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黑夜是记忆的源泉更是承载怀旧故事的宝库。夜幕下,一场场一个个鲜活的人与事与物豁然登场,我是旁观者更是参与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一场 老桃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打记事起,我们住的房子就是红砖的三间正房,邻居的房子有一样的有不一样的,但却都非常整齐地排列成一行,有规有矩组成一个在我幼小的眼中很大很大的村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每家的房前屋后都会有桃树、杏树、枣树。在我眼中,当时杏树是很高贵的果子,不知怎么,我家却一棵都没有,或许就是因为我家没有,我才认为杏子的高贵吧,总之,许多年许多年,杏子树从来就没有光顾过我家的房前屋后。但,却有一颗老桃树像树奶奶一样坚韧地守在我家门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个夜晚很清爽,桃花的香气溢满整个院落,黑漆漆的天空有些微的蓝,一阵风吹散的花瓣像仙子一样在天地间舞蹈。当时的我像杀猪般的嚎叫打破了这份宁静。缘由就是我毁约,不让大姐在我的小屁股上打针。当时,大姐是赤脚“护士”(以前是赤脚医生,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赤脚护士,乱给她安个职务)。当时她好像二十多岁的样子,被安排去学护士,一个新手,我可不敢让她做试验。其实一个小丫丫不挑什么医生护士,真正原因就是不愿意打针吃药,那时大白药片让我偷藏不少,炕席底下、桌子下面,凡是能藏的地方我都藏过。总感觉小时候家里的药就不缺,那时老爹是医药公司的,可能公司开不出支就拿药抵支吧,反正,去痛片、黄连素、安乃近是不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个夜晚很清爽,我也很爽快地答应大姐看完电影就让她打屁针,大姐以为我说话得多算数,一口就答应。电影名我是记不得了,就记得是大姐骑自行车驮着我去的,很远的,最其码在小丫丫眼里远得都赶不及想的那种,是四棵树,一个村名。现在一看,只不过是一箭之地却在小时候成了千里之遥,真是“眼界”障碍。一路唠着电影一路哄着我这个小丫丫,一会儿功夫就到家啦。当时我应该是装模作样了,佯装要上外(上厕所)的意思,撒腿就跑,哪能跑得出兄弟姐妹的长胳膊长腿呢,杀猪般的嚎声就这样发出了。可以想像,浑身肌肉紧绷,针头硬扎进去的情景,现在想都不寒而栗。那针之后,小屁蛋上留下了一枚几十年也没吸收的疙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座房子发生的一切,老桃树都看在眼里。春天里,一树桃花,郁郁葱葱,茂密的茎叶适时伸展形成一个圆。风起她舞,风歇她止,就这样在岁月中无声地陪伴我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确切不知道哪一年,老桃树没有了,或许是父亲走的那一年?园子里就剩下老桃树的树桩,没有任何生气。从此,我再也不记得黑夜里有些微蓝的天,还有一树的花开与漫园的花香。后来,园中栽了两棵桃树,并排而立,年轻轻的样子,结果实那年我也记得,很卖力地结出了碗大的果,真是难为这年轻桃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的后来,还是因为“眼界”,一切都变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