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区23团的东卷子村突围战（下）

禾颉

（八）一、日军迟迟不到的援兵按照一般的情况，我军如果在村子里被围，最怕的就是日军那源源不断的增援部队。只要我们没有成功突围，他们就会通过电台，不停召唤周围部队前来增援。这一批批生力军的到来，一方面可以打击我守军的士气，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源源不断的进攻，来拖疲我军，到最后我们就会坚持不住。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日军陆续到来的援兵很少，基本上发动进攻的就是一开始那个日军加强大队，一直没有大股的增援敌人到来。经过事后的分析，我们认为很可能是日军大队长认为他这个拥有坦克、骑兵、大炮的加强步兵大队，足以拿下这小小的东卷子村。为了争功，他很可能就刻意隐瞒了围住八路军的消息，一直没有呼唤援兵。如此一来，就造成了日军兵力不足。当时围攻我们的不过是一个1000多人的日军大队，他们的重武器，只是两门70毫米大队炮、12挺重机枪、24个掷弹筒、24挺轻机枪而已。他们对面的我军23团，主要是团部、一营和三营余部，总兵力在700人以上，我军总兵力是日军的近七成。当时的二十三团可是我们的主力团，一营又在历次反扫荡战斗中缴获很多，因此四个连都各有三挺轻机枪、三个掷弹筒，营级还有一个重机枪排。大概算下来，日军除了多两门大队炮和10挺重机枪以外，轻机枪和掷弹筒不过比我们多一倍而已。概算下来，我军的基本火力是日军的四成左右。兵法云：十则围之。这日军的兵力和火力都不足，自然是无力消灭我军的。不是日军不想，而是实力真的不允许啊。二、八路军坚固工事和壁里藏身日军之所以久攻不下，除了他们自己的兵力不足，还有个更大的因素。是我军拥有地形优势。东卷子村外的两米多厚的城墙，简直是让日军一筹莫展。这让他们很多战术都无法使用，只能冲到近处，和我军拼三十米刺刀见红。说实话，当时在三五十米之内，我军的手榴弹雨、排子枪、驳壳枪队，那都是敌人难以突破的存在。也就是说，当时我们只要坚持和敌人打近战，他们是占不到多少便宜的。日军对我军唯一的威胁，就是他们的70毫米大队炮，和士兵随身携带的89式五十毫米掷弹筒，这些东西都能够打高仰角飞过围墙，可以直接打中我军没有掩护的头顶，能够造成不少伤害。不过当时我们也有办法对付它们，这就是所谓的“壁里藏身”。我军依托两米厚土墙构筑工事，把防御阵地的散兵坑直接挖在村里围墙脚下，然后再把老百姓的门板卸下来，覆盖在挖好的散兵坑上面，最后再盖上土，作为躲避敌人炮击的掩体。这样敌人开炮的时候，我们的战士和武器就可退入墙角下的带盖掩体内，日军的炮火打不着我们。当敌人步兵冲锋的时候，我军再携带武器钻出来进行反击。这样，既可保护自己，又顺利打击了敌人。 三、下午四点的毒气弹这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日军要想攻破我军阵地，就需要抓紧时间了。在连续组织了三四次冲锋，仍然没有达到目的的情况下，日军大队长那最后一点理智也抛在了脑后。围攻了一天伤亡惨重，却连我军外围第一道防线都没有拿下，为了防止日后成为日本陆军的笑柄，他拿出了最后的一张王牌——释放毒气。 按说日军在中国使用化学武器，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据不完全统计，在日军大本营的直接命令下，日军在侵华战争中用毒大约2000多次，共造成我国军民至少20万人中毒，其中约两万人死亡。日本出版的《毒气战有关资料Ⅱ》里面8份资料统计，日本向中国内地各军至少运送了毒气炮弹449005发，毒气炸弹7722枚，毒气筒998402个，散装毒剂68.1吨！