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节气中的田野漫思

晨风

2月19日，是癸卯年的第二个节气“雨水”。前天的天气预报，18日将有一次明显的雨雪天气过程，降水量3--6毫米，积雪深度1厘米左右。受冷空气影响，19日白天有偏西风4--5级阵风6--7级，气温下降3--6℃。昨天上午的天气虽然有些阴沉，但在上午10点以后，且出现了一个多小时的天空晴朗，又让人对天气预报产生了动摇。下午3点以后天气空逐渐又阴沉下来，但预报的雨夹雪的气象过程却迟迟没有到来。儿子儿媳是前天晚上从秦皇岛赶回家来的，这是春节过后的第一次回家，儿子抓周末休息一天半的时间，把孙女带回来，聊且了我们当爷爷、奶奶的想念。昨天上午妻子陪着儿子一家三口去银隆商厦给孙女买了一双旅游鞋，随着天气的转暖，孙女到户外走动玩耍的时间多了，一周半的孩子，脚也长大了，穿了一个冬季的鞋子就要下岗了。下午，儿媳有意要我带着去采摘草莓，待孙女午间睡了一个半小时的觉，我们一家3点了才从县城出发，驱车去往20多公里外的任西村王绍峰的草莓棚。王绍峰是我县第二届职业高中的毕业生，从事设施蔬菜种植有20多年的时间了，对蔬菜生产颇有研究，在整个唐山市都有很高的名气，一些大的产业园区竞相聘请他做技术顾问。由于工作的缘故，我们相识熟悉，彼此成为了好朋友。昨天下午天空开始阴沉，待我们赶到任西村南的草莓棚时，因为天气转阴，王绍峰已经将温室的保温被撒下来，回家准备做晚饭了。是我打电话把王绍峰又叫了回来。为了便于采摘，王绍峰把保温被提升了一半，温室内重见了光。匆匆忙忙采摘了半个多小时，在温室内给孙女拍了几张照片，儿媳发到了亲宝宝上面，作为孙女童年成长的记录。

昨天5点多返回到县城，天空中渐序飘起了雪花。前天天气预报的雨夹雪，应验了。雪花逐渐大了，逐渐密了，雪一直飘落到夜间十点。从楼房间的窗户向外望去，楼间停放的私家车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被。还是由于气温偏暖的缘故，飘落在小区西侧和谐路上的雪花，被偶尔驰过的一辆辆汽车碾压，雪都化成了水，没有成积雪。整个冬季，都没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降雪。在1月12日的夜间三九第二天，曾下过一次令人惊异的中雨。这一次降雨之所以说令人惊异，是时间节点选择的恰如其分。早一天来临，或晚一天飘落，都将展现出一派妖娆多姿的北国风光。而1月12日天气预报夜间低温是0℃，白天的最高温度升到了5℃。杰地风华农庄实测白天的高温达到了16℃（小区域的温度）。13日以后白天的午后气温均降到了0℃以下。冬季无雪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七九，在“雨水”第二个节气的节点日，雪花纷飞才有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冬雪。

岳父岳母都是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从十年前，每到冬季都从坨里的老家到县城我的楼房过冬。岳父是慢阻肺病，在农村的老家，土炕虽然暖和，但屋子内的温度不定，一到冬季呼吸就会出现困难。冬季在恒温的楼房里，则可以生活的安逸舒适。今年的冬季因为新冠疫情的影响，岳父先后两次住进了医院，抗生素的作用转危为安，顺利度过了疫情的劫难。天气转暖了，两位老人则开始想家，同时也为了减轻我和妻子的负担，多次提出回家的意愿。本来打算前天利用周六的时间将岳父岳母送回坨里老家。不曾想儿子一家三口在周五晚上突然回家，天气预报昨天又有一场雨夹雪的变天过程，经妻子的劝说，就推迟了一天。今天早上吃过早饭，收拾好行李等大包小包十几件物品，我开车将岳父母送了回去。

