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张・渚

犊山耕樵人

―― 家乡锁忆之二 题记 ―― 一处地名，在其前被冠以一个“金”字，而且出现在《人民日报》的头版，足见不是自我夸赞，浪得虚名，而是名实有据，广为认可。这，被人们称为“金张渚”的，就是我的家乡！ ・照片为2018年2月2日《人民日报》头版 游子在外，无有不恋土思乡的！而且，在外漂泊愈久，思乡之情愈益浓烈！自己离别家乡久了，尽管恋乡情切，却又会近乡情怯！盖因自个儿总觉得对家乡的一切，早已“印刻脑际，了然于心，溶于血液”，其实，这些记忆，都是早年离乡时“镌刻”在胸的一情一景，仅仅是一种“定格般”的旧时静态情景！客观事实是，在岁月的流淌里，家乡也处在动态变化之中，“物非人非”乃是规律。所以，遇到“儿童相问不相识”的情形，反倒觉得自己已经转变为“异乡人”的角色，面对这样的“时空错位”，虽有失落感，恰恰印证了游子思乡的深深眷恋之情！ 退休后，尤其是进入古稀之年后，几乎每年回乡一次，以慰思恋之情！殊不知突遇“新冠”大疫，继而全域封控，各地纷纷禁足，回故乡竟成奢望。悠悠三长载，茫茫两地隔，多亏有了微信，得与家乡亲友朝夕“晤面”。癸卯年是难得的“双春”之年，又正好解封放开，遥想张渚，春节的大过年一定很热闹！北京禁放爆竹，加之返乡与出游者甚众，显得格外宁静！春节的初九，即2023年1月29日，午睡之后，耄耋之年的我思乡之情竟油然而生，遂欣然提笔，一气呵成，兹奉如下：《故乡张渚》古镇纵横棋盘形春秋千年历风尘桃溪流碧接太湖河上运输百舸争天目拱卫灿明珠南岭荫绿聚山珍飞来孤峰牛犊山巉岩褐红龙藏身洞天螺岩仙瀛洲善卷避隐禅孤灯梁祝故里飞蛱蝶民间千年颂爱情爱心他乡苏东坡玉带捐资桥惠民张家祠堂非寻常岳飞行轅战马鸣风骨前贤卢象升血染沙场楷忠贞金龙老桥石码头见证当年帆樯影凤凰一飞衔哺桥匡正除恶善乡邻云湖晚霞映瑶池碧水漾波接天庭星云祖庭大觉寺佛缘慈怀佑众荫叠浪幽篁动天地风涛竹海啸山林昔年砺山乌金产而今骊山红梅驚太华乾红冠一绝琥珀玉液奉早春沪宁钢构村万石鸟巢雄起丽北京省庄浙江隔重山隧道穿岩达长兴城隍庙内古戏台曾演才子与佳人男欢女喜彰非遗犊山脚下喧锣声桑梓吉庆性豪放十番锣鼓擂豪横六月迎夏校洋龙一河两岸齐欢腾桑园灵官两广场旧曾集会万众盛三桥公园虽已渺早年却是优雅景北门南门纵相贯大美不言雙秀村白果水巷月抬头仍有诸多老地名经年常发桃花汛石碑桥头洪水浸迎春鲜笋添蚕豆秋果纷呈雁来蕈特色珍品数乌饭粒粒黝亮香清馨比邻店铺遍闹市行道青石雨雪净每逢节日市井忙满街都闻大嗓门挚爱家乡溢言表乐呵自诩山里君小邑幽幽隐山区宜南昭昭遐迩津雄鸡一唱传三省最是商贾日斗金国山书院开先河张渚中学育精英一九六三别亲友求学他乡萍一生遥念江南锦绣地鄉思萦绕烟雨沁悠然已越一甲子笑谈依旧浓乡音 此诗虽即刻写成，却洋洋洒洒，竟成长诗。随后几天，又行润色，构成美篇，一下子丰富充实了春节期间的精神生活，亦一乐事耳。 前些年，回乡时随处闲逛，用手机拍了一些照片，水平差强人意。于是将自拍、及寻觅的图照，置于下面，算是增进与家乡的感情联络，以志纪念！ ・桃溪小景 早年的古镇，袖珍多姿，人口盈万，街巷交错，店铺密集，作为宜南山区三省土特产的集散贸易中心，甚是繁盛，桃溪河则担纲着产品外输水上大通道的角色。然而，在老百姓的眼里，她确是一条休养生息的母亲河！那时，全镇没有自来水，每日里的淘米洗菜，饮用浆洗，须臾离不开桃溪河！因儿时傍河而居，临河而嬉，与桃溪有着不解之缘，所以特别亲近：《昔年桃溪》碧水绕镇馨不语早年四季流缓徐居民担水日常饮而今枕河听春雨 南山叠翠 张渚南部，以山多山奇而著称，龙池山即为其一：峰峦叠翠，古刹雄踞；峰顶碧池，时现珍稀蝾螈，贵为红色小龙；山脊风涛竹海，山麓铺陈茶园，妥妥的一派峰翠山青！照片为龙池山下红岭茶园，拍摄于2018年6月7日：《山茶》青峰黛山似画屏茶垄行行展相迎烟雨春风刚吹绿便有新茗奉君品 ・万顷云湖 上世纪五十年代，有一首歌谣响彻神州大地：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喝令三山五岳让道，我来了。于是，改造河山，兴修水利形成热潮，仅苏南山麓就诞生了诸多水库。宜兴与溧阳，比邻而居；沙河水库与横山水库隔山相望，应时而生。改革开放后，两座水库先后“羽化蝶变”，分别选取了新的雅号：天目湖和云湖，自此芳名秀慧，远播海内外。不过，我依旧钟情于原来朴实无华的“乳名”――横山水库，因为年少时，也曾为其兴建，洒过一二汗水，凝注了自己的纯真情感！下面的云湖丽容一照，拍摄于2019年5月2日：《横山水库》七十二涧汇清流改天换地大坝修全县人民鼎力举始有万顷碧波秀 ・静幽英台阁 “英台故里”，现在已经成为家乡的一张亮丽名片。梁山伯与祝英台忠于爱情，化蝶双飞的美丽故事家喻户晓。史载，张渚祝陵是晋代奇女子祝英台的生养之地，今有“碧鲜庵”遗存供人追想萦思。令人称奇的是，每到春暖花开，便有蛱蝶纷飞，为纪念并颂扬祝英台对爱情的坚贞不渝，家乡现在设立了观蝶节，由观蝶、进而緬想梁祝之爱，亦是又一升华。英台阁，古已有之，几毁几修，此照拍于2017年5月2日。《英台阁》幽古洞中流清泉掩映绿树阁重檐晋代琴心奇女子碧鲜一庵芳名传 ・文武前贤 卢象升，张渚茗岭人，字建斗，号九台，诞于1600年4月16日，晚明重臣。天启二年（1622）23岁时，金榜题名，高中进士。明末，崇祯期的股肱之臣中有三位被最多言及，分别是：卢象升、袁崇焕和洪承畴。其中，袁崇焕诱杀边陲抗清名将毛文龙（相当于大军区司令、留污点）、清施反间计构陷于他，被崇祯处極刑于北京菜市口；洪承畴，始忠于明，后降于清，屈膝变节，成污点，为人不齿：唯卢象升，文武双全，坦荡君子，爱民爱兵，忠贞不二，即便父丧丁忧，仍北上勤王，凛然大义，以国为重，血染沙场，当时在他的甲胄里边还穿着孝服，令人潸然！亲兵不离不弃，为保全他的遗体，伏其身，中24箭，惨不忍睹！对于卢公的捐躯，《明史》载：“三郡之民闻之，哭失声”，足见他的人格魅力！正是因铮铮风骨，世人敬仰，明王朝遂追封赐予“太子少师及兵部尚书”衔，后来就连对立的敌人清乾隆也下诏表彰，赐谥号“忠肃”，自此，后人遂冠以“忠肃公”之誉称。张渚有此前贤，当为殊荣！