在恼羞成怒之下，日军指挥官开始用毒，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敌人当时是在东卷子村的西南角，也就是一连和四连的防区结合部的地方释放了毒气，当时的风向合适。八路军这边，其实是受过防毒训练的。早在1939年1月时，我军就在抗日军政大学里开设了化学队，学员是从陕北公学和抗日军政大学里选调的，这些毕业生分配到八路军各师和新四军中，担任化学勤务主任或者化学参谋。从此我军有了专业的防化干部，不断组织部队开展防毒训练，并且尽其所能准备了防毒器材。所以说，五一大扫荡时候八路军的正规军，对于日军的毒气战术其实都有应付经验。尽管因为条件所限，我军无法给每个战士都配备防毒面具，但是最基本的防毒口罩、大蒜、毛巾，却是人人都有的。四、我军的防毒设备不起作用！日军当时用的毒气弹，主要有以下几种：1.绿弹。也就是俗称的催泪弹，这种毒气弹是威力和伤害性最小的。2.红弹。这种弹释放的是强烈刺激呼吸器官的毒气，俗称为“喷嚏弹”。3.黄弹。这就是糜烂性毒气弹，使用后可令皮肤及黏膜发生溃烂。4.茶弹。这种毒气弹装的是剧毒的烈性毒气，会直接让人心力衰竭直接死亡。日军在敌后战场，最经常使用的，是“黄弹”和“红弹”。根据日军迫击第五大队《战斗详报第十八号》资料所示，在昭和十四年（1939年）7月5日至7月28日这仅仅23天的时间内，该部就向中国军队发射了多达231枚“红弹”，以及48枚“黄弹”。当日军施放普通毒气，如“红弹”和“黄弹”时，八路军战士们会戴上防毒口罩，或者是用事先准备好的湿毛巾，包上大蒜瓣子捂在嘴上。这些措施虽然简单，但能阻碍刺激性气体，起到基本的防护作用。但是在东卷子村，却出现了意外的情况：我军装备的防毒口罩等设备，并没有起到什么防护作用。不久后我们一线的很多同志都中了毒，他们普遍双手发抖，拿不稳手里的枪。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士们甚至连开枪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就表明，这个恼羞成怒的日军大队长，当时为了保证攻击的成功率，不仅使用了普通毒气弹，而且还使用了剧毒的“茶弹”！ 他们压根没有做人的底线，在战事不利的时候，它们会毫不犹豫使用毒性最猛烈的毒气弹，来取得一招翻盘的机会！五、我军在敌人毒气中的战斗这种毒气吸入后，一开始表现的是皮肤麻木，肌肉紧张，呼吸出现障碍，这时应该立即进行抢救，在抢救的过程中还一定要给予呼吸支持，也就是上呼吸机、氧气瓶等设备。可是我军哪有这个条件？我们当时压根没有想到敌人会使用剧毒的烈性毒气，战士们在日军释放毒气以后，还靠着防毒口罩和大蒜水等最基础的防护装备，一直坚持在阵地上。这种毒气一开始仅有眼部和呼吸道不适，因此战士们还以为是普通的“红弹”和“黄弹”，一直没有撤退。结果就是中毒越来越深，不久就开始呼吸急促，逐渐的没有了力气！在释放毒气不久，敌人就借着毒气烟雾的掩护，带着防毒面具冲了上来！ 我军一连和四连的近一半战士，中毒已深，已经动弹不得了！当时我军的指挥风格，是指挥员靠前指挥。当时赵振亚副团长、孟庆武政治部主任和一营副营长戴敬武同志，都在第一线和战士们战斗在一起。一看情况不好，赵副团长果断下令一连、四连所有能活动的战士们赶紧后撤，他带着剩下的战士们掩护。六、烈士们最后的牺牲勇士们最后的战斗过程，我们现在已经无从知晓。我们只知道，他们是在呼吸急促、视物不清的情况下，迟滞了戴着防毒面具的敌人很长时间，直到我们的战士们重新在二道防线布防完成后，毒气烟雾中才传来几声最后的爆炸声。留守的我军战士们，全部壮烈牺牲！烈士们是在最后中毒已深，神智已经模糊的时候，拉响了最后的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正是他们的牺牲，使敌人没能借着毒气一举拿下村子。当首批敌人冲到村口和围墙附近时，仍然遇到了我军的坚决抵抗。 