滦海公路一路的畅通，柏油路上没有一丝的雪花痕迹，都已融化了。到了村庄内，街道上因为车辆行驶的少，加上前排房子的遮阴，还有大量的积雪。好在气温不是很低，九点之后积雪开始慢慢融化，表面已化成的水渗透在积雪上，路面变的湿润起来，开车行驶不必过多的担心。

行车道坨里镇街道上，我给承包杨顾庄耕地从事规模经营的吴兴伟打电话。吴兴伟本是胡各庄镇井里庄的一个蔬菜经纪人，偶然的一个机遇，他转手承包了杨顾庄村的980亩耕地，种植豌豆、甜玉米等农作物，近两年收益还算可以。给吴兴伟打电话，他正在去杨顾庄村的路上。因为乡间道路存有积雪，今天他走的滦海公路，从县城南环绕道了唐港公路，转去杨顾庄。春节前订购的豌豆种子，今天到货送到村里，他要到杨顾庄村去接收种子。我与吴兴伟联系，是想去井里庄他的货站，要几把新鲜的小葱。小拱棚种植小葱，是井里庄的特色种植，井里庄村庄较大，村里2000多亩耕地一般农户都从事设施蔬菜种植。保温设施都是投资较小，保温性能较差的小拱棚，少量有中棚。棚内种植的都是对温度要求较低的小葱、甘蓝或球生菜。从坨里主街往东走，绕道井里庄村南的乡间水泥路，路上的积雪较多，行驶的速度在40迈上下。一路慢慢行驶一路远眺银装素裹的田野，心境一下子空旷起来。我借错车的机会，拿起手机随意拍照了几张被雪覆盖的田野远景，难得的是在每日的匆忙中，遇到短暂宁静的时光。井里庄的村南，乡间路两旁，一排排小拱棚，大都种植的小葱。覆盖的棚膜塑料布很多是用旧的，仔细看上去，塑料布上还有残存的破口，小拱棚上只是盖着一层塑料布，没有草帘或保温被，保温效果很差。好在小葱对温度要求的不高，夜间只要能在0℃以上，就能不受冻害正常生长。在村南和村北，分别见到两个人拿着吹雪机，将塑料布上的积雪吹掉。而没有看到棚内劳作的人们，或许因为小葱不用打药施肥，只有收割采拔时，才有人进棚劳作。吴兴伟打电话把妻子叫到村南的货站，给我拿了十来把小葱装到了车上。

十点钟回到家里，帮助妻子匆忙做了午饭。儿子一家三口吃过午饭，打道回府返回了秦皇岛。

下午1点多，我开车到了单位。今天应该我值班，因为上午有事，昨天晚上给办公室的同事，让同事上午替我在单位多值了半天的班。

两点多到单位以后，懒于从事正常的公务处理。自己一人独自漫步走出了镇政府大门，顺着水泥路走到了村西农田中。一个中午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太阳兴高采烈地照射在田野中，漫地覆盖的白雪，均已化成了水滴，悄无声息的渗入了泥土里。水泥路上，不算平整，不时有少些的积水。只是沟渠的两侧坡土上、被速生杨遮照的路旁，还残存着点点积雪。远眺田野，是枯黄的麦苗，和一排排毫无生机的杨树，搭配着寂寥冷清的深冬。而在冷清的深冬里，依然有为生活奔波忙碌的人们。

王绍峰，我县第二届的职业高中毕业生。第一届毕业生大都分配到了乡镇，现在多为了正科、副科领导干部。县里把第二届毕业生分配到了柳赞，从事海水虾养殖。因市场因素和机制的因素，虾场倒闭后，王绍峰选择回家从事农业生产，是温室蔬菜生产的开拓者。生产经验的积累，现在的王绍峰在整个唐山都小有名气，在县里几家大的农业产业园做过技术指导，也曾远赴张家口做过产业园的技术顾问。因为工资拖欠原因，去年又返回家里，夫妻两人管理者5个温室，一个草莓棚、一个葡萄棚，去年率先尝试把大樱桃引入设施栽培，目前长势良好，预计能有一定的产量。本来，昨天下午天气阴沉，夫妻两人撒下了保温被，早早回家准备包饺子改善生活。刚回到家里，就被我的电话召回了地里，把保温被又升到了一半位置，让我们采摘了半个多小时。而傍晚下起的中雪，对于从事设施蔬菜生产的农民来说，则是最为头疼的坏事。一方面是降温的影响，另一方面雪下的大了，有时会压垮温室棚架。