在弘扬历史人文的今天，镇政府能否学一下宜城镇纪念卢公的形式呢？一方水土，有一方人杰，卢象升是张渚毫无争议的前贤，为其树立一座纪念亭，相信家乡人会支持这一义举！ 民间有一句老话：五百年前同姓是一家，我的老虎場发小卢正元，可无需这样的老话套近乎。正元君，原张渚马铁厂副厂长，后调任宜兴市机电公司副总经理，在市化工总公司总经理岗位上光荣退休。发小群内，皆知正元君为卢公根正苗红的后裔。据正元君提供信息：卢氏一族，2016年重修宗谱，内记载卢象升系宜兴卢堪（第一代）的第17世孙，到正元君已是第32世孙了。卢氏一族系由河南安阳迁徙浙江东阳，散枝开葉，宋代分脉到宜兴，而且始祖卢堪之墓就在茗岭黄塔顶，至今完好。下次回张渚，很希望能聆听他花絮一二祖辈前贤的轶闻逸事，感受些许卢公的血脉气息！ 下图源自网络，卢公甲胄戎马，英俊帅气！ ・袖珍古桥 始建于清代同治年的金龙桥，长仅数米，高不盈丈，小巧精致，当年从镇区要去大王庙祈求水陆出行平安，必经此桥。那时，桥之内外两侧，皆用条石建就阶梯码头，供人力将石材石料及山区土特产装船外运。我们儿时，要去大王庙玩耍就走此桥，可看到桥的外侧，也是条石砌就的台阶码头，停靠着大大小小的木帆船，一片繁忙景象。后来，随着金龙桥与石码头功能的慢慢式微，终致败废清冷，虽令人扼腕，但社会的发展总会有兴有衰，坦然面对。下照拍于2017年4月29日，面对巨变，还是强烈感受到了岁月沧桑的真切意涵！《金龙桥与石码头》老桥斑驳示沧桑码头败落显凄凉往昔石材集贸地曾经帆樯穿梭忙 ・夕阳欢愉 桑园场，在如今七、八十岁，及其以上的老人眼里，那可是古镇一个云卷云舒的老广场，肩负并见证过镇里的诸多大事。如：1952年举办的首次物资交流大会就在桑园场进行，规模逾万人，鼎沸熙攘，盛况空前。1958年隆重成立“竹海人民公社”，庆祝大会在桑园场轰轰烈烈地召开，十里八乡的群众汇聚一场，彩旗林立，锣鼓喧天，那叫一个万众欢腾！┄┄ 沧海桑田，星斗转移，现在的桑园场已大相径庭，不能同日而语了！然而，在古镇老顽童眼里，桑园场静谧林荫，正可品茗聚聊。许洪琪先生，我高中老师，他辛勤园圃，浇灌桃李，育人斐然，且书法飘逸，交友豪爽，令我敬佩。现以“老刀牌”作微信昵称，年长者都知道此香烟品牌，大众而平实，极其符合先生的风格与性格。岁月静好，恬淡甘怡，这是许老师（中间站立者）在桑园场与老顽童们欢聊，照片拍于2013年9月27日：《老刀牌的欢愉》 靠椅香茶桑园场街坊老友聊欢畅夕阳恬静享甘怡每日都在忘忧乡 ・水巷旧影 水巷，因何而得其名？缘由不知。张渚被天目余脉拱卫，南高北低，镇区为桃溪河半圆形圈围。早年间，春季常发“桃花汛”，洪水“避弯就直”，由南边的上游桃溪，经过竹子街和水巷等街道弄堂，穿镇而过，流入北边的下游桃溪，来得急，退得快，汛水奔流的情形竟成特色！水巷成为排洪通道之一，确是实情，是不是即以此而名之，那就不得而知了。故用小诗述之：《水巷》行道当年青石砌却称水巷有何理旧时古镇常春汛山洪经此渲泄易 关于“水巷”之名，坊间有两说。本美篇为“过水之巷”一说，即洪水渲泄通道之巷，故称“水巷”。