但是，我们的牺牲是巨大的！最前面坚持抵抗的我军一连、四连，每个连只剩下了六七十人！牺牲率接近一半！而且，我们有大量靠前指挥的干部们，随之壮烈殉国。让我们记住烈士们的名字：八分区二十三团赵振亚副团长，壮烈牺牲！八分区孟庆武政治部主任，壮烈牺牲！八分区二十三团一营戴敬武副营长，壮烈牺牲！呜乎哀哉，伏惟尚飨！英灵不远，追思不忘！向东卷子村战斗中牺牲的所有烈士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八分区二十三团，壮哉！冀中军区的战士们，壮哉！（九）一、巷战中的第一次拼刺刀当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经过苦战，终于突破了我军外围防线以后，首批冲到村口和围墙附近的敌人，仍然遇到了我军坚决抵抗。虽然最外层的夯土围墙防线已经失守，但是我军早已经打通了院落，在院墙上挖出了射击孔，提前准备好了第二道防线。当日军冲破围墙以后，我军就以村里的高房大院做为火力支撑点，和敌人进行着巷战。敌我两军都已经杀红了眼，在村里一碰面，立刻就开始了决死的拼杀。 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日军已经占领了大半的东卷子村主街，一度对我军形成了分割包围之势。在这个危急时刻，特派员刘世斌振臂一呼：同志们，跟我上！然后不容分说，他第一个持抢冲了出去。当时退守第二道防线的一、四连的战士们立刻紧随其后，和敌人打起了白刃战！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的指战员们虽然疲惫不堪，但是日军这种毫无人性使用烈性毒气的做法，已经彻底激怒了我军。战士们人人义愤填膺，拼尽全力也要为战友报仇。他们一个个如同猛虎，挺着雪亮的刺刀，向街口的日军发起了凶猛的冲锋。 在我军的猛攻之下，经过不长时间的拼杀，号称善于白刃战的日军也被我气势所摄，丢下十几具尸体退了回去。我军初步稳定住了村里的局势，勉强算是守住了第二道防线。二、巷战中的第二次拼刺刀白刃战中日军失败的一幕，又深深刺激了那个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日军大队长。进攻战打不过八路也就罢了，好歹还有烈性毒气挽回面子。这白刃战被硬生生打退，那皇军的脸又被打得啪啪的了。这位作战风格“刚猛无比”的日军大队长，马上又陷入了更加癫狂的状态，他连打带踢，又组织起了一波人手，再次发动了第二次白刃突击。他们现在对面的，可是一帮子狂暴的“铁军”！我们以前说过了，这个23团一营都是善战的老八路，他们不仅人人都是夜行百里的飞毛腿，也是攻如猛虎的克敌钢刀。队伍里有不少训练标兵、神抢手、神投手，而且部队组建磨合多年，战友之间都是亲如兄弟的真挚感请。如今我军剩下的战士们，见到一个个战友倒在日军卑鄙的毒气弹之下，那是人人气得两眼血红，直接进入了暴走的狂怒状态，真的恨不得生生撕了鬼子。我们的战士正愁没人报复，这小鬼子又冲上来了，那还有什么说的？我军战士们立刻一声怒吼，再次挺起刺刀冲了上去，和对面冲过来的鬼子撞在了一起！ 这刺刀战是最勇猛刚烈的，靠的就是一股战无不胜的气势。据拼过刺刀的老兵回忆：“集体冲锋拼刺刀，根本就没有什么花哨，就是冲上去对准日本鬼子一捅！如果被敌人格挡开就全速从他身边冲过，用刺刀尖划过去或者用抢托砸过去，划不划中或者砸不砸中都不要管了，冲过去就是；如果敌人先出手，就等他的刺刀到了身前，格挡开它然后还一刺刀，或者根本不管他刺过来的刺刀直接反刺过去；我们就是用这样命换命的打法，弥补刺杀技术的不足。”经过长时间的血战，我军终于再次凭着血腥的刺刀见红，把日军又一次打出了村子！还有谁？！被烈性毒气熏杀半死的一支部队，立刻就和敌人连打两次白刃战，硬生生靠着刺刀突击把敌人挑了回去，古往今来又有几支部队能够做到？