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居笔记（29）北风吹雁雪纷纷

阳春白雪

前几天还在埋怨冬天没个冬天的样子，气候温温吞吞，气温不上不下，一点儿没有北方的干脆鲜明。天空中还有不着急赶路的大雁队伍偶尔飞过，或者是留恋北方收获过的田野里那些落下的粮食颗粒和枯草种子。更别说那些乌鸦喜鹊麻雀之类的留鸟，东一群西一伙在田地里或者园子里刨刨捡捡。

结果，一夜西风，就把隆冬吹到身旁。

气温骤降，一切忽然就被冰封住了。吹过的风像刀子一样划得鼻子脸生疼，阳光寒冷，哈气成冰，土路一层硬白，树枝支楞八叉，一切都被冻得静止了。

天空中大雁不见了踪影，乌鸦喜鹊却还在着急得起起落落，捡拾一些能填饱肚子的菜叶草籽，它们知道天气更冷，再不备下吃的，这冬天就难熬了。

等到西风变东风，天气就阴下来，冷风中带着湿气，雪就在天路上飘了。再一阵东风，一片片雪花就悄然而至。开始是一片一片，雪花晶莹剔透。这时决不能用手去接它，因为它太薄太薄，薄如蝉翼，还没接触手掌，就已经化为一颗水点儿，甚至被手掌热气蒸得升华掉了。你要用一只冻透的手套去接它，多接几片，然后远远观察，那雪花是各种各样的六角形，画笔难描，语言难述。看着它你就会想起婴儿，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它，不敢出一口大气，怕把它吹化了。然而它还是一点点变得更薄，一点点溶化，一点点消失……

再过一会儿，雪花就纷纷扬扬结伴而落，一团团一簇簇，拥挤着从天空坠下来，手套一会儿就接满了雪，开始还有缝隙，最后就密匝匝的堆在一起，再也分不出一朵雪花。放眼园子里，早已一片白色，篱笆变粗了，房顶变厚了，园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盖上一层雪，瞬间变得整洁许多。

站在门前看雪，远近都是洁白，一切忧思都被雪洗却，心底一片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