吴兴伟，机缘巧合从我镇承包了土地，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在杨顾庄和井里庄两个村中间奔跑。他还兼任着乐亭县金田果菜有限公司的正式员工，在收获豌豆和甜玉米的时候，还要为公司远赴保定、内蒙古，驻地为公司收购订单种植的甜玉米。9月底10月初在内蒙一呆就是以一个来月的时间。在外边不是游山玩水的清闲，可以用风餐露宿形容。在村南家里还开着一个货站，收购村里农民生产的菠菜、小葱。一年中也就是过年难得轻松十几天。昨天虽然是雪后天气，公司订购的豌豆种子送货到杨顾庄，吴兴伟一早从胡各庄走滦海公路，从县城南环，走大的公路去杨顾庄接货，忙碌了一个上午。

妻子虽然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没有了工作约束。但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去年一年的时间大多在秦皇岛看护者小孙女。到了冬季11月份因为岳父闹病住进了医院，正赶上疫情防控严峻，儿媳所在的幼儿培训机构因为疫情影响，生源不足，索性辞去了工作，在家专心抚育带孩子。妻子才得以回家，照顾着岳父、岳母和我的老母亲三位老人。元旦前后一家几口人先后“羊”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得以恢复元气。虽然说是一日三餐，日常的洗衣打扫卫生，妻子却经常私自跟我喊累，一天天没有自己分配的充裕时间邀请闺蜜去逛商场、去看扭秧歌汇演。

上午送岳父岳母回家，中午安排午饭准备捎带的东西送去儿子一家，下午赶到镇里值班，给一家牛场修改完设施农用地备案的材料。无所事事了，坐在电脑前敲打文字，记录了雨水节气一天的感悟。日升月落是一天，雨雪交替是一年。一年年，时间像白驹过隙，从刚参加工作的青年已经默默变成了倒数计数年份退休的暮年。心态虽然还在年轻，没有经常理会年轮的衍生，但身体已开始出现症状，去年因为眼底静脉堵塞而导致的出血，先后两次住进医院。右眼打了4次激光，注射了2次眼针。春节过后，抓中心工作较少的时段，到中医院又住了12天，眼睛打了第3针剂。每一天，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忙碌着，正如一首歌中的歌词“拼命工作，为了梦想，为了更好的生活”。已是暮年的我，梦想已不复存在了，每天的忙碌就是为了平常的生活。带着妻子孩子去卖老脸采摘，是为了给妻子孩子过一个充实丰富的周末；把岳父岳母送回家，是为了履行一个行孝的任务；到单位值班值守，是因为肩负着岗位责任。

每一天面对的生活千变万化，工作上的事繁琐细多，但还要坚持应对，信心满满地一步步走过，跨过山、跨过水，迎着风、冒着雨。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种菜的农民，靠着勤劳的双手打拼，一年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游玩的时间，目的是多增加一部分收入，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努力为子女创造一个富裕的未来。对于上班族的工薪阶层来说，每月有固定的收入，生活上有一定的保障，平日里的操劳忙碌，是为了完成肩负的养老抚幼责任，是为了完成岗位赋予的职能，只是不会有大富大贵的日子。人们常说要劳逸结合，能抓住短暂闲裕的时间，亲近大自然，哪怕是近处的踏青，也能缓解绷紧的情绪。所以我决定，待草芽萌发，“八九”燕来了，利用周末的时间偕同妻子一起去滦河岸边去踏青看水，吹面不寒杨柳风。

2023年2月19日初稿，定稿于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