另外请不要忘了，这支部队刚刚进行了160里的行军，然后又挖了一早晨的工事，在还没来得及休息的时候，紧接着就和敌人苦战了整整一天，整整打退了敌人八九次总攻。然后在极度疲惫的请况下，又被敌人用烈性毒气偷袭！什么是英勇无畏？什么是钢铁军队？这就是活生生的无敌铁军！这才是杀敌如砍瓜切菜的钢刀部队！在后来的解放战争中，这支部队延续下来的403团1连，在天津战役中仅用三分钟，便突破了敌人重兵设防的民权门，被授予“钢刀连”的荣誉称号！冀中军区八分区二十三团，不愧是响当当中原猛虎！不愧是实至名归的“钢刀团”！三、天黑以后的日军火攻我军和敌人在大街上接连拼了两次刺刀，把敌人打退以后，我们并不恋战。毕竟在大街上无遮无拦，这热血上头的时候日军会打白刃战，等他们回过味来，那是会调大队炮、掷弹筒和重机抢来的，在这里坚守是白白送死。因此我军获胜后，立刻转向了几个高房大院，准备继续坚守高房工事。这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我们的弹药再次告急！经过长时间的战斗，我军不仅携带的弹药几乎打光，连陆续从敌人尸体上收集的武器弹药，也几乎消耗殆尽了。因此我军的方针是：敌人不进院子我们就不打抢，如果敌人攻进院子，就向敌人一起扔手榴弹，然后拼刺刀突围。日军并不傻，他们被我们这两次凶猛的刺刀战打怕了，知道我军绝对不好惹，因此鬼子进村后，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也不敢草率地到各户去搜索，而是集中控制了几个高房大院的火力点，在高房之上架起了机抢和掷弹筒，和我军的高房工事对射。我军苦战一天，这时候弹药已经将近枯竭，这种对射是我军打不起的。当日军自认为已经压制住了我军的高房工事火力点，一切都做好了准备，他们使出了更加毒辣的招数，在我军高房的南院和北院，同时开始焚烧房屋。 我们在望远镜里面看到，日军正借着火势在火堆后面集合，准备发起新一轮冲锋！日军是不肯休息，还要打夜战啊！四、入夜以后的转移在团部指挥的姚国民政委和刘江亭营长一商量，都认为从目前请况来看，村子明显是守不住了，必须立刻趁敌人的注意力还在我们高房工事身上的时候，马上开始撤退。应该说我军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要知道当时一连和四连损失较大，每个连只剩下了六七十人，按理说应该先撤。但是他们当时正处在和日军战斗的最前沿，正承受着敌人的火攻和围攻，这时候压根撤不下来。战斗时刻容不得婆婆妈妈，当时团部果断命令，团直属队立刻带二三连，向敌人兵力薄弱的东边突围。正和敌人对峙的一连和四连，则坚守村内，待大部队突围以后，也立刻转移。命令下达以后，我军团直属队和二三连立刻开始撤离。不过当时日军也占领了高房，控制着制高点。他们在暗夜之中借着火光，发现我军开始突围，立刻抢炮齐鸣，向我军不停扫射，造成我们一些伤亡。不过因为天色已暗，日军只能盲打，命中率并不高，因此我军大多数指战员都顺利突围。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当时二十三团的电台，在电台队分队长李丙昌的带领下，连人带机器都完整无损的突围了。这一不为人注意的小细节，是23团联系上接应部队，顺利突围的重要因素。大部队的顺利突围，也造成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当时日军以为我军已经全部撤离，加上苦战了一天，他们也是伤亡惨重而且疲累不堪，因此在这以后，日军也停止了预定的夜间进攻。我军留下来断后的一连和四连，继续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高房工事之中。