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婆婆

脚踏实地

2月7日，女儿的奶奶（前婆婆）去世了，享年81岁。是在养老院去世的，她老人家走的前几天从床上摔下来，摔坏了一侧髋骨。前婆婆一生嫁过两任丈夫，与第一任丈夫杨某生育四个儿子。老二儿子在十三岁时溺水身亡。前婆婆与第二任丈夫石某应该是真爱，他们没有共同的孩子，共同生活近三十年。前婆婆与她前夫离婚是因为夫酗酒成性，她与石某再婚没几年，她的前夫因酗酒死于非命。记得那时是我和孩子爸爸文智认识的第三年了，我和他一起焚烧他父亲的衣物，他难过的表情好像就在眼前。前婆婆的最小的儿子因常打架斗殴被拘留，被称为黑帮老大。后因犯罪被枪决。大儿子为人处世很好，那年开夏利挣钱，却被一个酒后驾驶大车的撞死了。特别让人痛惜。还记得我生女儿那年的月子里，因女儿爸爸不顾我和女儿，只管自己去喝酒作乐。大伯哥气得要揍他。那时大伯哥停休留职在家，每天让他的儿子亮亮到我窗户前，敲敲窗户问：婶婶，我爸让我问你，你想吃啥？他给你做。然后每天会送来大伯哥做的饭菜。这些事情好像就发生在不久前。我和女儿的爸爸分手是在孩子不到三岁时，原因是他酗酒不改，和我两地分居，感情危机四伏。和他的矛盾更多的是产生在婚后以及怀孕期间，积累了太多的不满。直到有了一个导火索，完全爆发在气头上办理了离婚手续。我曾给女儿说过，我和他父亲的爱情婚姻，就像我看到一个掉到火坑里的人，我奋力去救他，不但没救起来，让自己也受了伤。他是最后一个离开前婆婆的，记得他离开的那年，女儿已经高三毕业了，暑假时他骑着摩托车去看了他所有的亲人，包括女儿。他好像是预感到自己的生命不会太长了，因为查出心肌梗死，必须做手术。那时没人能拿出三万块钱给他做手术，他好像也不想治疗，听天由命地活着。就在那个暑假，他因心肌猝死倒在了自己家里。还是前婆婆最先发现的。那天我和女儿都去了，当他被抬出房门时我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在殡仪馆里，看到他躺在冰棺里僵硬了的尸体，我和女儿哭成了泪人。就这样前婆婆的前夫和几个孩子都先她而去了。前婆婆比较依赖的石某也在20117年5月去世了。记得他在地区人民医院治疗期间，我听说他生病了，专门去看了一下他。他老人家很淡然，说自己得病了没办法，要不可以多陪前婆婆几年。他还关心着我的事，问我是不是还单着，说女儿也大了，身边要有个伴。不要太亏待自己…还记得那时和哥哥们一起去看望前婆婆，前婆婆说老伴走之前，就抓着她的手不停地说，你好好活，你要好好活…一个一个都走了，只留下前婆婆一个人了，她老人家在她的孙女（我的女儿）大学毕业后生活上得到相应的照顾，女儿有怨气，说从小没管过，这会给她又添乱。不知道前婆婆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的孤单无助，我没有一个恰当的词或者一个合适的句子去描绘她一个人的生活。我能做的就是教育女儿尽力而为，不要等自己三四十岁以后懂得人情事故时心里有愧疚感。女儿也很懂事，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善良，我也相信她能照顾好自己的奶奶。前婆婆在2020年2月期间突发脑梗，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女儿和她大妈商量着把她送到了养老院。给她当了没几年儿媳妇的我，曾经好像很不被她待见。可我心里还是很心疼她。这两年里多次计划着去看看她，却因疫情防控等等原因不能去养老院看她。她走的前几天摔坏了髋骨，养老院提出做手术，可是我和大伯嫂子以及女儿商量了很久都不敢决定。因为她有高血压，心脏病，加上脑梗还是熊猫血。上了手术台能下来吗？她曾因为血压高，鼻腔里一个血管爆裂，血流不止，在乌鲁木齐重症监护室呆了半个多月。那时女儿大学还没毕业，记得女儿去那里照顾了她好几天。最后我们决定还是保守治疗吧。这时养老院院方提出让我们签放弃手术的一个责任书，意思是我们放弃手术，在院方发生死亡什么的都和院方没关系。急死忙活地要女儿签字。如果没记错，前一天晚上签的字，第二天早晨她就走了。我心疼她，孤独寂寞终老，最后还被院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从常理上讲，在养老院摔伤了髋骨，养老院可以决定能不能做手术，而不是推卸责任，让我们签放弃手术的责任书。期间的欺骗手段可谓无赖之举。七号早晨接到大伯嫂子的电话后，我决定回去送她最后一程，可心里的滋味真不好受。从选棺到收拾她的衣物再到入殓到出殡，我的情绪都处在低能量状态。我千百个怀疑啊，养老院知道老人有严重的基础病，而偏偏又摔断了髋骨，要求看监控，却说监控只有走廊有。老人摔断髋骨，养老院是有责任的啊。虽然老人最终是因心肌猝死，如果没有髋骨的骨裂疼痛折磨，心肌梗死是不是也不会发生？老人入殓时，我控制不住地抽泣，她的一生太苦了。一生好强，一生热爱生活。她太顽强了，她真的受了很多苦，送走了四个儿子，两任丈夫。内心何其强大，才没有被击垮。当哀乐响起时，我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下来，控制不住地抽泣着…我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伤心地哭着，内心慌乱着…看着朱红色的棺木披吊车吊起来，又缓缓放入坑中，我拿起三道纸，去了孩子爸爸的坟上，康姐陪着我，按我昨天心里想的，我要给孩子爸爸说一声：你妈想你了，去找你了，记得接一下她。该你给她尽尽孝心了。三天圆坟时，按大伯嫂子的意思把她的遗像在坟前烧了。七天我和女儿又去了，摆上了祭品，点了三株香，希望她老人家不要有任何责怪我们的地方，我们尽力了！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生活得如她所愿！前婆婆恢复了她的俄罗斯名字，她也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基督教信仰上帝，愿上帝保佑吧！愿您老人家安息！或许是仁慈的上帝看您太可怜了，让您老人家少受罪，于是就接走了您。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