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地上 播下一颗童年的种子 作者 胡国栋

胡杨

生儿养儿，是喜事，也是大事。七年前，作为一名年纪不太轻的爸爸，加入到这个行列后，又卯足劲屁颠屁颠的赚钱养儿，也乐在其中。孩子妈妈是学者型，看到我一副安逸满足的态度，不大高兴，常常举起科学育儿的戒尺敲打我不要吃老本，要与时俱进。

　　嗨，能忙里偷闲，就去游钓去了。到是辛苦了孩子他妈，总是爱搜搜百度里成千上万条《育儿经》，喜欢逛书店买回一大堆育儿秘籍宝典，睡前还不忘带上耳麦聆听满腹经纶的儿童教育专家讲道。儿子跟妈妈母子情深，几乎寸步不离，始终是妈妈心头的宝贝。

　　孩子妈妈注重科学育儿，餐餐讲营养配比，事事讲规矩标准，天天不忘学前教育，带着悄悄长大的小家伙，在伊宁市的新华书店、在铜锣湾、新茂业的儿童娱乐城欢度童年。母子俩最爱一起拍下一堆堆积木、拼图、益智图书…，收到后，在我无可奈何的目光中，欢天喜地的捣鼓一遍又一遍。

　　中年得子，算是阅历丰富、老奸巨猾的爸爸了，也逃不过各种套路，常常在与儿子一起日渐增长的时尚需求面前，败下阵来，为冲动和期待买单。都市养儿，真的憧憬、忙碌而又迷茫。

这两年因为疫情原因，一家三口多回县上的家休假。我却发现，有时间和爱人带着儿走进原野，亲近土地，简单健康，诚然也好。

洋芋地里滚蛋蛋

羊场农二队大田蔬菜地的秋天是丰收的，红艳艳的甜辣自己采摘随便裝，二十元一袋子。我带着小家伙才从萨拉达伊犁河段钓完鱼，路过这里准备买两袋。

　　从小听我讲童年菜园子的故事，儿子一直很憧憬，碰上这么个大菜园子很兴奋，和他妈妈趟在齐腰深的辣子地里，满头大汗地兜起小背心摘辣子，我很开心坐在地头的树荫里观望。很快，两袋辣子装的满满当当，小家伙意犹未尽不肯走。

　　主家老马看着可爱，多了句嘴“洋芋蛋蛋”吃不吃？于是，儿子又成了小童工，主家前面挖，他在后面拾，像个小推土机似的在地垄土坷垃里捡洋芋，搞的土头土脸。在家里看见蚊子飞过来都怕，这会趴土里一会跳出个蜘蛛，钻出个蝼蛄，也不怕了，只是好奇稀罕。一个多小时，搞了一大堆，累的还不肯罢手。满载而归的时候，老马高兴的给儿子送了两个大洋芋作为奖励，说是劳动所得，儿子高兴极了，一路抱着不肯放手。

　　回去做了香喷喷的大盘鸡，儿子又累又饿，开怀大吃，夹了块土豆吃完说了句“神仙美味”啊，就问妈妈说，土豆怎么这么好吃？嗨，从小并不怎么吃菜的儿子，终于学会了吃出土豆的美味。

金秋十月捡苞米

四十多年前我们的童年，比较清贫。记得，当时窘困的童年生活，是靠每年秋季跟母亲一起用勤劳的双手捡油葵捡胡麻捡苞米慢慢改变。儿子从小就爱听我讲童年家事，听如何改变清贫的童年生活。

县上的家在新开发的东城区南，是顶楼买五送六，打开阳台窗户就能看见伊什格力克雪山脚下大片成熟的原野。儿子四岁了，看着窗外金黄色的田野，强烈要求我带他去感受一下。于是，这个丰收的秋天，我开着车拉着儿子，有些难为情的徘徊在乌图布拉克村南金色的玉米地里。

　　大部分的地都被机器收割的很干净，打捆机把玉米秸秆打成捆，整齐的码在地里等待拉走，主家早把牲畜赶进了地里清场，几乎捡不上啥东西。我和儿子顶着能嗮出半斤油的秋阳，穿行在一块一块秸秆还没打捆的地里，手里拿个棍或用脚在收剥过的玉米杆茬里探索，找“漏网之鱼”。儿子踩着硬的东西时，会用小手扒开包谷叶一撕，“哇”，就有令人惊喜的玉米棒子藏在里面。第一次寻宝历时半个下午，我们就捡了二十几个小苞谷棒子，一一装进布口袋后，儿子自己磕磕绊绊背到了车上。后面一段时间，只要天晴，儿子就电视也不看了、玩具也不理了，一门心思的拽着我又捡了几次，收获还可以。每次回家的路上 ，疲累的儿子深有体会的跟我探讨：“农民伯伯好辛苦呀，我以后不浪费饭了！”

　　为了把体验推向高潮，我又联系了一朋友的五千亩玉米基地，刚收割完准备犁地。循着导航来到这样一片广阔无垠的玉米地，儿子疯了一样高兴，在主家孙叔指点下，地头大型收割机转弯的地方，压倒的苞米杆下，都是机器收不上的大苞米。儿子心疼我高度近视找不见，一直喊让我歇着，自己找了一截铁棍，看着鼓起来的秸秆堆一戳一个，或用小脚一踩一对，费劲把苞谷皮剥掉后堆在那里，让我往袋子装。哎呀，整整三个小时，这小子比我捡的都猛，大概捡了有一百多公斤，圆满收官。

　　楼顶养有几只给儿子专门下蛋的生态母鸡，冬天下雪的时候，这些玉米成了母鸡的精饲料，儿子从鸡窝里掏出一对双黄蛋时，表情是喜悦自豪的。

拾两个甜菜尝尝

秋天真的是收获的季节。出门五百米就可以到再开希黑水渠边，随便甩几杆子，就能拉出几条肥美的白条。路过东买里村路边众多的农家果园，摘几个伸出墙头的秋梨门苹果，不会有人说你，甚至尼莎汗大妈会起身到院子树底下捡几个熟透的大苹果塞进你的手里。

　　带着儿子漫无目的的穿行在秋色的田野中，很是惬意。突然，儿子指着车窗外一片变成了灰褐色的大田地问：“爸爸，地里面挖出来的圆疙瘩是啥啊”？车停到渠埂边，下来一看，是一大片盐碱地，正在起挖收获的甜菜地。我告诉儿子，这就是童年家事里讲的甜菜，工厂拉走用根块来做白砂糖，叶子可以用来喂鸡喂猪，也可以切成片放在锅里熬糖稀或在炉子上烤成甜薯片。儿子又兴奋了，跑进地里，捡一个扔一个，像猴子掰苞米。

　　最后，挑了两个，问我可以拿回家吗？四周一看，主家不在，按理说不应该。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我告诉儿子在心里面真心谢谢地的主人，就可以借两个。回去后，糖稀没人熬，薯片也没法吃，儿子把两个甜菜拿去喂楼顶的兔子，看着兔子开心的吃着甜点，儿子也很开心。

　　亲近土地，在曾经养育过我们的土地上，继续播下一颗童年的种子，肯定是有收获的。“望子成龙”，是每个中国家庭的千年夙愿和祈福，子不成龙，国何以富强，民族何以复兴？只要不忘本不忘根，不管以哪种方式成龙成凤，都是家之福份、国之幸事。努力吧，亲爱的爸爸妈妈们，用你们喜欢的方式，多培养一群中国的金龙玉凤。

一起加油，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