在天色完全黑下来，日军点燃的大火逐渐熄灭以后，他们也借着夜色的掩护隐蔽出村，最终顺利的突围，并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持续了一整天的东卷子村突围战，到此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十）一、东圈子村战后的伤亡情况 这一战敌人伤亡非常惨重，在白天的时候，我军已经打退了他们七八次进攻，傍晚的时候，我们还和进村的鬼子打了两次白刃战。哪怕是按照每次进攻，日军仅死伤三四十人就撤退来计算，敌人的死伤总数也在400人以上！更不用说这日军指挥官打法刚猛无比，强令部队搞什么坦克进村、机枪上树，白白损失了不少人。相对的，我军由于战术得当，和村里两米多土围墙的坚实防线的保护，在整个白天一直压着日军打，因此前期损失一直不大。但是在敌人丧心病狂使用了烈性毒气以后，我军首当其冲的两个连措不及防，造成了大量损失，而且都不是负伤，而是直接阵亡。赵振亚副团长、孟庆武政治部主任和一营副营长戴敬武同志都壮烈牺牲了。在后期的突围过程中，部队的伤亡也不小，到了渤海支队的防区以后，我军清点了人数，当时的各连队都剩不到100人了，有的连队如一连、四连甚至只剩下了六七十人。全部算下来，全营只剩下了300多人。而一营的巅峰时期，实际上是有700多战士指战员的。更不要说在东卷子村参战的，还有我军的团部和三营余部。概算下来，因为敌人用了惨无人道的阴招，我军三营的整体损失率在50%以上！如果统算整个八分区二十三团的话，那么从战前拥有三个满编建制营的2700多人主力团，最后平安撤退的只有300多人，部队整体损失率更是高达88%！由于我军干部冲锋在前的作战传统，二十三团的各级领导更是损失很大。据不完全统计，在五一大扫荡之中，仅23团牺牲的主要干部就有： 23团团长谭斌、23团副团长赵振亚、政治处主任孟庆武、一营教导员王佐文、一营副营长戴敬武、二营营长邱福和、二营教导员彭泽、侦察科长杨克夫等等。另有三营主要干部在东西张岗村战斗中或牺牲或被俘，就此下落不明。整个23团领导层，陨落者十之八九！二、突围后的会师当时在团营各级干部大量损失的情况下，带领剩余战士突围的，是团政委姚国民和一营长刘江亭两位主要领导，他们都没有负伤的纪录。在顺利突围后，姚国民政委担任了重编以后的二十三团团长，主抓部队的重建工作，并且在十月就带队重返根据地继续战斗。他在日后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都是屡立战功，建国后于1955年被授予开国少将军衔，并先后担任工程兵副政治委员、装甲兵副政治委员等职务，为我军工程兵和装甲兵的建设与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让我们言归正传，当时二十三团突围以后，发挥了自己“飞毛腿”的优势，一路向东急行军。当地可不像冀中地区那样，鬼子已经占有绝对优势，大部分都是八路军115师的游击区。二十三团在东卷子村被围以后，已经通过电台报告给了115师。指挥部立刻派出了在附近的教导六旅16团，日夜兼程赶来增援。不久之后，两军就通过电台联络上了，最后顺利会师，宣告了突围的胜利。 在东卷子村突围和友军会师以后，23团一营的战士们又继续前进，最后到达了海边，在黄骅县的狼坨子，他们乘坐渤海支队的大木船出海，最后到达了根据地的八大祖老爷庙一带，这才算是终于安全了。三、二十三团的重建到达渤海地区以后，部队立刻开始了休整重建工作。因为队伍损失较大，急需补充，因此当时分区政治部主任张逊之，参谋长李弗畏召集会议，当即决定把冀鲁边区地委宣传部长王均同志带领的新兵营（番号是分区警卫营）补充给了该团，恢复了23团的番号。当时决定由姚国民政委接任团长，王均同志任总支书记。因为兵员不足，新的二十三团由营团制的主力团，改为小团（基干团）编制，全团仅有两个营700多人。下辖1、2、3、4连及反坦克炮连、特务连六个连队。