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人去世了。

天山苍鹰

<p class="ql-block">老谢全名谢宏银,对我来说亦师亦友。老谢是南京人,一口南京话融入了检察院。八十年代在起诉科和我成为搭档。</p> <p class="ql-block">老谢爱抽烟喝酒,每次和他去外地出差办案,他会非常自觉的等到案子调查取证完成再去买酒喝。在南京四十几度高温天气,我们在招待所的吊扇下喝白酒吃盐水鸭,汗水如雨般滴落。老谢喝高兴了会大着舌头说:“出来办案你负责脑力劳动我负责体力劳动”。后来每次出差,他就真的帮我准备每餐的伙食,晚上去热水房打水供我洗用,拦都拦不住。用他的话说各尽所能,其实我知道他是体贴我调查取证的辛苦。老谢真可爱!</p> <p class="ql-block">后来老谢中风了,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被蚊子咬了让儿子搔痒,傻儿子以为他舌头痒要去搔舌头。老谢病愈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儿子抓过来打。他终于又能和我一起出差,但不喝酒了,只是烟一根接着一根。每天早起就听到他拼命的咳嗽,劝他少抽点他会眼睛一瞪:“已经不能喝酒了再不抽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能任由他抽,抽完了咳,咳完了继续抽,无奈!</p> <p class="ql-block">又一年春天来到的季节,我调离了起诉科,老谢当上了工会主席。分配住房时,我一家四口被分到一楼一室半的小屋,另一同事三口之家被分到三楼二室半户。那个年代出现这样的分配司空见惯,检察院也不例外。不料在最后复核分房方案的会议上,老谢拍着桌子说这样不公平!办案第一线的人凭什么四口人住小屋,天天坐办公室的三口人住大屋?结果我住上了三楼二室半户。老谢太可亲!</p> <p class="ql-block">再后来我离开了检察院,老谢病休搬去了宝山泗塘,我还去他家看望过二次。再后来他们家又搬走了,自此再无音讯。直到听说他进了养老院,已经不认得人。想去看他,正好又疫情期间养老院严防死守无法探视,直到传来他病逝的消息。</p> <p class="ql-block">自此世上再无老谢。在这个病逝了很多很多老人的严冬,如同我兄长的老谢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一直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打探他的消息,不早点设法去看看他。哪怕他已经不记得我不认识我,只要我记得他就好。老谢在我心里是个正直的人,也是个宽容的人,是一个真正的好人。愿老谢在另一个世界再无病痛,再不会被送去养老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