生死读书，他认为学习贵在触类旁通。他特别强调，对于学习者，不到苦苦思索而想不通时不去启发他；不到想讲而讲不明白时，不去开导他；例举一个道理而不能类推出三个道理，就不再教诲他。

（3）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子罕篇第九》）

分析：孔子强调学习必须注意循循善诱、循序渐进。这种使学生竭力钻研、“欲罢不能”的情状，正是孔子循循善诱式的启发教育的写照。

（五）关于执政从政的思想

1.关于从政的对象。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财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雍也篇第六》）

分析：孔子认为只要具备一定的参政素质，诸如果断、达理、多艺，就可以参政。

2.关于从政的基本要求和标准。

（1）子张问政。

子曰：“居之无倦，行之以忠。”（《颜渊篇第十二》）子路问政。子曰：“先之劳之。”请益。曰：“无倦。”（《子路篇第十三》）

分析：孔子认为从政者必须勤勉忠诚，在位不松弛懈怠，执行政令要忠心，要带头、勤勉，办事不要松懈。

（2）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学而篇第一》）

分析：孔子来到一国就一定会知道这里的政事，就是因为先生有温和、善良、恭敬、节俭、谦让五种美德。由此可以看出，孔子认为从政者必须具备温良恭俭让的素质。

3.要言行一致，举止端庄。

子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卫灵公篇第十五》）

分析：孔子认为，要想使自己的思想主张为他人接受，必须心意诚恳，行为端庄。

4.要眼光远大，依次而进。

（1）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子路篇第十三》）

分析：孔子要求人们处理政务不要图快，贪图眼前利益，而应眼光放远，依次而进，因为图快反而不能达到预期目的，贪图小利反而办不成大事。

（2）子张学干禄。

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为政篇第二》）分析：孔子认为在处理政务时应当慎重，要深入实际，多听多见，了解实情，以免犯错误。

（六）关于治国与安邦的思想。

1.治国的根本。

（1）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颜渊篇第十二》）

分析：当齐景公问孔子怎样治国时，孔子说要治理好国家，君主必须像个君主，臣子必须像个臣子，父亲要像个父亲，儿子要像个儿子，即治国的根本在于“人伦纲常”。这一思想虽然反映了孔子的宗法伦理观念，但在封建社会的历史条件下，这种伦理纲常确实起到了治理国家的重要作用。事实上，在阶级社会里，不论处于什么时代都需要君臣各在其位，各司其职，否则国将不国，政将不政，社会将混乱不堪。

（2）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里仁篇第四》）

分析：孔子认为，重视伦理纲常的作用也不能脱离礼让，他说，即用礼让的精神治理国家，国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人伦纲常的礼才能得以保证。在这里礼让成为维系人伦纲常的精神纽带。

2.治国的前提。

（1）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子路篇第十三》）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卫灵公篇第十五》）分析：孔子说君主要治理好国家，必须端正自己本身，严于要求自己。他以舜为例说明君主严于律己的重要性，他说，真正能从容安静使天下太平的人大概只有舜吧？那么他做了些什么呢？也不过是庄严端正地坐在朝廷上罢了。

（2）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知及之，仁能守之。不庄以涖之，则民不敬。知及之，仁能守之，庄以涖之，动之不以礼，未善也。”（《卫灵公篇第十五》）分析：孔子说“靠聪明取得了地位，不能用仁德去保持它，虽然得到了地位，也一定会失去的；靠聪明取得地位，能用仁德保持它，假若不用严肃的态度来治理百姓，那么百姓就不会尊敬他；靠聪明取得地位，能用仁德保护它，能用严肃的态度治理百姓，而不用礼义教化人民，那也算不得完善”，可见孔子认为君主治国还应重视才智礼仪仁德的关系，这些都是治国不可偏废的条件。

（3）“所重：民，食，丧，祭。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有功，公则说。”（《尧曰篇第二十》）