美篇发出后，堵永智君，乃我老虎場发小，宜兴市原政协委员，名校西安交通大学“文革”前的高材生，他热情告知我，还有“滴水之巷”一说，然！张渚鄉贤、余中民先生编著的《张渚地名印趣》一书内，即对“滴水之巷”名称的缘由，有具体记述。水巷长百余米，南接西街，北达桃溪，从南往北，原来满铺青石板，地势渐次降低。早年，西街热闹兴隆，店铺栉比鳞次，住家密集众多，在没有自来水的岁月里，居民、商店、浴室等、当然也包括巷内住家，都得从巷子北端的桃溪河中，用水桶汲水，一担一担地挑回。因担水频繁，水桶内的清水散落溢出时有发生，致使巷子的青石路面总是湿漉漉的，故名“水巷”。记得小辰光（张渚方言，即小时候）在余家祠堂就读初级小学，从沙珠滩每天去上学，必定要经过水巷，母亲总要叮咛，路上不要跑，水巷路滑，小心跌着。不经意间，一个“水之巷”的名称，就将古镇的繁华、闹忙、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以特有的方式作出了形象诠释。 ・油画里的中埠桥 上世纪的五十年代，桃溪的水量丰沛，中埠桥常有运输的木帆船停靠；河中，鱼虾弥集，夏日里更有小渔船敲击船梆，驱赶鱼鹰追逐鱼儿，直达端家桥，场面甚是欢快，虽逾六、七十年，记忆犹新，有感将所拍中埠桥一照后期制作油画意境，并写小诗：《忆旧中埠桥》摄制油画中埠桥七十年前有船靠今见渔网晒桥栏葉舟鱼鹰早已渺 ・玉带桥倩影 祝陵河上，一座古朴清秀的石拱小桥掩映绿树间。据传苏东坡在宜兴，一次由澄光寺返回阳羡，过祝陵，河上无桥，往来不便。苏公见状，热情而慨然捐出腰间所佩玉带作为桥资，邑人感念这一善举，称此桥为玉带桥！照片拍于2017年5月2日。 ・小村春色 古镇之南，沃野良田，平缓舒展，直达南山脚下，因此在张渚之南，可以看到良田、茶园，竹林次第铺陈，一派典型的绿水青山美江南。照片为涧河流过镇南的小村旁，拍摄于2019年3月20日。 ・翠竹蔽日 渚南山区，遍布这样的幽篁竹林，蔚为壮观。想象一下，如果能似雄鹰那样翱翔于蓝天，俯瞰漫山遍野的毛竹，从苏南一直往浙江方向的长兴、安吉延伸，绵延数百里，言其为浩渺起伏的绿色竹海，毫不为过。此照，2018年6月5日拍摄于太华。 ・桃溪秀色 立于镇区三五桥，眺望石碑桥，水碧树绿，闹中有静。照片拍于2017年4月20日。 　　 人们常说，“听老人讲故事”，那是因为老人在儿时或年轻时的经历，经过半个世纪、或更长时间的积淀，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故事。本美篇所言，乃是自己儿时与青少年时的所见、所闻、所历，已经有了六、七十年的时间跨度，在今天看来，自然都变成了茶余饭后谈资的故事，姑妄听之，套一句家乡方言：嘚嘚老话而已。 另外，鄙人曾于2020年8月写就家乡锁忆之一，今又整理一下，更名为《牛犊山 ▪ 神奇的地标》。在再次润色时，阅读着鄉贤和美友们的真挚评论，倍受感动，大家恋土思乡的心情是一样的、相通的！对于重新整理的美篇，感兴趣的鄉贤、或美友，欢迎再度浏览。 感谢你分享美篇，更感谢你金笔赐评！ 犊山耕樵人 2023年2月12日搁笔