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二月嫣红的梅花在开,花开的方向透过湿雨的气息愈显空明。休闲假期没有去触踫梅的秀逸,反被一缕阳光困在某处城区的楼阁。</p> <p class="ql-block"> 夜里睡不太好,仿佛胃里烧灼,又或许是连日来奔波,忽然停歇反有些不适,更或是郁积于心,无处安放的寒意搁浅于身体。寒,与我为伍,我与它为邻,便如花开时分,不曾相约地对望着生命起落,仿佛记忆一枝梅影,向我探岀芬芳的气息…</p> <p class="ql-block"> 幸而,夜与世界隔开,让走廊漫不经心的灯光照进,虽刺入我的眼,不请自来的斜挂于床边,却徒然生出某种依靠。光,占据着飘浮不定的空气,它将未来时空召唤于狭长隐暗的轨迹。</p> <p class="ql-block"> 隔壁床睡着的女人偶尔翻身,她的瘦脸与发根泛白稀薄的黑发紧缩在白色被子里。睡前她不时起身吐痰,从喉咙吐发出的尖锐怪音,此刻已在静默中,幻变成磁场共振的泡沫,有种轻扬的擦伤感与错觉,让我不时在意它的存在。其时,她已熟睡进入梦乡。</p> <p class="ql-block"> 傍晚,女人因无聊曾与我攀谈,她生于七二年,近几年才发觉身体有恙,脾血不佳,虽家住乡村,却没有享受到专病专治的政策,她说政策更偏向于晚期。女人告诉我她打小没读多少书,生计全靠跟丈夫打些零工。她想趁着这几年还能做,存些钱,作为老后的依靠,自己挣钱总好过向儿女,丈夫要。何况丈夫不怎么会体贴人。</p> <p class="ql-block"> 她让我想起去年邻床的老人,为省钱吃稀饭,只为了已成家失业在家不成器的儿子,为他偷偷四处从亲戚处借钱,最后自家老头知道后,怒其不争的取了几千块钱给儿子岀外务工。那老人又瘦又高,随身带了一袋零食,晚上翻岀来吃,顺手还扔给我两块,我不收她硬要塞过来。大概乡里人都喜欢聊天,她语速快,若非自己早年熟识她们乡音,那便是场模棱两可的笑话了。同住几天,相互翻了翻家底与病史,除此之外她大多在念叨儿子的事,对自己的身体并不过份担心,即便医生说她情况复杂。</p> <p class="ql-block"> 次日,果然邻床的她打完吊瓶便慌着联系人找事做。临走前她笑着对我说,住十来天院几千块钱总要把它挣回来啊。她提着小包头发随意的扎着,整理好衣服,拿着手机便岀去了。听说她明天准备出院。</p> <p class="ql-block"> 昨日翻看手机,看到朋友们相约拍梅花,我如旁观者看着一场世界与我无缘的欢闹。幸而,之前已与几位文友赏过早梅。微雨,载着烟雾朦胧的公园,带着人间问候扑向一株株雅静的梅树,平坦的草地,枯燥且风姿绰约的芦苇荡,与初春的梅树置换着湖水泛起的心意。</p> <p class="ql-block"> 一群梅树,像是欢喜的女子聚在一起,她们俏皮且含羞的望向苍穹,聆听春雨的洗礼。那日天气阴沉,不如这两天春日亲和,也因此;愈加触发人们寻春之情,毕竟春来了。</p> <p class="ql-block"> 也就几日功夫罢,我心里想,暂且如梅的花苞隐迹。花草遇冬休养生息,人亦如是,站在桥上看风景,可作思绪万千也是种境界。待他日,唤醒一抹光阴,我跳脱脱又会还原人间,万物归期,我依然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