这反坦克炮可是稀罕物儿，当时仅有八路军总部炮团有一门37毫米反坦克战防炮当做教学用。这冀中军区八分区二十三团居然有一个炮连？这火炮从哪里来的？该连究竟有多少门？装备的究竟是何等型号？这些都一无所知。二十三团重建以后，立刻在新的领导集体带领下，投入到了紧张的恢复重建工作中去，部队采取以老带新的原则，进行了刻苦训练，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战斗力。 四、主力部队离开后的八分区敌人在原八分区根据地普遍建设据点，组建了伪维持会，到处挖封锁沟，实行囤驻围剿。我根据地全部处在敌人碉堡据点的火力控制之下，敌人岗楼看见有人，就会胡乱开枪射击，因此白天群众都不敢出村。根据地平时萧条无比，路上根本就看不到人，晚上群众不敢点灯，汉奸特务和日军四处乱窜，无恶不作，根据地进入了最黑暗的时期。为了配合地方党政组织恢复当地县区的武装，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八分区在白洋淀召开会议，决定重建饶阳、武强、献县根据地。当时最先返回根据地的，是武装工作队。当时是在1942年八月的时候，利用青纱帐已经起来的有利时机，八路军的武工队回来了！当时是由八分区作战股长晓冰、宣传副科长龚友源带领分区的一个警卫排，再加上精选出来的参谋、干事、侦察、通讯人员共约八九十人，由任丘、河间，大城经过河间的二河套地区，重新返回了原献县7区所在的山秋、孝举一带。在这里，武工队与7区的区委，以及坚持在李虎、范庄一带的4区区委取得了联系，建立起了进入深县、武强、饶阳、安平地区的第1个立脚点。当时这支七八十人的武工队的番号，是饶武献支队，这就是后来的八分区37地区队的前身。当时的工作队主要做了如下工作：1.收容反扫荡中的失散人员。当时在滹沱河北岸、河间、肃宁一带地区，我军有不少失散人员，还有被敌人抓去以后找机会逃回的人员，以及被群众掩护下来的伤病员。这部分人陆续归队以后，部队迅速发展到了几百人。2.恢复交通线。另外的任务是逐步恢复饶阳、武强、献县等地的情报站和交通站工作。经过不懈的努力，通过地下党员的关系，武工队与分区地委书记兼政委金城、组织部长罗玉川，敌工部长张之声，饶阳县委书记冀行，武强县委书记马庆云，献县县委书记薛坦，都建立起了联系。 3.重建根据地和修械所与此同时，武工队还在饶武献三县结合部的豆村、豆店、小韩村一带，初步建立起了部队的后方，重新建立起了根据地。尤为重要的是，当时在小韩村我军还建立起了一个地下简易的修械所，可以修理配置简单的枪支零件，并且能翻造复装子弹。部队有了根据地，并且有了武器，再加上以前被打散的人员陆续归队，不久之后就由七八十人聚集到了300多人。由于人员的增多，根据当地形势和斗争的需要，我们按照活动区域分编了三个大队：在沧石路以北，武强县地区活动的，称为沧石大队。在滹沱河以南，主要在饶阳地区活动的，称为滹沱河大队。在藏桥以北，主要在献县的第四区第七区活动的，称为东边大队。三个大队成立以后，主要以班排为单位分散隐蔽活动。他们一方面继续收容失散人员，熟悉地方的情况，另一方面恢复建立起地方武装和民兵组织。他们采用化装袭击和单打一的办法，打击最大恶极而且活动嚣张的汉奸和伪军，不仅鼓舞了我军民的士气，还大大震慑了敌人。五、主力部队返回根据地部队恢复了23团番号，又经过了两个月的休整和训练，在1942年10月份，由新任八分区副司令员李弗畏（分区原参谋长）、副政委张逊之（原政治部主任）带领，在老黄河口的郭局子上船，经过盐山和南皮县，返回了冀中根据地，继续坚持反扫荡斗争。主力部队的归来，立刻在根据地敌我双方中引起了巨大震动。新一轮敌我双方的斗争，正式开始了。参考资料《冀中军区第八军分区第二十三团简史》《冀中平原的交通战》《冀中抗战简史》《冀中人民抗日斗争资料》《冀中抗日斗争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