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雁子是高一下学期的一天上午走进我们合肥八中七四届高一一班的教室的。</p><p class="ql-block">那是一九七三年的初秋,记得她穿着一件红底碎黄花的灯芯绒外套,朴实圆润的脸上闪着一双亮亮黑黑的大眼睛。因为是我点名,她快步跃到我座位前说:不是小燕子的燕,是大雁的雁。所以我是至今微乎其微准确知道她名字书写的人!</p><p class="ql-block">她是随父母下放青阳转学回合肥,到八中上学,住在出版局。我俩从此结下友情。</p><p class="ql-block">那天,我俩手拉手和同学们一起排着队到省博物馆参观展览。内容早已忘记,但却在脑海里留下一个清晰动态的画面:她轻快地跳过马路上一个障碍物。当时我就想,不是燕,像燕。</p> <p class="ql-block">她也很快地融入我们的喜欢看文学作品,喜欢讨论数理化题目的女生圈子里。记得有马建芳、储畹茗、李朝英、李勇等,还有曹科军、彭化慧、熊为健、李秀等。我们经常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跑到办公室找老师做裁判。频率最多的可能就是我俩吧?!</p> <p class="ql-block">记得高中毕业后的一个夜晚,一九七五年的早春二月,我、李勇、晓雁,三个文学女青年,大谈文学,憧憬未来,站在红星路和金寨路的十字路口,很久很久,凛冽的寒风刺骨,刻下了热血沸腾的青春梦想!</p><p class="ql-block">那年,我们十八九岁!</p> <p class="ql-block">雁子的父亲刘伯伯曾在省委宣传部工作,文革下放青阳,回来在出版局工作。那几年给我们的文学阅读提供了便利条件。</p><p class="ql-block">刘伯伯孙阿姨平易近人,渐渐地我成了他们家的常客。直到一九八八年雁子出国留学。直到前几年,他们家搬到包河区。</p> <p class="ql-block">雁子是独女,根据当时的政策,留城没下放。我是多子女无一人工作,也没下放,等大弟下放,才得到留城找临时工的正式资格。</p> <p class="ql-block">我们熬过近两年郁闷苦恼渺茫的青春岁月,一九七六年底,我们都有幸招进国有企业做工人。雁子进了公交公司,不久做了子弟学校语文老师。我进了拖拉机厂,做了设备科电工班小学徒。</p> <p class="ql-block">我们的新身份,在当时是很令人羡慕的。但我们自己仍感到精神上缺失无依。</p> <p class="ql-block">终于,我们幸运地登上恢复高考后的七七级首部列车,日积月累的文学阅读和争争吵吵的数理化方程让我们实现了埋藏在心底终见天日的大学梦。虽然我们进的是不同级别的校门:两个清华门,四个合工大门,一个安师大门,一个安医大门,一个安中医院门,最低的是阜师院门。那就是我。但终归是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班主任郑亦君老师在她那个并不宽敞的七中的家,请我们录取的同学吃了一顿饭,陈荣坤老师亲自掌厨。为我们祝贺,为我们饯行。</p><p class="ql-block">从这张照片看,去了五位女生,合工大的熊为建、刘晓雁、马建芳,阜阳师院的我,清华的储畹茗。照相的一定是清华的鮑健。</p> <p class="ql-block">一个班考中十个,六个第一批次,两个清华,这在当时传为佳话。我们的郑亦君老师不久荣获全国首届优秀班主任。</p> <p class="ql-block">大学毕业后,雁子留校数学系任教,不久,考了本校在职研究生,教学深造两不误。结婚生子后,公费留学米国读博,成为我们班唯一的女博士。</p> <p class="ql-block">雁子拿到博士学位后,继续高校数学教学,并逐渐在数学逼近论研究领域展露头角,成为世界知名专家。同时她还引荐母校和家乡大学的多位数学同行到她工作的大学访学,加入逼近论领域研究,为祖国的数学基础理论研究做出了贡献。</p> <p class="ql-block">雁子回来,会主动联系我。我们几个曾经中学课堂为学习而争得面红耳赤的闺蜜们就会小聚。有时也会有十几个同学,有男有女。但大多数是小范围。</p><p class="ql-block">我们像回到了高中时代,还会为了某个问题讨论争论辩论,还会面红耳赤,但是,最后都是握手言和,一笑了之。毕竟我们相识已半个世纪,一路走来不容易,相知相亲如同家人了!</p> <p class="ql-block">她一般是暑假回来,有时带儿子回来。大约是九十年代中期,刘伯伯尚健在,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女儿还记得,爷爷教小哥哥和她下跳棋,小哥哥还和她比赛投飞镖。</p> <p class="ql-block">作为独女,自她父亲刘伯伯病逝后,她把母亲孙阿姨接到身边,和绝大多数中国老人一样,孙阿姨不喜欢不适应异域他乡的生活。孝顺的雁子就基本每年回来陪陪妈妈。疫情三年,阻断了探母旅程。十二月初一放开,她即飞回了祖国。可惜有十天宝贵的时间隔离在香港和南京。</p><p class="ql-block">一到合肥,谁知她的妈妈孙阿姨正感染新冠病毒,全身无力疼痛,低烧,不想吃喝。她陪伴妈妈左右,精心调制饮食。很快妈妈就渐渐好转,慢慢恢复体力了,雁子又陪妈妈散步赏景!上天恰时安排了她服侍母亲回报养育之恩的难得机会。</p> <p class="ql-block">雁子爱运动,特别爱走路。</p><p class="ql-block">十几年前,我曾陪她从老报馆沿着环城南路一直走到包河公园走到九狮桥走到老汽车站,再走回来。</p><p class="ql-block">前几年回来,我已搬到蜀山脚下,我不能走长路了。她家也搬到包河区,相隔太远,多是她到我家来了。</p> <p class="ql-block">雁子是个书生气很足的女性,不讲究吃喝穿着,不追求时髦品牌。但注意饮食健康环保,喜欢户外活动,一有时间机会,就旅游观光。特别是利用参加国际会议的机会,顺便也深度旅游。自一九八八年出去至今,已游历了八十多个国家。</p><p class="ql-block">她即博览群书,也周游列国。</p><p class="ql-block">但她很低调。如不是我随手上网敲打,还不知道她如此优秀不简单!</p> <p class="ql-block">昨天上午十点多,归来的雁子离开了家乡;今天上午十点多,返回的雁子落脚目地的。离开家乡离开妈妈虽然恋恋不舍,但她还没有退休,还有教学任务科研任务,还有社会工作同学会工作,等等等等。</p><p class="ql-block">我们遥祝远方的雁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万事如意吧!</p><p class="ql-block">期盼着雁子下次再归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