分析：孔子总结了历代圣明君主治国的道理，重在宽厚、诚信、勤敏、公允。

3.治国的基本方法。

仲弓为季氏宰，问政。子曰：“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子路篇第十三》）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子路篇第十三》）

颜渊问为邦。子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卫灵公篇第十五》）

分析：孔子认为君主管理国家大事，要重视选拔优秀人才，重视富国，重视教育民众，重视法制对国家的治理作用。

4.治国的基本原则。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学而篇第一》）

分析：孔子认为治理好国家，君主一定要重视人品、道德，要讲究信用，爱护民众，这是治国的基本原则。

七、关于“鬼神”的思想

孔子鬼神观的人文意义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对鬼神采取存而不论、敬而远之的态度，从而对传统宗教意义上的鬼神观作出理性回应。

（1）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誄》曰：‘祷尔于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祷久矣。”（《述而篇第七》）

分析：这是一段描写孔子在重病时与弟子子路的对话。孔子以“有诸”和“丘之祷久矣（如果是这样，我早就祷告过了，可为什么还会生病）”表达了他对祈祷是否有理的怀疑态度。

（2）“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八佾篇第三》）

分析：孔子认为真正决定人命运的并不是祷于鬼神，而是日常生活中的“爱人”、施“仁”。

（3）“子不语怪，力、乱、神。”（《述而篇第七》）

“敬鬼神而远之。”（《雍也篇第六》）

分析：孔子不仅怀疑鬼神，而且避免谈论鬼神，尽可能地远离鬼神。

2.将鬼神和人事予以明确区分，积极引导人们把关注的视域聚焦于人事。在孔子看来，鬼神属于“天道”的问题，而天道远人道迩，与“人道”相关的人事才是人们在有限生命中应该关注的中心问题。知道应该知道的事，做应该做的事，才能称其为真正的智者。

（1）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为政篇第二》）

分析：孔子认为，在现实中，眼见应该挺身而出的事情，却袖手旁观，反而去祭祀不该你祭祀（“非其鬼”）的鬼神，这不仅是献媚，更是怯懦的表现！

（2）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先进篇第十一》）“未知生，焉知死？”（《先进篇第十一》）

分析：孔子对于弟子们一次次地问到鬼神的问题，并非避而不答，而是以巧妙的方式引导他们把关注的视域转移到现实的人生。

3.把祭祀鬼神的象征意义与伦理秩序的建构结合起来，将以往以祈福为目的的祭祀转变为自我反省，通过对死者的祭祀使生者产生无限久远的伦理责任。

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学而篇第一》）

分析：孔子认为对鬼神的祭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宗教活动，而是人们对已逝祖先“孝”的继续，是带有浓厚人文色彩的伦理追认。在祭祀中，生者体悟到对死者承担着的不可推卸的责任，并因此在死者的观照下产生敬畏之心，正是这种敬畏之心引导着生者的伦理行为。

4.借助于对鬼神的祭祀，将对神灵的崇拜推扩为对文明创造者的敬仰。孔子关注的不是祭祀形式，而是祭祀的人文意义。

（1）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八佾篇第三》）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八佾篇第三》）

分析：孔子认为：祭祀祖先的时候，好像祖先真在那里，祭祀神的时候，好像神真在那里；如果自己不参加祭祀而让他人代之，则等于没祭。这充分地体现了孔子不欺人、也不自欺的理性精神。

（2）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同“斋”）如也。（《乡党篇第十》）

分析：这里的“祭”，是“祭先代始为饮食之人，不忘本也”（朱熹《四书集注·论语》），是“祭最初发明饮食的人”（杨伯峻《论语译注》）。

由此可以看出，孔子把祭祀对象推扩到现实生活中文明的创造者，充分彰显了其鬼神观的人文意义。

总结，孔子认为，通过化宗教意义上的鬼神为人文意义上的鬼神，鬼神之内涵与功效发生了巨大变化，它已经不徒有宗教迷信色彩和世俗功利意图，而成为孔子实践其政治主张和道德理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